不对。
容鲤捏着那张素笺,指尖微微发烫,仿佛那桑皮纸上写的不是墨字,而是烧红的炭火。
“先天元阳有亏……后天损耗过甚……疏懒回避……”这几个字在她脑中嗡嗡作响,叫她整个人从头红到脚,又忍不住在脑海中拼拼凑凑,得出一个能够解释这段时日展钦之“反常”的根源——
驸马,或许有些隐疾?
正因如此,他才总是这般冰冷疏离,她有意与他亲近,他只得屡次婉拒,宁愿宿在衙署那冰冷的硬榻上也不愿来公主府与她同住……
并非只是生她的气,而是……力不从心?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如浪潮一般淹没了容鲤。
荒唐、恍然大悟、羞窘,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窥破了天大秘密的紧绷。
她甚至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生怕这“秘密”被旁人看了去。
“殿下?”扶云见她对着那盒药材脸色变来变去,不由轻声询问。“那盒子里头有什么呢?”
容鲤猛地回神,像是被烫到一般,手忙脚乱地将那张素笺折好塞回盒底,“啪”地一声合上锦盒,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没、没什么!”她强作镇定地将盒子往怀里一抱,殊不知声音都有些变调,“是谈大人新开的滋补方子。”
携月见她举止奇怪,又想着滋补的药方怎不直接送去药房,正欲接过看看,便见容鲤抱着盒子滚到床榻里面去了:“我有些累了,想歇息了,你们都下去吧。”
扶云看出容鲤面上的羞窘之色,想了想谈女医的性子,猜到那盒子里头多半是些夫妻之间才用得上的东西,便拉了拉携月,示意她不必再问,伺候容鲤漱洗后,悄然退下。
寝殿内重归寂静,容鲤却毫无睡意。
她将床幔拉得紧紧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被她藏到枕边的药盒。
所以,展钦果真不是故意那样冷待自己,只是没有法子,不得不推拒于她?
这个念头一旦萌芽,便疯狂滋长。
容鲤在床上翻了个身。
她并不太懂夫妻那事儿,只觉得驸马生得极合她的胃口,若能回到她记忆之中与她琴瑟和鸣的模样,有那样的隐疾也无妨。
可是眼下她需阴阳交合方能解毒,且听谈女医的意思,绝非寥寥一次便能够的。
更何况以己度人,有这样难以启齿的隐疾,于心于身,皆是煎熬折磨,他心中该是何等苦楚?自己今日还那般缠着他,岂不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容鲤那颗被娇宠惯了的心,此刻竟也浮起愧疚与怜惜。
罢了,既然他有恙在身,堂堂长公主殿下便不与他计较屡次推拒自己之罪了。
她素来是宽怀大度之人,如今又很喜欢自己的夫君,不仅不再幽怨展钦的疏冷,反倒一夜都在转转反侧,想着自己定要帮他一帮,除了这隐疾才好。
*
翌日,天刚蒙蒙亮,一夜未睡踏实的容鲤便唤来了携月。
携月心思浅些,不会探究太多,也免得她羞窘。
“你去小厨房,亲自盯着,按这方子熬一份滋补的汤水,再备些早膳来。”容鲤将一包桑皮纸药材递给携月,“就用……就用那只暖玉盅盛着。”
携月接过药材,心中有些疑惑。殿下何时对滋补药膳上了心?还要用那只她平日最喜、轻易不用的暖玉盅?
但她果然不问太多,只管照着殿下的吩咐去做。
一个时辰后,一份精心熬煮的汤盅便被放在了容鲤面前。
容鲤也已更衣梳妆好,盯着那盅汤,如临大敌。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莫大决心:“备车,去金吾卫衙署。”
这药,叫谁送去恐怕都会得展钦疑心,不如她亲自来送。
反正她昨日也送了酥山,今日再送些早膳与滋补汤水,亦不引人疑心。
*
再次来到金吾卫衙署,容鲤的心境与昨日已是截然不同。
昨日是憋着一口气来求和的,今日却怀揣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气全消了,只留下些许怜惜。
她提着装着汤盅与早膳的食盒,被引着走向展钦处理公务的书房时,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仿佛捧着的不是汤,而是一触即碎的琉璃心。
今日她特意问过当值的卫从了,确认过眼下书房之中并无他人,不会再现上次的尴尬局面。
倒不想将要到时,旁边忽然冒出个半大小子,差点吓容鲤一跳。
那人也乖觉,行礼问安一丝不错,自报了家门,容鲤便想起来他叫沈自瑾,是沈工部的幼子,如今在金吾卫做小将。昨日她来时,他亦在书房内与展钦一同处理公务。
“沈小将军免礼。”容鲤以目光问询他所来何事。
沈自瑾本大大方方而来,可见容鲤立在他身前,以一双莹润目光看着他,便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挠了挠头,不知怎么红了脸,支支吾吾地将事情缘由告知。
原来是他家中母亲久病,久无食欲,日渐消瘦,叫他家人很是忧心。正巧他昨日下值的时候得了容鲤所带来的酥山与汤饮赏赐,顺手一同带了回去,不想他母亲喜欢。沈自瑾见母亲病容中难得有些笑意,便咬了咬牙来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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