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峨与裴尹生离得很近,时不时她就能闻到他衣襟间隐约透出一股清冽的香气。
说来也怪,那气味闻得多了,竟让人觉得神思清明、心境澄澈。
而医馆门外。
黎二怔怔地站着,面如薄纸,目光恍惚,像是被迫吞下了一枚苦果,咽不下也吐不出,唯有惨淡的接受。
哦豁,看来是真的怀上了。
只是,男人究竟怎么怀上的?
崔峨可不记得游戏里有出现过什么双性人。太诡异了,像是什么诅咒或邪术。
裴尹生的指尖不经意间轻触到她的,目光却移向别处,只低声道:“你衣裳上沾了些糕点屑。”
她低头一瞧,裙摆上果然零星落着几点碎屑,“呀,还真是。”
崔峨一时有些窘,倒也没将方才短暂的触碰放在心上,她想他亦是未曾留意的,若是她特意提起,反倒徒增尴尬。
裴尹生见她一副浑然未觉的模样,便任由发梢又一次轻扫过她的指尖。
他侧过身,目光仿佛落在远处旁人身上,但事实上他仍然用余光注意着她。
崔峨只觉得指尖微痒,下意识地蜷起手指,轻轻一勾——
却听见裴尹生低低地叹了一声,倒是让崔峨听出来了一点无奈的意思,“崔姑娘的心,当真是过于大了。”
她这才后知后觉,手中不知何时竟缠了他一缕头发。
他方才那般举动,原是在说她呢。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得很。
崔峨慌忙松开手,脸颊微热,“真是对不住,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扯到您的头发了。”
“无事。”
“嗯?”
裴尹生又轻声重复道:“无事。”
他目光微垂,语气里倒是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是它的不是。”
“长得太长,总不安分,倒怨不得旁人。”
听他这般说,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既然错不在自己,崔峨也就悄悄松了口气。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尖,只觉得与裴尹生相处时,气氛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便索性转身,朝贺涟那头走去。
贺涟手指拢着掌中的鹦鹉,与应来雪的交谈显然渐入佳境。
“原来如此……应仙长,不知这些见解您是从何得知?晚辈也想寻来一阅。”
应来雪唇角轻扬,笑道:“是从门下小辈那儿收来的。书名有些奇特,不过其中的人体构造图颇为精细,便留神多看了几眼。”
贺涟若有所思,“晚辈也曾于书中见过类似记载,只不过……”
她略作迟疑,继而问道:“不知应仙长可否将那本医书借我一观?”
应来雪眨了眨眼,似是不解她为何觉得是医书,“医书?那并非医书,乃是一本话本,只不过其中插画别致,颇有趣味。”
贺涟先是一怔,随即了然地点了点头。虽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仙家之人阅览此类书籍,似乎也没什么稀奇。
崔峨在一旁听得清楚,她从来没有想过,竟有人能用如此坦然认真的语气,说出这般叫人浮想联翩的话来。
她忍不住弯起唇角,索性也认认真真竖起耳朵,打算仔细听个分明。
这种事说来荒唐,却又实在有趣。
不过,她刚想细听下去,那边的对话却已悄然止住——
黎知慈似乎被黎二气极了,一时急火攻心,竟就这样晕厥过去。
而他这一倒,黎二更是面无人色,怔怔望了片刻,随即也身形一晃,昏倒在地。
贺涟见状,不由意外,“这真是……怎么大的小的,竟一齐晕了?”
应来雪微微颔首,“黎太守一片慈父心肠……贺夫人……”
他话音未落,却见贺涟已转身同崔峨低语起来,便也止住了话头。
贺涟将崔峨引至一旁僻静处,低声询问着什么,神情颇为专注。
裴尹生静立片刻,终是忍不住幽幽开口:“方才……师兄与她谈了些什么?”为何她毫不犹豫地向他走去?
这令裴尹生很困惑。
应来雪闻声,轻叹一口气,他语调平和,只是很疑惑,“不过闲谈几句书中趣事罢了。倒是你——”
他话锋一转,望向裴尹生,“眼睛怎么了?”
“今夜并不见有什么迷眼的沙尘,师弟的眼睛怎么……”
裴尹生默然片刻,低声道:“没什么大事,只是眼睛进了水。”
应来雪表示了然,语气温和地关怀着裴尹生,“那可得当心些,莫要伤了自己。”
他说罢,若有所思,实际上仍然不解,但还是转身走向黎知慈父子所在的病榻。
两人已被安置妥当,一位老大夫正为黎知慈诊脉,指腹搭在腕间,另一手缓缓捋着胡须,神色沉凝,似有所悟。
应来雪微微倾身,低声问道:“可是喜脉?”
“黎太守这脉象,滑如走珠,分明也是……也是喜脉啊!而且……观其脉象,似乎比二公子还要早上月余!”
老大夫缓缓点头,面色却有些奇异:“确是喜脉。只不过——”他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语速沉缓,“怪就怪在,这儿除了黎太守和黎二公子,别的也都是黎家的家仆,却都有这喜脉了。”
应来雪万万没有料到竟是这般情形。
他怔在原地,眼睫轻颤,目光里透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恍惚。
另一侧,裴尹生正凝神对付手中一袋刚拆的饴糖。
应来雪下意识地伸手从中拈了几颗,送入口中,甜味漫开,却仍压不住心头那缕异样。
他低声喃喃:“这事实在是……太不寻常。”
裴尹生眉头微蹙,神色明显不悦。
这些本是准备送给崔峨的。
虽然知道她未必喜欢,但身边人多多少少会喜欢一点,那么她便会收下。
崔峨从来如此,越是合心合意的东西,她反倒越不肯轻易接受。
崔峨拉着贺涟一同走了进来。
贺涟方才还在同她议论应来雪与裴尹生之间那股说不出的古怪。
她觉得这两人多少都有些不对劲,尤其是那位裴长老。
贺涟自幼长在京城世家,见过不知多少形形色色的人物,自认看人的眼光还算准。
可这位裴尹生,却让她总觉得哪里透着违和。
他分明是青溪宗长老,身份尊贵,修为高深,却对崔峨这个来历不明、言行跳脱的“表妹”格外关注。
那眼神,那姿态,那动作……怎么说也不像是长辈对晚辈的照拂,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仙门长老该有的做派。
倒像是……像是欠了崔峨天大的人情,或是……藏着什么难以言说的心思。
而那位应来雪仙长,初时见他温润和气,可就刚才那番行为动作,也实在不像寻常人该有的反应。
仙门中人,都是这般…特立独行的吗?
贺涟心下疑虑重重,但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拉着崔峨低声道:“那二位仙长,性子倒是独特,各有不同。”
“还有裴长老待你,似乎格外不同。”
崔峨正探头想看看黎家父子怎么样了,闻言随口回道:“有吗?可能我比较讨喜?或者他人比较好?”
贺涟瞥了她一眼,见她一副全然未觉的模样,心道这丫头要么是真迟钝,要么就是……贺涟不想管这种事,只道
“或许吧。”
贺涟不再多说,目光转向床榻边。
医馆内本来安静,但很快地——门外突然跌跌撞撞冲进来一个小厮,面色惨白,也顾不得礼数了。
他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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