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楹楣瞧他那结巴样儿,眼里一丝狡黠笑意,“白校尉,怕不怕?”
白佑霖心有余悸,久难回神,这话自然也懵懵的,“怕怕怕什么?”
她抿嘴笑了,并不言语,转头问那阿婆,“附近可有洗澡的地方?”
阿婆两眼放光,“有啊,八十个铜板,我带你去!”
白佑霖心头的恶寒并未驱散,不自觉付了钱,傻愣愣地跟着人走。
说不出什么感受,激动,错愕,恐惧皆有,激动于她切中要害说出了他最想听的东西,错愕于她能如此轻巧地完成达鲁据点的评估,而恐惧在于,她看穿了自己,迅速淹没了他筑起的边界。
显得他愚蠢不已,竟能将自己的目的明晃晃透露给一个无关紧要之人,他就是筛子,满是漏洞!
一路上,终究是恐惧占了上风,白佑霖的心沉了又沉,脑子被风搅麻木了,一言不发。
阿婆带他们去到个极其破败的洗澡地点,指头大的细流流进一洼小水坑里,另旁则挖了一个大坑,可供人站进坑里洗澡。
元楹楣愣了愣,“这……怎么洗?”
阿婆指了指坑边的舀水瓢,“一般人家都是带桶来的,你们要不再花钱买个桶?”
人在异乡,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难免遭人坐地起价,层层盘剥,元楹楣道,“算了。”
“很便宜的,我这就去给姑娘提个桶来!”
“不买!你提来我也不付钱。”
“不买就不买吧……”阿婆看穷酸鬼那般瞪她一眼,嘴里念念有词,最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佑霖略微讶异,好笑地讥诮,“怎么不买了?没个桶怎配得上你那娇贵模样?”
“我又不傻。”
白佑霖更好笑了,“我还真当你是个金尊玉贵的公主呢!”
这话明显是玩笑,但公主二字还是让她头皮麻了一下,她不动声色地忽略了。
打量一番,坑挖得挺大,边上砌了石块,跳进去有庇护会更加安全,但如何将水舀过来呢?
她转头看向白铁牛,白铁牛也怔怔看着她,眼里满是晦暗不明的情绪,自打她方才试探过后,他就如此了,也不知是被她的才华吓到了,还是吓傻了……
元楹楣有点心虚,“白校尉……帮我舀水?”
白佑霖收回目光,“我就知道!”
不使唤他,这人活不下去!
他无奈蹲到坑边,元楹楣扒着坑已经下去了,脱衣裳时,她一双眼死死盯着上头的人,“你可别偷看!不然眼睛会烂掉!”
“哦!我好怕哦!”白佑霖盯着瓢里的水,僵着脖颈打趣她。
待她脱了衣裳一声令下,白佑霖一瓢水便泼下去了,刺骨冰凉激得人尖声一喊,“白铁牛!”
白佑霖乐坏了,从胸腔里发出低低两声轻笑,“叫你使唤我!”
元楹楣牙关打颤,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忍了,略带恳求嗔他,“你好好倒……”
白佑霖又来一瓢,“你求我。”
真是!
元楹楣沉一口气,“我知道你来沙漠做什么,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我可以都告诉你。”
白佑霖眸光微微颤动,她倒先沉不住气了,但这更让他恐惧,心里烦杂得厉害,玩闹的心思便没了,他开始好好倒水,一点一点,又缓又慢。
元楹楣还是没得到他的回答,不过她的处境完全顾不上这些事儿,只认认真真洗澡,不然下一次洗又不知什么时候了。
两人都没说话,许久,白佑霖忽然开了口,“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我进沙漠?”
元楹楣琢磨了下,原因有很多,太子哥哥的失踪也好,骜丹的吞并计划也好,还有这白铁牛能不能为她所用,都是原因,亲自走一趟,或能让心里的疑问少些。
但这些理由,远不可能说与他听。
她垂眸,下定决心似的,“想帮你。”
白佑霖舀水的手顿住了,心里有点慌,他轻笑两声,“你看上我什么?”
元楹楣犹豫了,有时候她脸皮也薄,苦思冥想一番,怎么也说不出口,又将话绕回去了,“你在怀疑我什么?我看起来是要害你的样子?”
“不是……你那么聪明的姑娘,人又长得漂亮,能看上我一个大老粗?大字不识一个!”
元楹楣懂了,“你很在意你不识字?”
白佑霖又不说话了。
他很在意,当年成事之时,二哥为他加封宁西候,让他统领军队,不少人便跳出来说他连谕诏都看不懂,可不得让人骗得团团转。
二哥并不想让军权旁落,力排众议,非得让他做这个大将军,无比信任他。
现在好了,打仗虽然没输过,但达鲁的军队也打不死大不灭,屡次三番骚扰回来,现下僵持着,他实在想不出办法,才一个人跑来这达鲁溜达。
散心也好,逃避也罢,总之,他好像什么事也办不成。路边买的女奴都比他聪明,他还在这个位置上待着干嘛!
想回家瞧瞧儿子长什么模样,他那妹子又闯了什么祸,姐姐身子可还好……
长久的沉默让元楹楣锚定了焦点,她语气轻扬,“我可以教你啊。”
轻盈的声音随夜风传来,周遭的虫鸣渐渐隐去,。
莫名的,他缓缓偏过头去,想看看她的眼是否同声音一样轻灵。
哪知……被一抔湿土无比精准拍在了脸上,他抹一把,泛着淡淡的青草味道。
“说了不能偷看!”她的声音含怒带威。
白佑霖吃一肚子窝囊气,说好看上他的呢?
女人洗澡的速度极慢极慢极慢,白佑霖困得打了个呵欠,她才喊停,慢悠悠穿了衣裳爬上来。
白佑霖看她浑身颤抖不已,拿自己的衣裳给她披上,她躲了一下,都是在沙漠里滚了十天半月的衣裳,并不那么干净,可随即又陷入被包裹的温暖里,她没再抗拒,轻掀眼皮,“该你了。”
“我也要洗?”
“不然呢?”
白佑霖不是不想洗,只是没想让她给自己舀水啊,不过,让她出出劳力也是好事,他砰地跳进坑里,一边脱衣裳一边喊话,“好好舀水!”
元楹楣一瓢水泼到了他头上,他骂声未出,又一瓢水泼了过去,她笑得露出了白牙,“两瓢!”
白佑霖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女人,心头暗骂,他绝看不上这样的女子!
但是她看上了自己,是个男人都不愿拒绝,若真要娶回家,那就得立立威,让她知晓谁才是主!
他考虑得越发仔细,头顶细细水流缓缓流淌,安静得厉害,他猛一抬头,一双眼睛满是幽幽月光,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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