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楹楣精准捕捉到了他眼神里的零星笑意,心里暗自不服气,非得让他瞧瞧什么叫本事。
她对着什图刚才推了一把的向导感激不已,“原是如此!玛姆神感激你的存在!我将终生为你祈祷!祝你一生无病痛困扰!”
向导觉着这简直是天大的恩赐,连忙合十感谢,“多谢宝月珠使女!”
此次功劳虽然归功于向导,元楹楣必须做出样子,她随着向导去检查蓄水细节,一遍又一遍,遇见人她就嘱咐,“先将皮革器皿准备好,若是大雨降临,迅速将皮革展开清洗,而后快速蓄水……”
白佑霖抱着长刀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她头都不回一下,跟这人说说话,又跟那人笑一笑,逮到间隙,他止不住问,“干嘛非要跟来?”
元楹楣人都已经入局了,他还在劝自己走,她才不想理会,快步甩开他,直接去找什图。
料想她的加入会给什图带来压力,怕自己逾越他的主导地位,又不敢直接拒绝她,元楹楣主动请求了什图,语气谦逊,态度也恭敬,“什图信徒,我有神谕需得前往赤金城一趟,正好与你们路线一致,敢问什图信徒是否愿意让我随行商队?”
什图果真松一口气,“这当然好!有使女随行,此行我们一定会更加顺利。”
有了什图的首肯,底下人明面上不敢说什么,私底下难免有议论,“饭都不够吃,还要多管一张嘴!”
“就是她让那个梁国人跟来的,她偏向那个梁国!”
“可不是嘛,她是梁国人,本身就不是真正的使女。”
此言一出,空气寂静,所有人都有点惧怕,却又隐隐兴奋起来,能揭穿一个假使女,光是想想就摩拳擦掌。
翌日,天果然阴沉下来,队伍怕在没有太阳指引的情况下迷失,于是没有行进,全部停留在原地,等待下雨。
蓦地有人开玩笑般的问什图,“大哥!我们若是听了使女的,在这里耽搁一整天,到时候没下雨,我们多耗一日的粮食,安全行至下一处水源的时间就会晚一天,会死人的!”
此言一出,周围人开始蛐蛐耳语,人心躁动,什图为了稳定人心,怒喝一声,“胡说!向导和使女都有这样的判断!一定会下雨!”
尽管什图出声喝止,但等待雨水的过程漫长,谁也不敢赌,议论声越来越多,慢慢的,传进了元楹楣和白佑霖的耳朵里。
元楹楣还是不愿与白佑霖说话,整个人绕着他走。
白佑霖担忧啊!他是梁国人,使女是梁国人,使女身份失效,他一定会被逐出队伍。他悄摸移至她附近,朝她扔石子,小声地唤,“使女!使女!”
元楹楣本不愿理他,奈何他每一颗石子都能砸到她背上,回头怒瞪他一眼,又转过头去。
石子没停过!
忍无可忍,元楹楣气冲冲过去,两人隔着一方大石,背对背讲话,“你没完没了?”
“嘿!你这人,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人人都在说你是个假使女!”斗完嘴,白佑霖的担忧尽显,“使女,想个招呗,我可不想被逐出队伍。”
“我能想什么招?”元楹楣反问。
“那你信誓旦旦说要下雨。”白佑霖无奈又好笑。
“向导也说要下雨,怎么只怀疑我?”她也有些焦灼,“天象原本就是预判与揣测,我没招!等着老天爷赐雨。”
白佑霖沉默,长刀一直握在手里,指头反复摩挲刀柄。
元楹楣闭眼打坐,俨然一副使女模样。
是的,运气也很重要,九成谋断加一分运气,天命所归。
她静下心来等,或者说是祈祷。
人心越发躁动,躁动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元楹楣,虎视眈眈。
她不为所动,嘴里默念着一串神谕,“万物焦渴,皆因我等心火过盛。求以慈悲之雨,熄灭妄念,润泽苍生……”
白佑霖背靠着她身后的石头,听石头后幽幽传来她默念的声音,眸光沉着,他时不时擦拭刀身,偶尔也向远方眺望,眺望一条万无一失的逃跑路线。
玛姆的祈雨神谕对达鲁人极有效果,不敢质疑神的人也跟着她一起默念,整个黑岩滩的气氛肃穆起来,那些聒噪的质疑也只能偃旗息鼓。
滴——
当第一滴雨水落到刀身上时,天地骤然逼仄,眨眼之间,暴雨如注,倾盆大雨。
人们霎时高呼起来,接水的接水,庆贺的庆贺,欢腾不已。
白佑霖松了一口气,扬眉轻笑,“使女了不起!”
元楹楣闭着眼,嘴角压抑着一抹笑意。
沙漠里雨向来这般,短而暴力,来的时候迅猛如闪电,去的时候恍若一场梦,落进沙里面,无法蓄水,迅速被地热烘烤干净,若是不提前准备挖出蓄水池,展开蓄水布,转瞬间水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欢腾没多久,天放晴了,方才对使女的质疑也迅速消失,甚至还有人来感谢使女,说这场雨是她赐下的。
元楹楣微笑,“是玛姆神赐予善良的你们,赐予当机立断的什图信徒,以及睿智的向导。”
来人虔诚感谢完,又去对着什图及向导的方向拜了拜。
逗得白佑霖发笑,“刚才就是他带头骂你。”
“识时务者为俊杰。”元楹楣讥诮他,“在这方土地,我比你有用多了。”
他还瞧不起她,笑话!
雨过天晴,待骆驼和马吃好了水,什图立马下达赶路的命令,间不容发,必须尽快赶往下一处水源补给地。
元楹楣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加入了,白佑霖真是不知该怎么骂她,只能把马给她骑,他自己驮马草和水。
骑上马儿时,元楹楣眸中那叫一个流光溢彩,踩着马镫的脚有节奏的晃动着。
白佑霖像个牲畜,背上直痒痒,“按道理说,你是我买下的奴隶,该你驮着这些马草才对吧?”
“不对哦。”她高昂着脑袋,“一我并非达鲁人,二我并非自愿,所以我不是奴隶,买卖无契约便不成立!三我不是马,再怎么也是马儿驮。”
“那老子的钱白花了!”白佑霖朝她恶狠狠道。
元楹楣憋笑到肋骨疼,“你原本就存了心思害我,自作孽不可活。是我大度,没拆穿你,才让你有机会跟什图进沙漠。”
“嘁!”
“话说,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元楹楣老早就想问了,“若是要夺回军械,在风响山就该动手啊?”
白佑霖方才还气急败坏,此刻却眉头微蹙,“机密,别问。”
对方越是不说,元楹楣就越是好奇,白铁牛看起来虽是粗糙的人,实际却警惕,除非他想说,否则她什么信息都问不出。
白佑霖见她不说话,反问了句,“你身上的伤扛得住吗?”
“只要你足够有用,我就会安然无恙,只要我安然无恙,我可以保你计划顺利。”
这话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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