狝猎过后,沈令禧被户部尚书赵康年的朋党弹劾,理由是清理围场不周,误将狼群放入,令太孙等一众皇族陷入危险。
但因为此次狝猎顺利且并无人员伤亡,加上安王力保,所以圣上只是象征性的罚了一个月的俸禄。
但,借这次弹劾,身为世家之首的赵康年,明确的向一众官员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并不欢迎这位升迁速度极快的沈大人。
某些没有立场的官员决定对沈令禧敬而远之。
根基薄弱的人想要在朝堂上向上爬,从来都是举步维艰的,
桑落在花房里挑拣着迎春花,骤然听到沈令禧被弹劾的消息,她的神思有些游离,围场清理过多遍仍出现狼群,明眼人都知道是某些人故意放进去的,但都推到了沈令禧的身上。
户部这位赵大人,她是听说过的,他在朝堂上根基深厚,夷白哥哥怎么会得罪了他?
桑落慌忙间掐掉了一只迎春花,沈令禧有自己的理想抱负和想完成的事,而自己似乎并不能帮上他。
她突然觉得也许他和祥康县主在一起,仕途会更顺利一些。
这时,不远处传来宁姨娘慈爱的呼唤,“落儿,别再花房里发呆了,快来用午膳了。”
桑落终于回过神来,害!自己一个小女子瞎想什么朝廷上的事,她放下手中的花枝,含笑答道:“娘,我知道了,这就来。”
说罢桑落提起裙角,轻快地向宁姨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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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流水,转眼间几日过去了。
桑落盼着盼着,总算盼到了上元佳节,她顾盼神飞的坐在镜前,让絮儿和彩缨帮她一起参谋今天的穿戴。
上元节就在正月十五,这是一年中第一个美满的月圆之夜,所以亦叫元宵节。
这一天没有宵禁,到了晚上整个上京城热闹非凡,东西两市都有盛大的灯会,小商小贩也都出来做生意,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脸上洋溢着欢乐与满足。
朱雀街一个买首饰的小摊旁,站着一个披着玫红色杭绸面散花白狐毛昭君兜,头戴轻纱帷帽的少女,她攥着丝帕,微微踮起脚尖,似乎在寻觅着什么人。
她掀起帷帽露出一个眼睛,朱雀街灯火通明,她大约没走错啊,他怎么还不来?
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掀开纱帘。
头戴冠玉的英俊公子瞬间映入眼帘,他丰姿如仪,眉目含情,他神情专注的望着她,让周围的灯火阑珊都成为了背景。
这样的一幕让小摊旁卖首饰的大娘都看呆了。
“乖乖,这一对小儿女莫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大娘惊羡的小声嘟哝道。
街道上人群川流不息,沈令禧下意识就将桑落往他身前护了护。
他低头含笑道:“好姑娘,我派人跟着孟府的两拨人,都没看见你,你是怎么单独离开的?”
桑落眉眼弯弯,得意地冲着他笑了笑,“我二舅舅带着月枢呼朋引伴,去玉带湖的画舫上游湖去了,小舅舅和乐华组织武馆的众人一块儿去吃元宵了。我就和二舅舅说我在小舅舅那里,和小舅舅说我要同二舅舅走,然后就单独跑出来了。”
沈令禧温柔的眉眼中带着些无奈,他很自然地抓过桑落的手,护着她挤进了人群。
他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那我现在就让护卫通知宁馆主,说你在我这里,桑落妹妹生的美丽,单独跑出去难免让亲人记挂,以后要带个人跟着你。”
桑落被他牵着的手有些发烫,“没有单独跑出来,絮儿一直在不远处跟着呢。”
“好了,别说我了,咱们去逛灯会吧,你瞧,朱雀街上的姑娘们手里都有灯了”,桑落摇着他的手臂,仰头望着他娇嗔道。
沈令禧轻轻摸了摸她的鬓发,神情愉悦,“好,咱们现在就去灯会赢一盏。”
“牵好我,不要被人群冲散了。”
桑落雀跃的点点头,任由一只修长的大手紧紧包裹住她的小手,
东市的街道上停满了权贵们的香车宝马,平康坊的姑娘坐着花车轻歌曼舞,他带着她穿过人山人海,漫天的烟花一簇一簇的绽放着,就像她剧烈跳动的心脏。
在这一刻,他们就像一对游戏人间的神仙眷侣,虽然他从未向她表达过他的心意,但今夜,她似乎能够感受到,沈夷白大约喜欢上自己了,她的心跳很急促,这一切来得太好,就像一场美梦。
在观灯赏景的人群里,户部尚书赵大人的家眷们格外的显眼。
三位锦衣华服的少男少女,围着乌泱泱一大群奴仆护卫,公主游街,也不过是这个架势了吧。
赵二小姐正兴致勃勃的看着烟火,一扭头便瞧见了人群中一对容貌优越的年轻男女,她惊讶的她拽了拽赵大小姐的衣袖,嘟着嘴幽怨的说道:“大姐你快瞧,那不是沈大人吗?怎么身旁还牵着一个女子啊!不会是祥康县主吧。”
赵若思顺着赵二小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沈将军似乎怕那狐媚子被人群冲撞,无声的将她护在身前。
赵若思的心口一滞,她有些难以置信,她又踮着脚仔细打量了一番,不对,那不是祥康县主,县主要比她瘦一些。
赵若思的表情有些狰狞,“咱们离得远看不清她的样貌,不过看她的装扮应该也出自有头有脸的人家。”
赵二小姐叹了一口气,“她可真幸运,能和沈大人一块儿过上元节。”
赵若思嘲讽的笑了笑,“也没听说沈将军和那家小姐订过亲事,可见她是个没皮没脸的,没名没份就喜欢和男人鬼混,沈家又怎会瞧上这样的姑娘?”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严肃的插话道:“若思,莫要在街上胡言乱语!身为赵家的姑娘说话要分场合,要有分寸”,赵大公子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赵大公子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满脸不忿的赵若思,赵家在朝堂上刚弹劾过这位沈大人,他的妹妹却望着他满脸倾慕,她到底长没长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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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人群的方向走,不一会儿,就到了永达街,今日的灯会就在这里举行。
长长的御街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灯,有五颜六色的宫灯,有做成小动物形状的小提灯,还有什么荷花灯、细纱灯、棱角灯等等,看的人眼花缭乱。
沈令禧一只手提着一盏小桔灯,一只手牵着桑落,他们漫无边际的走在大街上。
“转了这么久,眼都花了,到底瞧上了哪一盏?”,沈令禧耐着性子说道。
桑落脸上一热,她确实挑花了眼,觉得哪一盏都好看,却又都不算满意,她转念一想,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啊,往往是稍有缺憾才更显真实。
她见前面有个摊子上挂着一盏虎头灯,那灯细致精巧又憨态可掬,便随手一指。
“就是它了!”,这时,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这个声音多么的耳熟,桑落向前望去,果然是香琼,香琼一脸惊喜的望着他们,挥手示意他们过来,曲淮源则双臂交叉,阴沉着脸直视着沈令禧。
好个沈令禧,居然敢悄无声息地勾搭自己的妹妹,他得找他要个说法。
桑落他们刚走近摊子,那头发花白的摊主就笑道:“哎呦,两位姑娘都看上这盏虎头灯了,可这灯卖得好,现下只有一盏了,你们二位谁猜对了灯谜就卖给谁。”
“老人家请出谜语吧,我们各凭本事。”
曲淮源温和地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香琼则摩拳擦掌道:“对,各凭本事。”
桑落瞧着堂兄的神色不太对,她心中揣揣,堂兄虽然和沈令禧是至交,但他似乎并不乐意她和沈令禧在一起,桑落将手从沈令禧的手中挣脱,默默背在了身后。
沈令禧发觉了她紧张的情绪,给她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挑着眉,随意的说道:“摊主,开始吧。”
“好,谜语共有三道,先答对两道者获胜!第一题,一把刀,顺水漂,没有脚,没有毛,打一动物。”
摊主的话音还没落,桑落就抢先说道:“鱼,是鱼吧!”
周围围观的百姓,纷纷感叹道,这也太简单了吧,香琼抿嘴笑道:“我们明明都想到了,就你长了一张快嘴。”
桑落则讨巧的拱拱手:“承让,承让。”
“答对了,好,第二题,圆寂打一成语。”
这道题就有些难度了,桑落斜了一眼沈令禧,示意他悄悄告诉自己,沈令禧却敲了一下桑落的脑袋,懒洋洋地说道:“动脑子,自己想。”
曲淮源则低头宠溺地对香琼说了些什么,随后香琼得意的说道:“谜底就是坐以待毙。”
桑落气恼,她用力地掐了一下沈令禧的腰,果真还是堂兄靠谱,某人到了关键时刻就是个不中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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