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宁显歪着脑袋认真想了想,随即遗憾地摇了摇头,“我也没有任何头绪,裴珩向来不会主动和我提起公务上的事情,我一般也不会问。如果你很想知道的话,一会儿回去之后我帮你问一问。”
薛嘉玉眼中金光一闪,她两只手倏地抓住蒋宁显的手臂,语气中不乏惊讶和期待,“当真?”
她扬起手臂,用手指给薛嘉玉仔细地理了理耳后的头发,“当然是真的,我唬你做甚?”
听及此,薛嘉玉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脑袋埋进肩窝,左右摇晃着,接着又蹭了蹭她的脖子,“长嫂最好啦,长嫂怎么对我这么好呀!”
蒋宁显被她弄得有些痒,忍不住笑了几下,“别蹭我啦,痒乎乎的。”
可是薛嘉玉却很留恋这种感觉,她暂且安静下来,冲着蒋宁显软软地撒娇:“不要嘛,长嫂,你就依着我嘛。”
蒋宁显瞧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心下一软,她松了松口,“好好好,都依你。”
车夫按照裴珩事先的指示,选择了一条比较平坦的路回府,这样一来,蒋宁显的孕吐反应也不会那么严重。
不过这条路要更慢一些,等她们回到裴府的时候,都已经快要到吃晚膳的时候了,蒋宁显一踏进府门,就神秘兮兮地拉着裴珩回房,裴珩一脸茫然。
薛嘉玉则是把裴砚给揪到了书房里面,裴砚有些搞不明白这妯娌俩在打什么算盘,他被薛嘉玉摁在墙壁上贴着,眸中划过一丝狐疑。
裴砚两只手掌心不老实地贴在薛嘉玉的侧腰上,“你跟长嫂玩什么花样?刚一回来,就我们兄弟俩带到屋里,是不是又想和我行周公之礼了?”
她曲起右腿,狠狠地踩在裴砚的脚尖上,薛嘉玉冷着脸吩咐:“首先,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见她脸色不好,裴砚不敢不认真起来,他连忙缩回两只手,“怎么了?”
“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一些事情?”
裴砚下意识摇头,矢口否认,“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东西是瞒着你的?”
薛嘉玉两眼微眯,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眸中含有猜忌,“真的吗?不曾有假?”
“不曾。”
她依旧没有放过裴砚,薛嘉玉抬起手臂,将手掌心透过大氅放在他的肚子上,裴砚以为她这么做,是想要跟自己调情,刚准备逗逗她,肚子上就瞬间传来一阵剧痛。
薛嘉玉趁他不备,用手捏住他的肚子,“裴砚,你真的没有骗我?”
裴砚吃痛地弯下腰,他轻轻皱起眉头,脸上看起来甚是委屈,“我真的没有骗你。反倒是你,你到底在打什么歪心思?你是不是想谋杀我,然后跟那个越褚在一起?”
“怎么可能?你别瞎说。”她再度把自己的手掌心贴在裴砚的肚子上,佯装又要掐他的模样,“你要是继续瞎说的话,你信不信我又掐你?”
他立马服软,“好好好,我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了。”
薛嘉玉往后面退了几步,不打算和他计较了,既然他说没有,那就当是没有吧,她转身打算离开这里,却又被裴砚给抓了回来,她登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要干嘛?”
裴砚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放在肚子上,做出一副十分难受的模样,“你刚下手太重了,都给我掐红了,你得给我亲自涂药。”
薛嘉玉就知道他心里面没有打什么好主意,“你怎么又耍流氓?”
他很是委屈地反问:“我哪里耍流氓了?”
“我们两个还没定下婚书,怎么能逾矩呢?”
裴砚哼笑一声,“你想要婚书?我现在就能给你立好。”
薛嘉玉摇了摇头,嘴巴里一直重复着“不”这个字,然后在慌乱间跑出了书房。
她回到厢房后,就悄悄把门锁上,薛嘉玉打开衣柜,将层层衣服翻出来,接着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显现出来,她把木盒子取出来,放在一旁的矮柜上面,之后把衣服放回衣柜里面。
她抱着木盒子走到圆桌面前,将木盒子“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薛嘉玉一边坐下,一边用钥匙开锁,揭开盖子,里面放着的是她的全部身家。
幸好上一次裴砚带着她去永胜赌坊赚了不少钱,不然她根本就还不上那五百两黄金,薛嘉玉清点了一下,里面的银钱连十两黄金都凑不齐,可她现在还欠着三百两黄金,虽说崔景天不会催她,可是欠的久了,薛嘉玉心里面也虚。
她的视线挪到一旁的金镶玉长命锁上面,这块长命锁上面镶嵌的玉十分通透,还分别镶嵌了三颗珍珠,虽然珍珠不大,但这是祖母当时用攒了好久的钱给尚在襁褓的她买的。
薛嘉玉捧起那块长命锁,她在犹豫要不要把它给卖了?
可是这是祖母留给她的遗物,薛嘉玉实在舍不得,而且她也怕自己当了之后,赎不回来。
那要不把兄长送的那支黄金步摇给卖了?
薛嘉玉最后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反正不管卖掉哪一个,她都没办法在短时间内一次性还清。
她合上箱子,外面正好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薛嘉玉连忙把木箱子放好,然后去门口开门,站在门口的人是蒋宁显。
想来她应当是来同薛嘉玉说那件事情的。
薛嘉玉侧了侧身,“长嫂,快进来吧。”
蒋宁显摇摇脑袋,莞尔一笑,“我就不进来了,我一会儿还有事情。那件事情我替你问了,但裴珩不肯告诉我,说这是文溪的意思。”
她抿着嘴巴摇头,薛嘉玉心中已然有了个数,“没事,还是多谢长嫂。”
“那我就先走了。”
“好,长嫂慢走。”
薛嘉玉刚关上门,忽然间就又打开了,门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还夹杂着空气的流动声。
她蓦地又改了主意,若是不卖东西的话,那她一辈子也还不上,若是卖了东西的话,那她至少半辈子可以还上。
不过绝不能卖掉祖母给的长命锁。
薛嘉玉将木盒子打开,将裴珩送的那支步摇拿出来,揣在身上,继而推开房门,猛地朝外面跑。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在花园里逗鱼的裴砚给看见了。
她先是回到西市的屋子里,将上一次崔景天送她的那些首饰全都翻出来,将这些宝贝小心翼翼地放在布包里面,随后又拉开自己的妆奁,也不管值钱与否,反正能卖到一两银子的珠钗都被她给塞进了布包里。
薛嘉玉唯独留下了裴砚送的那只簪子和自己在洛阳买的流苏簪子。
趁着现在离当铺闭店还有点时间,薛嘉玉立刻将布包整理好,然后一把甩在肩膀上扛着,她来到西市的一家有口皆碑的当铺。
当薛嘉玉把自己布包里面的东西全都摊在店主面前的时候,店主的双眼顿时都快要被闪瞎了,他从未见过拥有这么多值钱玩意儿的富贵小姐还会亲自来当铺把这些当掉。
店主只觉眼花缭乱,他一个一个地拿起来鉴定,然后评估价格,等他全都鉴定完,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他伸出一根手指头,“一百两黄金,小娘子觉得怎么样?”
薛嘉玉现在急于套现,不想太纠结价格,“行,就这样吧。”
店主将这些稀罕东西一一收纳好,他找来两个小厮,让他们到库房里面数一百两金子出来,大抵是因为薛嘉玉一次性在这里当了这么多的东西,所以店主十分贴心地叫那两个小厮把金子抬回她的屋子里。
薛嘉玉带着小厮来到自己的房里,她把箱子藏好,随后就把窗户那些也糊好,最后临走前便把门锁好,上好门闩。
她左脚刚踏进裴府,裴砚就立刻迎了上来,似乎是早早就在等她了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有些心虚,等裴砚一靠近她,薛嘉玉就立马抱住了他的腰。
薛嘉玉将脸贴在他热乎乎的胸膛上,手掌心不受控地在他强劲有力的脊背上游走,“文溪,你身上好香。”
裴砚低头瞧她这么主动,总觉得有些蹊跷,“怎么忽然间又对我这么好了?莫非是在外面惹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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