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紫檀木雕花屏风,隔着影影绰绰的珠帘,乘风一眼就瞧见了那支被顾曦放在了榻上的宝石格桑花,而顾曦本人,则倚在榻边看书。
见着珠帘后面出现一个身影,顾曦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开,朝他看去。
一身玄黑的身影在五彩的珠帘后面,倒是极为不起眼。
顾曦想到了自己的打算,觉得他这身衣服倒是适合,只不过,乘风这么风华正茂的年纪,老是一身黑色,也不是个理。
顾曦忽然想到了那日裴衡过来的时候,一身月白华服,乘风从来没穿过那样洁亮的颜色,也不知道他穿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这个想法一出,顾曦心底便也存了心思。
珠帘后的身影,目光似乎落在了桌上的格桑花上,顾曦心下一动,把自己手中的游记收了起来。
自执书说从乘风口中打探不出来关于格桑花的寓意,她便到自己的书房里找来一本余北的游记,就想着看能不能自己找到这其中含义。
“怎么了?”顾曦开口问道。
乘风站在珠帘外,弯腰行礼,“殿下,我方才在外边,瞧见执书在收拾明日送给陆姑娘的礼品。”
顾曦点头,“是,我让她明日去送,这是怎么了?”
乘风顿了顿,道:“我想请殿下换个人,能不能让我去送?”
顾曦挑眉,“你?”
“是。”
“理由?”顾曦问道。
“殿下既然想让我不被人注意,那么这个时候能在殿下身边伺候的,最好便是执书和抱弦两人,至于我,最是适合做这种送东西、端茶倒水的活计。”
顾曦轻轻笑了一声,到底是被他看出来了。
乘风跟着陆伯伯学武一事不是虚的,再加上他本身就刻苦,即便是回宫之后,也时常训练,所以眼下这一身功夫,倒是很适合办事,所以顾曦便打定了主意,在人前把他藏起来,别让人注意到他,毕竟以后自己要查的事情,多的是要让乘风暗地里去做的,此时先弱化了他的存在,以后他不在,也不至于有人时刻注意着。
“怎么?看出来了,也不满意干端茶倒水的活?”
乘风:“没有,只要是为殿下,什么事情我都愿意。”
“那怎么,我听着有怨气?”
乘风哽了一下,还是回答,“没有。”
顾曦便招了招手,“你进来说话。”
这下乘风倒是没有犹豫了,抬手撩开珠帘走了进去,一进去,这才发现,方才顾曦手里的书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那只格桑花。
宝石通透,贵妃榻又在窗边,此时有阳光斜进来,那支花边四处透着五彩的光,乘风只要想起那裴衡手里也有一支,就只觉得刺眼。
顾曦没错过乘风微微眯起的眼,那模样,分明跟前些日子看见那些画着男子画像的表情一模一样。
于是顾曦拿着那花朵,便若无其事地转了起来,“明日去送礼,也算是个显眼的活了,你既知道我的意思,还要去?”
“我知道殿下的意思,所以更得去。”
顾曦停下转花的动作,仔细听她说话。
“公主如今困在宫中,您是不方便常常出宫的,所以如若派了我们出去,自然不能浪费机会,前些日子太皇太后帮您给将军府中安排了人手,我正好回去看一眼。”
乘风口中所说回去看一眼,自然不会是以正常渠道去看的了。
顾曦闻言,勾起嘴角一笑,乘风这个理由,倒是成功让她答应了他的请求。
“好,那就依你,让你去。”
“谢殿下信任。”
乘风说完,目光在顾曦手上的花略过,刚抬起脚,便又停下,道:“殿下,这火彩石虽精美,但是易碎,殿下还是把这花收起来的好。”
顾曦的目光从乘风脸上移到花上,又移回到乘风脸上,这一次,她不绕弯,“乘风,你看这花很不顺眼吗?”
乘风垂着的手指蜷了一蜷,“殿下怎么怎么说?”
“你以为我当真看不出来吗?”顾曦眼角含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在诈他,就是想让乘风误以为自己已经知道了这花的含义,让他再透漏出来。
只是乘风居然没上当,“乘风不明白殿下的意思,只是因为这宝石确实易碎,我只是担心伤着殿下了。”
顾曦顿了顿,看了一眼手中花朵,心想难不成他说的是真的,只是因为担心自己被伤到了而已。
但是,就这几日乘风看到这花时,一脸的被刺扎到的模样,又不像是这么一回事。
只不过没来得急等她细问,乘风就拱手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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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乘风带着东西出宫去,执书伺候在顾曦身边,一脸的懊恼,自己的活怎么就被抢去了呢。
顾曦看出来了她的困扰,便笑道:“抱弦年纪小不懂事就算了,怎么你也吃醋起来了?”
“公主,这可不是我故意,只是近日以来,您对乘风的偏爱都快多过对我和抱弦了,我哪里能不吃醋。”
顾曦一怔,自己对乘风,已经能用上“偏爱”这个词了吗。
只是眼前执书还等着自己的安慰,顾曦便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她,执书这才展眉。
而不过一个时辰之后,顾曦便庆幸,幸好昨日乘风主动请缨,让他去送东西。
于妙进来的时候,便是满带笑意。
“前些日子,征儿让人从溪州送来了许多布料,本宫一看这些个颜色,也不是我能穿的,幸好想起来你来了,你来瞧瞧,”于妙拿起其中一匹嫩粉的织锦,“这个颜色,配你这个年纪,正正好呢。”
顾曦眼中适时露出一丝惊讶和欢喜,又爱不释手地摸着那布料,“这颜色可真好看。”
“这不是之前公主在乌州想买但买不到的布料吗?”执书在一边出声,“太妃娘娘您可不知道,这料子在乌州极为流行,当时公主就想要买一匹也买不着呢,可没等公主排着队,就急匆匆回京来了,公主心中一直遗憾,这几日将近年关,眼下您拿了来,可解了公主‘燃眉之急’呢?”
顾曦便假装羞赧,拍了执书一下,“多嘴。”
于妙便笑道:“溪州、乌州两地离得近,风土人情亦是差不多,本宫原先想着望舒会看不上,眼下知道你喜欢,那我也就放心了,也不枉征儿一片用心,外面还有好几匹呢,等得了空,便赶紧做几身新衣裳。”
“征表哥实在用心,”顾曦看了于妙一眼,一脸羞红的模样,“那我便收下了,娘娘若给表哥写信,便替舒儿说一声谢谢吧。”
于妙心底高兴,又道:“哪需要我替你谢啊,你表哥别的不行,替你买些好看布料还是行的,你尽管放心,用不着谢,若真是要谢,你大可自己写信给他。”
“这……这怎么能行呢?”
“怎么不行,就这么说定了,刚好本宫的信还没送出去,我就等望舒的信写好了,一块让人送去溪州。”于妙三言两语便将此事定下。
顾曦也不再推脱,只是一脸希冀但又不好意思的模样,应下了。
于妙:“只不过,方才执书说的这‘燃眉之急’又是何事?”
“眼看就要到年关,皇上欣喜,下了圣旨,让京中官宦届时进宫赴除夕之宴,也是望舒惫懒,从回宫到现在,一直没来得及拾掇自己,眼看着日子将近,这几日让人收拾库房,才发现这衣橱里还没准备好过年的新衣,才让人抓紧赶制呢。”
“呀,怎么如此,我宫中过年的衣裳早早的便送过去了,难不成是尚衣局把你这边的落下了不成?”
“望舒是去年才进宫住下的,但也不曾在宫中过年,向来应当是忘记了吧。”顾曦一脸的无所谓,只目光停留在那嫩粉的织锦上。
于妙看得真切,压着嘴角的笑容,“宫中这些人,也真的是,回头啊,让人禀了皇上去,好好整治一番。”
顾曦便短促地嗤笑一声,“算了吧,我的事情哪里敢拿到皇上面前晃呢,免得皇上放在了心上,日日想着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顾曦这话听在于妙耳朵里,那就是她为了不引起裴衡的注意,连自己的份例被克扣了,也无所谓了。
顾曦朝着于妙微微一笑,拿起茶杯喝茶。
裴衡对她的心思,那不是能瞒住的,与其遮掩,不如就展开来,向于妙‘表态’,自己面对裴衡的心思,可是苦不堪言,又无甚所谓的。
于妙也跟着喝了茶,待放下茶杯,话头一转,“本宫也听闻了皇上设宴的消息,听闻准备让文武百官都携了儿女进宫来,莫不是为了……选皇后的人选?”
“这事想来也只有太后娘娘和皇祖母知道了,只是我甚少到太后娘娘那里去,而皇祖母又未曾提及此事,所以望舒并不清楚。”
于妙微微点了下头,如果太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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