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征走后，屋子里的人看着他确实走远了，才低低松了口气，陆玉窈更是直接拉着顾曦的手，“幸好你手快，不然那香囊落到他手里，加上他塞过来的玉佩，要是被人知道，你就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顾曦也有些后怕，“我也实在没想到，他居然会出口讨要这东西。”
“幸好幸好，他明日便要走了，”陆玉窈拍拍胸脯，“对了，我去问问父亲，是不是要安排几个护卫，明日送毅王出城。”
顾曦点头，“好。”
陆玉窈走后，顾曦想了想，把抱弦和执书叫到跟前，“你俩去库房看一下，把我们从宫中带出来的东西，捡一些不相关的，明日给表哥带上。”
说着，她又对执书道：“把那东西放在容易打开的盒子里，届时送到他马车内。”
执书明了，应了声是，便带着抱弦急匆匆地去收拾东西了。
霎时间，屋里便只剩下了顾曦和乘风，两人皆是站着，乘风手中还拿着那个香囊。
顾曦顿了顿，跟他大眼瞪小眼，片刻，是乘风主动开口，“殿下有什么吩咐？”
顾曦想了想，问道：“这个时间，你怎么不在陆伯伯那？”
乘风把陆明今日过节歇息一事说了，而后又道：“且每日午膳，我都是回来这院子用的。”
顾曦眼珠子一转，这事她倒是知道的，怎么偏偏一对上乘风，便总是把这些小事给忘了呢。
她把眼眸转了回来，盯着乘风看了片刻，像是在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开口，“那你去帮帮执书她们吧，库房的东西多，她们或许拿不动。”
其实这话并不在理，执书和抱弦去库房，肯定还会去外院叫上几个小厮家丁一起去的，怎么着都不需要多一个乘风，顾曦说这话，就像是在支开乘风一样，但偏偏她自己都有些想不通是为什么。
只是乘风倒是没有多想，他看着面露难色的顾曦，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而后抬脚，只是在离开之前，却又停了下来，问：“殿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的请求显然让顾曦摸不着头脑，心底有些好奇他想问什么，于是应允。
乘风便问了，“裴征……您对毅王有敌意？”
顾曦愣了愣，“你怎么会这么想？”
“只是觉得您对毅王的接近有些抗拒。”
院门、屋门洞开，轻柔舒缓的风滑进来，又朝着里屋的窗滑了出去，屋内四面清透。
顾曦对着乘风轻轻歪头，那是个思考的动作，她在想，为什么乘风要这么问，按理来说，先前乘风便问过自己一次，和裴征的关系如此，当时自己便告知他关系并不亲切，再加上这几日自己有意无意地避开裴征的遇见，想来大家都能知道自己无意裴征才对，但乘风又再一次地问了毅王一事。
院里有被风吹落的树叶，此时在风的鼓动下又旋了起来，旋动的声音并不细微，顾曦在那沙沙声中忽然想到，难道是他误会了那玉佩，误以为自己是口是心非，所以才不确定自己跟裴征的关系到底如何，这才又问了一遍？
想到这里，顾曦不由得站直了一些，正色道：“我跟他从小便未有过多的亲近，眼下又远在翎京之外，若是与他走得过近，被这府中一些没个把嘴的看见又传出去，免不了翎京里的人要胡乱猜测。”
乘风转了转他那浅褐色的眼珠，“原来是这样。”
顾曦莫名松了口气，又道：“至于那玉佩，你就当是裴征的一时兴起吧，反正我也是要还给他的。”
余北不兴带玉佩，乘风自然不知道男女之间赠玉佩是意味着什么，但从上次听到的顾曦和陆玉窈的对话，还有眼下顾曦的着重解释后，他心中有疑惑，“玉佩……是怎么了吗？”
顾曦眨着眼睛，“你不知道赠玉佩的意义？”
“不知，余北……没有带玉佩的习惯。”
“那你为何一再问我对毅王的态度？”顾曦这下倒是不懂了，她原先还以为乘风的疑惑是这玉佩忍的祸，但看来好像不是。
乘风抿着唇，脑中浮现出顾曦这几日以来的笑容，还是把裴征曾经出现在驿站一事给吞了回去。
等回京之后，再跟她说吧，乘风这样想着。
见乘风不答，顾曦蹙眉，“怎么不回话？”
乘风：“方才在院外，毅王问我是否尽心伺候公主，我听着言下之意应当是不太赞同我一个余北人留在公主身边，所以担心殿下户会听从毅王的意见，把我送还给二王子。”
顾曦扑哧一声，“你还会担心这个？”
乘风却没笑，只直直盯着顾曦，仿佛是真的为这事担忧，这让顾曦想起来之前每次见过乘风和那二王子在一处时都是被打的景象，忽而觉得自己这般笑也有些不妥当了，于是收敛了笑意，“你放心，你自住进芳华宫中开始，便是本宫的人了，如果不是你自己犯错，那我绝对不会处罚你或是让你回到二王子那边的，毅王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顾曦的一双眼睛长得极美，平日里笑起来的时候像月牙，眼下说着保证这类的话时，跟着朱唇轻轻往上一挑，那是对自己权力的运筹帷幄，微微扬起的脖颈皙白而瘦，如此细长的一个人，看着却并不微弱，反倒是让人生出一种看久了会是亵渎的敬畏来。
乘风不留痕迹地垂下头，移开自己的目光，恭恭敬敬地开口，“多谢公主。”
顾曦却有些不习惯似的，疑惑地看了他一会，而后问道：“乘风，你如今对我这般恭敬的这个态度，是真的吗？”
乘风复又抬起头，“千真万确。”
顾曦挑眉，而后转身往屋内走，乘风迟疑了一会，而后还是跟了上去。
眼下还是冬日，贵妃榻案几上的茶水早就不温了，只边上的小炉子因烧着炭，这才还咕噜噜的冒着泡和热烟。
顾曦在榻上坐下，也没说什么话，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乘风只顿了一下，而后伸手拿过顾曦面前的那只杯子，倒掉茶水，而后洗杯，重新泡茶，放回到顾曦面前。
他做这事的时候，顾曦也没装作没看见，她喝了一口，“你还会泡茶？”
“这几日学的。”乘风放完茶后就直挺挺地站着，看着顾曦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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