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断电话,指尖依然停留在图册那幅缂丝作品上。晨曦透过落地窗,为那金色的丝线镀上一层真实的光晕,龙纹仿佛在指尖下呼吸。
不是冲动。这个认知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去东方寻找灵感的念头,像一颗埋藏已久的种子,终于在虚无的浇灌下破土而出。
他走到书房,打开电脑,开始搜索所有与“缂丝”相关的资料。网页加载的瞬间,成千上万的信息涌现在屏幕上——历史渊源、工艺流程、传承现状……他像一个在沙漠中跋涉已久的旅人,突然发现了一片绿洲,贪婪地汲取着每一滴水分。
“通经断纬”,这个陌生的词汇反复出现。他仔细阅读着解释:经线贯通全幅,纬线根据图案需要,在不同颜色的区域间来回穿梭,不贯通全幅,形成“水路空色”的边界效果。正是这种独特的技法,使得缂丝作品正反两面图案相同,且色彩丰富,层次分明。
“以梭代笔,”一篇学术文章写道,“缂丝并非织造,而是在经纬线上作画。”
作画。
这个词击中了他。音乐、时尚、表演……他一直在用不同的媒介作画,描绘他眼中的世界,表达他内心的风暴。而有一种技艺,竟能用丝线,在经纬之间作画,将瞬间的情感凝固成永恒的具象。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不再是演唱会的喧嚣和派对的浮华,而是想象着一双灵巧的手,在成千上万的丝线间穿梭,梭子碰撞经线,发出细微而规律的“唧唧”声。那声音应该很轻,轻得几乎要被呼吸声掩盖,但在极致的安静中,它应该像心跳一样,稳定,持久,充满生命力。
一种久违的平静,如同温润的溪水,缓缓流过他干涸的心田。
——
接下来的几天,取消行程的工作进行得并不顺利。团队里的每个人都用担忧、不解甚至略带责备的眼神看他。经纪人试图用各种理由说服他——商业合约、品牌关系、粉丝期待、市场热度……
“志龙,你知道现在是你巩固地位的关键时期吗?这个时候消失,意味着什么你清楚吗?”经纪人揉着太阳穴,语气疲惫。
权志龙看着窗外,汉江在阳光下闪着碎金般的光芒。他清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行业运转的规则。他曾是这些规则的忠实信徒,甚至是制定者之一。
“正洙哥,”他转回身,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如果我继续这样下去,明年,后年,也许我还能站在舞台上,但那时候的‘G-Dragon’会是什么?一个被掏空的符号,一具重复自己的行尸走肉。”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已经快没有东西可以给出了。”
经纪人沉默了。他跟随权志龙多年,亲眼见证他从一个才华横溢的少年成长为今天的巨星,也亲眼目睹他一次次在创作瓶颈和巨大压力下挣扎。这一次,他似乎真的走到了悬崖边缘。
“好吧,”经纪人最终妥协,长长叹了口气,“我会处理好。但你必须保持一定程度的曝光,至少……社交媒体不能完全断更。还有,安全问题……”
“我知道,”权志龙点头,“我会带上助理。至于社交媒体……”他顿了顿,“就发些风景照吧,别说具体位置。”
他不想被打扰。这次旅程,他需要的不是粉丝的追捧和媒体的关注,而是一次真正的、向内探索的朝圣。
——
出发前夜,他独自整理行李。往常出行,总有造型师和助理为他打点一切,行李箱里塞满了各大品牌的最新款,每一件行头都经过精心搭配,确保他出现在任何镜头前都无懈可击。
但这一次,他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他翻找出一些最舒适、最不起眼的便服——纯色的T恤,柔软的卫裤,磨损的帆布鞋。没有logo,没有夸张的设计,简单得与他平日的风格判若两人。
最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收藏柜的深处拿出一个旧的素描本和一套用了很久的绘图铅笔,小心地放进背包夹层。他已经很久没有动过它们了。在过去的几年里,他的创作几乎完全依赖于电脑和录音设备,手绘仿佛成了上一个世纪的事情。
手机震动起来,是团队成员在群里发来的告别信息,夹杂着各种叮嘱和表情包。他粗略地扫了一眼,回复了几个安抚的表情,然后设置了免打扰。
他走到音响前,手指在唱片架上逡巡。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还是某个冷门的后摇乐队?最终,他什么也没有放。他需要习惯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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