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侧身避开刀锋,反手扣住对方手腕一拧,刀身落在脚背上,顺势一勾,右手握住弹起的刀柄,刀锋划过脖颈,鲜血喷涌而出。
尸体尚未倒地,她已拉响信号弹,尖锐鸣响划破长空,红光直冲云霄。
刺客蜂拥而至,落雨虽身手凌厉,却难敌众人围攻,一时无暇顾及叶云舒。
叶云舒闪身避开攻势,目光扫过混乱的街道——哭喊奔逃的人群中,一处首饰摊闯入视线。她疾冲而去,摊主早已瑟缩在角落。
余光瞥见斜后方寒芒逼近,刀刃直刺腰腹。她旋身错步,随手抄起一支银簪,腕间一抖,刺入咽喉。那人喉间闷哼未落,已颓然倒地。
叶云舒面无表情,片刻,三人接连毙命,死法如出一辙。
周遭攻势骤缓,众人眼中闪过忌惮。
叶云舒冷笑一声:“怎么,怕了?”声音不大,带着冷意和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刺客咬牙再攻。他们原本以为一介女流,还内力尽失,已是瓮中之鳖,却没想到她竟如此难缠。
必须突破包围,目光锁定包围薄弱处,叶云舒骤然发力疾冲,袖中簪子破空而出,又是两人应声倒下。
最后一人面露狰狞,拽过孩童挡在身前。叶云舒眸底结霜,簪尖倏地刺入其小腿。那人吃痛松手,她趁机夺过孩子,伤口崩裂,冷汗涔涔。
援兵终于赶至,杀手尽数伏诛。
叶云舒瞥见落雨肩颈受了伤,伤口发黑,心下一沉,立即为她把脉。
这是什么毒来着?叶云舒脑中一白,有些晕眩。
清梧的声音忽在耳畔响起——“南诏最不缺的便是瘴气,这些草药,山林中随处可见,几乎无需花费多少银钱,所以不必心疼,若要在刀上涂毒,常用……”
电光石火间,她猛地回想起来:瘴疠腐骨毒!
这毒炼制不难,但毒发迅速,必须尽快解毒,她急忙对赶来的护卫说道:“回府怕来不及,先带她去附近的济生堂!”
济生堂内,药香氤氲。白须大夫正俯身整理药柜,闻声转头时,猝然撞见叶云舒手中高举的玉佩。
堂中识得玉佩之人具是神情一肃,就要行礼,叶云舒忙吩咐人取来银针、干净的布巾,还有一些缝合用的针线等,再奔至桌案前,提笔写下药方,将其递给药童,吩咐去煎药。
落雨被安置在木床上,肩颈处的伤口血肉模糊,毒素正迅速蔓延。她的脸色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微弱。
叶云舒用清水给她冲洗伤口,尽量挤出毒血,阻止毒素扩散。
待准备齐全,开始施针,落雨的呼吸逐渐平稳,脸上的痛苦之色也稍稍缓解,凝神细察她的脉象,确认毒素已被暂时压制,叶云舒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后她取过递来的针线,开始缝合,针线在皮肉间穿梭,手法娴熟。
虽已服下麻沸散,但疼痛未被药力全数压制。落雨咬紧牙关,冷汗浸透鬓发,却未吭一声。
解药灌下,她的脸色已有所好转,呼吸渐稳,叶云舒瘫坐榻边,心中稍定。
她揉着太阳穴,缓过来些,抬眼望向窗外,几缕薄云缓缓飘过,烈日当空,闭上眼,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她的脸上,带来一丝暖意,渐渐感觉恍惚。
窗外传来几声鸟鸣,清脆悦耳,像是清梧的声音。叶云舒轻笑一声,忽而想起九年前——
清梧执笔在商契上写下“合萃”二字,抬眸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脆声问:“云舒身为镇国公嫡女,何苦自找事与我做买卖?”
那时她不过九岁,随师父入南诏游历,意外相识,两人一见如故,她提议开商号时,清梧只当是小孩子的玩笑,却不想她真拟了章程,算了盈亏,连商队路线都画得清清楚楚。
外祖陈家自前朝起便是声名赫赫的皇商。当年母亲嫁与父亲,丰厚的嫁妆令人咋舌,城中诸多铺子皆为陪嫁。
每隔些时日,母亲便会去巡视铺子,叶云舒自幼便一同前往。
“军需粮草、百姓生计,哪一样不要银子?‘合萃’不涉朝堂,不沾谍报,只做个正经商号,赚干净钱,办干净事。”她答得干脆。
不久后,合萃商号名下又多了名为“济生堂”的医馆。只不过,济生堂隐于市井,月满楼名扬天下。
如今想来,自己的初衷是太过天真了么?
清梧一旦收到消息,必定会立即赶来。
眼下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为今之计,便是静心等待,贸然出府无异于自投罗网。
深夜,万籁俱寂,叶云舒在房中秉烛夜读。
自昏迷中苏醒已过五日,这几日她静心调养,身上的伤势逐渐好转,头疼的症状已少有出现,只是偶尔还会感到晕眩。
落雨叩门:“陈姑娘,公子有请。”
地牢石阶蜿蜒向下,阴湿寒气贴着衣料往骨缝里钻。叶云舒拢了拢外袍,心里有些诧异:尽管早猜到公子身份不凡,不曾想,在蔗州城小住的府邸,竟也设有地牢,如此大的手笔……
潮湿的霉腐气息如蛇般钻入鼻腔,刺得人喉头发紧。
火把的昏黄光线在地牢石壁上投下扭曲人影,两列侍卫如石像般伫立,脸上和裸露的手背布着抓痕,凝结着暗红血痂。
一具躯体蜷在护卫靴边。
是一女子,脖颈以诡异角度扭曲,五指仍保持着痉挛的抓握状,像是死前最后一刻仍在撕扯什么。
叶云舒喉间一紧,迅速别开脸。
二人一路往里走去,传来断续呻吟,忽而化作一声凄厉哀嚎,声浪撞上石壁炸开层层回音。
叶云舒脚步微滞,垂在袖中的手指无意识蜷起。
转过弯道,远远的,就瞧见地牢的一侧,被绑在刑架上的人头发凌乱遮面,身上的衣物早已被鲜血和汗水浸透。
刘守正三枚银针扎入颈侧,那人却抖得如同筛糠。
玄色衣袍的公子负手立于暗处,火光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进那双幽潭般的眸子。
钱成和赵厚分立左右。
见叶云舒来了,刘守正如释重负地抹了抹额角的汗,急急朝她招手,嗓音发颤:“你快来看看,这人也不像是中了毒……”
走近一看,尽管架子上的人面目狰狞、蓬头垢面,但她一眼就认出这是李仓。
叶云舒指尖甫一触到李仓腕脉,便觉皮下似有活物游窜,片刻后收回手,对公子说道:“他体内有蛊,此时母蛊在召唤,才会痛如凌迟。这情况,无解。”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若公子要他开口回话,我可用草药抑制。”
“有劳。”顾乾钧颔首,淡然说道。
“先将人送至药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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