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山利落地翻窗而入,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细长,像株挺拔的翠竹。
他站得笔直,双手交叠捧着玉盏,活脱脱一个认真汇报的小学生。
“舞姬们缄口不言。”他清清嗓子,声音里带着正气和认真,“我原本还想问问那个叫阿福的小厮,听说那孩子年岁小,胆子小,心性也不坚定……”
话到一半,止山略显失落:“可惜今日没瞧见他,说是一大早来了几个人,将他提走单独关押了。我又急着回来……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冬骊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指尖,闻言慢悠悠抬起头,杏眼里蓄满疑惑:“兄长是说,这个叫阿福的,从前被和舞姬们关在一处,他们之间看上去也不像是有什么过节?”
“正是如此。”止山点头,“我昨日所见,阿福怯生生地躲在角落,舞姬们虽不爱理他,倒也没有为难,言语间也不像有龃龉。”
冬骊拿起枕边的珠串把玩,轻轻“嗯”了一声:“那就奇怪了。裴家这般大费周章,连为亲子报仇都暂且搁置,舞姬们也是死咬着不松口,就连对救命恩人也不能放下戒心。按说那秘密不可谓不凶险。兄长又说那阿福是个心性不坚的半大孩子……”
她突然凑近些,声音甜得让人根本注意不到话语中的危险:“兄长能想到以阿福为突破口,舞姬们就不怕阿福把秘密说出来,将她们都出卖吗?竟然还很和谐的样子……”
抛出这个疑问,冬骊没再开口,给止山留下充足的思考时间。
三更梆子“咚咚”敲响,止山福至心灵:“除非……阿福并不知晓舞姬的秘密!他们不是因为同一个原因被裴府抓起来的。”
“哎呀,兄长好聪明!”冬骊拍手,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这样就说得通了!”
(系统疯狂刷屏:宿主这引导的手段用得炉火纯青啊!)
“那我还是应该从阿福开始查起。”止山得出结论。
冬骊又蹙起秀气的眉:“不过兄长可想好了?这人要是藏不住事的话,兄长常去打探,裴家很快就会知道你对这事感兴趣。到时候他们设下天罗地网,兄长又当怎么办?”
话落,冬骊在心中默念:(我轻功尚可……)
果然……
“我轻功尚可……”止山下意识挺直腰板,随即又泄了气,“只是之后夜探裴府怕是……难了。”
“所以兄长决定……”冬骊拖长了音调。
“救阿福出来!”止山一咬牙,决心已定。
“那就要考虑救人之后的安置处了。既不能暴露兄长的身份,又能保障他的安全。以免才出虎穴,又入狼口。”冬骊顺着止山的思路道。
“这是有些难办……”止山又思索了一会。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眼见着他是想不出来什么好地方了,冬骊轻巧地接过话头,“阿福原本是裴家从醉香楼抓来的,若再盘查,多半不会细查青楼,尤其是与醉香楼有竞争关系的牡丹楼。”
“牡丹楼……”止山犹豫,“他们肯帮忙?”
“听说牡丹楼的鸨母是个不通人情的,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帮忙。但开门做生意的,哪有银子不赚的道理?”冬骊歪着头,笑靥如花,“牡丹楼与醉香楼不同,不仅有女子,还有伶人和小倌,这些人中多的是来历不明的,也从来不会有人深究。到时候兄长蒙面去,付些银子,让把阿福关起来,对外只说新来的小倌还未调教,谁会注意?”
(系统:宿主不解释一下小倌是什么吗?我觉得到时候大山会受到一万点惊吓!)
冬骊幸灾乐祸:(他也没问啊~)
(系统试探:他要是问了,你会告诉她?)
冬骊煞有介事:(他要是问了,我就说我也不知道呢~)
止山自然不知何为“小倌”,但仍旧瞪大眼睛,满脸赞叹:“阿骊怎知这般多?”
冬骊掩唇:“紫绡姐姐与我交好,常说起这些事。”
“那就这么办!”止山一锤定音,旋即又想起什么,“只是……牡丹楼会愿意得罪裴府吗?”
“阿福又不是什么名角儿,牡丹楼的又怎么会认得他的长相?自然谈不上得罪不得罪的了。”冬骊眨眨眼,“兄长多虑了。”
夜深了,烛火在夜风中摇曳。
正事说完,冬骊忽然故意垂下眼帘:“兄长可是觉得地铺不舒坦?”
止山仍旧杵在那儿,闻言也未多想:“阿骊准备的地铺厚实柔软,甚好甚好,不比床榻要差!”
冬骊轻笑一声,再次凑近:“那兄长为何……还在此处?我还以为……”
止山这才惊觉自己竟在冬骊闺房中待到三更,孤男寡女,这太不合规矩!
纱帐轻摆,熏香袅袅,一切感官都被放大,他感觉耳根烫得能煎鸡蛋。
“我,我这就下去了,阿骊,阿骊早些歇息……”止山结巴着,仓皇逃窜,却不小心踩到穴位图卷轴,好一番踉踉跄跄,玉盏中辛苦收集的水珠撒了大半,才狼狈下了楼。
冬骊看着更加狼藉的卧房,心情大好,终于笑出声来。
(系统:宿主你报复心也太重了吧!)
冬骊挥了挥衣袖,潇洒道:(不说这个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系统自来知道自家宿主是个黑心肝的,果然换了话题:宿主觉得,他能从阿福口中撬出秘密?)
窗外月色正好。
冬骊嘴角微扬:(或许吧,不过也许,阿福根本不知道什么秘密。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次试探,若能让裴家乱起来……就又有热闹可看了。)
……
太阳照常升起,阳光下,一切的黑暗和龌龊仿佛都不曾存在过。
南山茶楼正午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投下细碎光斑。
冬骊刚用过饭,半倚在柜台前的圈椅上,对门口那抹熟悉的纨绔身影视若无睹。
“姑娘好雅兴。”白昭阳折扇“唰”地展开,露出描金扇面上“纨绔”两个大字,“在下白昭阳,不知姑娘芳名?”
他今日穿了件银白暗纹锦袍,发间一支羊脂玉簪随着脚步轻晃,活脱脱从话本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钱耀祖紧随其后,头顶那对孔雀蓝飘带随着他甩头的动作上下翻飞。
他学着师父的模样拱手,动作歪歪扭扭,活像猴子唱戏:“姑娘安好。”
冬骊放下茶盏,语气不见几分热情:“叫我东老板就好。”
“东老板这茶香清雅,可是西湖龙井?”白昭阳继续搭讪。
“师父说得对!”钱耀祖狂点头,头顶那对飘带随着他动作荡来荡去,“这茶定是……”
惊堂木“啪”地拍在案上,打断了钱耀祖的话,也惊得他一激灵。
“话说那负心汉,最爱在茶楼装风雅……”刘力抄起秃头道具往头上一扣,“结果被老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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