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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晨昏陷落

作者:

小杨耶耶

分类:

古典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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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客厅,陈淡月刚要坐在沙发上换电视台,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愣了一下,不明所以,随即放下遥控板。

快步走到门边,门一开,抬头时她却愣住了。门外站着一个陌生女人,穿件宽松的芽青色针织开衫,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手里还拿着一个扳手,见到她的瞬间,脸上几分尴尬和惊讶。

“呃……你好。”女人先开了口,声音有些迟疑,“我是楼上的,我叫萧雅。”

陈淡月回过神来,礼貌地点了点头,保持着疏离的目光:“你好,我是陈淡月。”

萧雅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随即往她身后张望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陈甫清……他不在吗?”

陈淡月心里微微一紧,但还是平静地回答:“他还没回来,你找他有事?”

萧雅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扳手:“我浴室的水龙头坏了,他挺会修这些东西的,以前也是请他来帮忙。”

陈淡月抿了抿唇,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说道:“要不我帮你看看吧?我也会一点。”

萧雅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到了门口,萧雅率先迈进门,侧身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拖鞋,放在陈淡月脚边,“换这双吧。”

陈淡月轻声道谢,俯身换鞋。随后,跟着萧雅往浴室走去,准备查看那坏掉的水管。

萧雅的房间布置得很温馨,空气中还飘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陈淡月跟着她进了浴室,蹲下来检查水龙头。萧雅靠在门边,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探究。

“哗——”

陈淡月拧开镀铬龙头检查出水口时,手腕上的玉镯子磕在陶瓷台盆上。她习惯性将长发别到耳后,忽然意识到发梢沾了水雾,发丝在暖光灯下泛着珍珠似的光泽。

"没想到你一个女生也懂这么多修理门道?"萧雅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沐浴露的甜香混着她身上的晚香玉香水,在狭小空间织成一张柔软的网。

防水工具箱第三层抽屉被轻轻推开,陈淡月指尖掠过刻着德文字母的钢尺:“我在慕尼黑租的老公寓,壁炉漏风都要自己补。”

六角扳手卡进螺丝凹槽的瞬间,她听见背后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萧雅忽然蹲下来,珊瑚色指甲悬在渗水处:“去年冬天这个接口冻裂过...”

话没说完就被金属碰撞声打断。陈淡月用虎口卡住管道,小臂肌肉微微绷紧:“止水胶带要顺时针缠七圈半,他们肯定少缠了两圈。”

水珠突然溅上锁骨,萧雅惊呼着往后仰,后脑勺却被温热掌心托住。陈淡月左手还握着渗水的软管,右手不知何时垫在了浴室柜边角。两人呼吸间漂浮着拆解开的金属垫片特有的凉意。

“你食指...”萧雅的目光凝在那道横贯指节的淡色疤痕上。陈淡月迅速蜷起手指,扳手在毛巾架轻敲两下:“试试现在?”

水流声忽然变得温顺,像被驯服的银蛇钻进排水口。

瓷砖缝隙里的水渍将顶灯光晕折射成细碎金箔,在萧雅睫毛上投下颤动的光粒。

萧雅的目光从对方食指移向眼睛时,陈淡月恰好抬眸。蓄满水汽的镜面将两人的身影叠重。

耳坠的流苏还在晃,工具箱的防滑垫正缓缓渗出最后两滴冷凝水。

当排水管发出舒畅的吞咽声,两人同时错开视线看向声源,萧雅下意识的又回看向她的侧脸,撞见她未来得及敛去的唇角弧度——像柄收刃的拆信刀。

那些未擦净的水迹此刻正爬上墙面,在磨砂玻璃拉门拓出蜿蜒暗痕。

……

陈淡月扯过樱花纹擦手巾时,听见背后传来收拾工具的响动,“要不要喝杯姜茶?”

陈淡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向萧雅,“不用了,我不太喜欢姜的味道。”

萧雅轻轻笑了笑,把工具放进柜子,“行,那我就不勉强你了。说真的,今天多亏你帮忙,他不在,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陈淡月将擦手巾挂好,语气平淡:“小事,顺手而已。”

萧雅走到她身边,靠在洗手台边,“你和陈甫清……是什么关系啊?”

陈淡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声音伪装平静:“家人。”

“哦?”萧雅轻笑了一声,耸耸肩,“他倒从没提过家人。”

陈淡月垂眸:“因为……他三年前就离家了。”

“这样啊。”萧雅从口袋里摸出盒未拆封的柠檬糖,“他每次喝黑咖啡都要放三颗,有一次,他喝醉了,我就问他为什么,他说是跟一个重要的人学的。”

塑料包装撕开的脆响在浴室内回荡,“陈小姐要尝尝吗?”

“我最近控制体重,禁甜食。”陈淡月说完,微微顿了顿,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浴室角落的洗衣机,语气波澜不惊却又带着几分提醒,“洗衣机记得别放蕾丝内衬。”

萧雅倚着笑出声:“这话该说给陈弗清听,他总把真丝领带扔进烘干桶。”

她忽然伸手拂去陈淡月肩头的水垢。

陈淡月没有接话,萧雅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沉默,自顾自地说道:“他上周还给我送饺子呢。没想到他还会做饭,真是让人意外。”

陈淡月的手指微微收紧,心里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适,淡淡地说道:“他确实挺会照顾人的。”

萧雅像是没察觉到她的疏离,兴致勃勃地继续说着:“你都不知道,他包的饺子形状很漂亮。味道也不错,吃的时候我开玩笑说他这水平以后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了。”

陈淡月目光落在地面,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浮现出年少时在小年夜前夕跟陈甫清学包饺子的场景。

那时的陈甫清,还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与懵懂,为了教会她包饺子,耐心地示范了一遍又一遍,手把手教她如何捏出漂亮的褶子。

陈淡月学得艰难,包出的饺子歪歪扭扭,活像一个个奇形怪状的面团,她气馁地把饺子往案板上一扔,嘟囔着:“太难了,我肯定学不会。”

陈甫清会安慰她,手上不停,又包出一个圆润饱满的饺子,“别着急,多练几次就好。”

陈淡月却伸手抱住他的胳膊,得意洋洋的撒娇道:“我才不费这劲,有你就行了,阿清包的饺子最好吃,以后我就吃你包的。”

“你包的饺子以后只能我一个人吃。”

当时正在摆盘饺子的陈弗清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

陈淡月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得逞的笑意:“你不说话就算你认同了,你可不许反悔。”

多年后的现在,陈淡月站在萧雅的浴室里,听着她口中陈甫清的事,那些曾经的画面和此刻的场景激烈碰撞。

陈淡月定了定神,努力把回忆压下,看向萧雅,语气尽量保持平稳:“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那行。下次有空再来,陈小姐。”

萧雅送她到门口,突然又说道:“对了,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请他吃饭,算是感谢他上次的饺子。”

陈淡月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拉开门,踏入了外面渐暗的天色里。

……

“他上周给我送饺子呢。”

“他经常帮我修东西。”

回到房间里,陈淡月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萧雅是故意的,有些话里带着明显的挑衅。可她更在意的是,陈甫清为什么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萧雅。

……

夜色渐深,窗外的风轻轻拍打着玻璃,陈淡月蜷缩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翻了一半的杂志,心思却不在字里行间。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陌生号码。她愣一下,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几秒,才接起电话。

“喂?”她的声音轻软,像是怕惊扰了夜的宁静。

电话那头传来陈甫清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和沙哑:“没睡?”

“嗯,还没。”她轻声应道,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书页的边角。

“想吃宵夜吗?”他问得直接,语气里带着一贯的干脆,仿佛还是从前那样。

陈淡月愣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回答,陈甫清又补了一句:“我在开来的路上了,再等十分钟到楼下。”

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记忆却像是被风吹散的尘埃,重新浮在眼前。

陈淡月张了张嘴,想说“不用了”,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像是松了一口气:“那等我。”

“之前那个不用了,新号码存一下。”他忽然间又开口,尾音沾着烟草的沙哑。

……

挂断电话后,陈淡月放下手机,指尖在通讯录里新建联系人时顿了顿。

那个烂熟于心的旧号还躺在特别关注分组里,每月在她信用卡里自动扣费的记录像条隐秘的脐带。

去年除夕她喝醉后拨通过,听着漫长的等待音突然惊醒挂断,第二天发现凌晨三点多竟有十二秒通话记录。

如果你那时下定决心要离开,为什么不离开的更为彻底,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夜色深沉,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孤零零地亮着。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陈淡月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衣柜,随手抓起一件外套披上。手指触到门把手时,她停顿了下,仿佛在犹豫什么。但最终,她还是推开了门,走进了夜色中。

楼下,陈甫清的车已经停在了路边。

他靠在车门边,手里夹着一支烟,烟雾在夜色中缓缓升腾。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来了。”他掐灭烟,随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陈淡月点了点头,走到他面前,抬头再次仔细的看向他。三年不见,他的轮廓依旧清晰,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成熟和沧桑。

“走吧。”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她上车。

陈淡月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坐了进去。车门关上的瞬间,她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从前。

车子缓缓启动,驶入夜色中。陈甫清侧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问:“想吃什么?”

陈淡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轻声回答:“随便。”

他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专注地开着车。车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荡。

深夜的街道在车窗外交错成模糊的光带,陈甫清单手搭着方向盘,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骨处一道淡白的旧疤。陈淡月盯着那道疤,那是她小时候磨牙期,半夜迷糊间狠狠咬上去留下的。

那时她换牙,牙床又痒又难受,睡梦中抓到陈甫清的手就咬了下去。第二天醒来,看到陈甫清虎口上渗血的牙印,她吓得大哭。

陈甫清却温柔地安慰她,说一点都不疼,还笑着调侃这是她专属的“印章”。

陈淡月的眼神逐渐柔和,思绪也飘回了从前。她微微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陈甫清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偏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怎么一直盯着看?这疤都多少年了。”

陈淡月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突然就想起来了。”她顿了顿,又低声问:“疼过吧?当时。”

陈甫清轻踩刹车,车子在红灯前停下,“早就不疼了,那时候只想着你别被吓到。”

车内又陷入短暂的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车辆的呼啸声。陈淡月望着窗外,心里却泛起层层涟漪,那些被岁月尘封的记忆,在这一刻被彻底唤醒。

绿灯亮起,车子再次发动。

陈甫清打了转向灯,拐进巷口大排档的霓虹里。油锅爆炒的香气涌进来时,她听见塑料袋窸窣声,转头看见他从储物格摸出盒草莓牛奶——她上学时常喝的牌子,铝箔吸管被空调吹得凝满水珠。

“先垫垫。”他撕开包装的动作太熟练,仿佛中间空白的三年不过是场午睡。

她咬住吸管的瞬间,喉咙突然发酸。那些深夜发往旧号码的短信在胃里翻涌,看过的电影旧票纸,街头错认人时的失落,去年阑尾手术麻醉醒来室友说她一直在喊的名字。

仿佛只是弹指一挥间的梦境,但如今何尝不是另外一场梦境呢?

陈甫清停好车,带着陈淡月走向那家熟悉的砂锅粥摊。

陈淡月也没有想到陈甫清会带自己来这里,这个承载着他们无数回忆的地方。摊位还是老样子,斑驳的桌椅,昏黄的灯光,热气腾腾的锅灶,连摊主大叔的吆喝声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她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陈甫清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回头轻轻拉住她的手腕,“走吧,好久没吃了,不知道味道变了没。”

他的手很暖,陈淡月的心却一颤,那股熟悉的感觉瞬间将她淹没。

来到摊前,陈甫清熟稔地和摊主打招呼,“叔,还是两份招牌海鲜砂锅粥,一份不要香菜。”

摊主笑着应下,“好嘞,还是老样子!”

两人坐下,陈淡月看着周围的一切,思绪飘远。曾经,他们也是这样,下了晚自习后,偷偷溜到这里,点上份砂锅粥。

那时的时光简单又美好,而如今,中间隔着的三年,像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陈甫清看着发呆的陈淡月,轻声问:“在想什么?”

陈淡月回过神,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就是没想到还能再来这儿。”

陈甫清刚要开口,摊主就端着热气腾腾的砂锅粥走了过来,“来咯,两位慢用!”陈淡月看着砂锅里翻滚的粥,那些被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又开始蠢蠢欲动。

砂锅里,乳白的粥汤浓稠绵密,在小火的慢炖下咕嘟咕嘟地翻滚着,冒出诱人的香气。肥美的鲜虾蜷曲着身子,虾肉被熬煮得恰到好处,鲜嫩弹牙,粥面上撒着翠绿的葱花和香菜,星星点点的。

陈甫清拿起勺子,轻轻搅拌着粥,热气氤氲在他的脸庞,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他先给陈淡月盛了一碗,“尝尝,还是原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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