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陛下!”
“有刺客!”
高台上的侍卫骤然爆发出一阵大喊,顷刻间刀剑出鞘,正对着大红色衣裙的帝后。
那把匕首整个刀身没入胸口,鲜血像是流水一般涌出。沾染在大红的喜袍上,鲜艳刺目。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指搭上来,落在刀柄上,握住那颤抖不休的手。
温暖唤回了施瑶的甚至,她整个人就像是灵魂出窍一般,看着躯壳在大婚之上行走。听见四周繁杂而慌乱的声音,面前的男人依旧是那身玄衣。
那是萧厌。
施瑶从未无比清晰认识到,可是她的手不受控摸到匕首上。
对准的是萧厌的胸口。
她恍恍惚惚,还没思索清楚的时候,刀扎了进去。
一刀下去,就解脱了。
她歪了歪头,清澈透亮的眸子当中氤氲了大片的水雾,在听见熟悉的声音时终于大颗大颗落下。
他说:“阿瑶,你恨我。”
不,不是的。
她挣扎着摇头,匕首顿住,那只手也软得不成样子。
男人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似的,在护卫将他们围拢之后,单手让他们退下,不顾胸前的匕首,俯身抱住了施瑶。
施瑶从没觉得男人的身躯这么温暖过。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施瑶就觉得他浑身冷冰冰的,像是在暗无天日的雪地里走了好久。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里,在南梁城墙上第一次升腾起了火焰。
是因为她。
施瑶觉得有什么东西要碎掉了。
、
这样温暖的怀抱,也许她再也得不到了。
她颤抖着手,回抱着他。
萧厌感受到了,他在她的耳边轻笑:“你还是,不舍得我死啊。”
是,是的,根本就不想你死。
但是她像是被困在了什么梦魇当中,一步也挣脱不开。
萧绯冷眼看着,半晌道:“快去请太医。”
一些人赶紧连滚带爬前去请太医,剩下的人动也不敢动,眼下的情形诡异地可怕。今日册封的皇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刺杀了皇帝,但是皇帝竟然将她护在怀中,不让人进半分。
萧绯十分震撼,这下到底是要有一个主持大局的人:“来呀,拿下!”
萧厌面色苍白,冷声道:“谁也不准动她!”
声音低,但是落针可闻的高台上,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萧绯道:“陛下,她想杀你!”
“孤说,谁也不准动她!”萧厌动了气,面白如纸,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施瑶这才从宛若溺水的状态醒过来:“萧厌,萧厌。”
她喉咙嘶哑地可怕,像是许久不曾出声。头痛欲裂,心口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食过一般,她生生呕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
施瑶又在做梦,梦中,她的身躯变得轻飘飘地,站在旁边看着回忆。
那是一个雪天,那是商陆师兄和白鹭师姐成婚的日子。师傅掏出家底,邀了五湖四海的朋友前来吃酒。就连总是云游四海不见踪迹的易为春师兄也回来了,院子里十分热闹,来来往往都是人。
施瑶自小长在山里,那些宾客带上来的稀罕玩意她都没有见过。
忙了整整一日才缓过神,大师兄人很好,给了她银子,说明日上元节的灯会可以让二师兄带她出去逛一逛。
她一晃眼,二师兄就不见了。
二师兄不见,也不能阻挡她出门游玩!
于是这日午后,她便正大光明从小路下了山,她说:“师兄师姐,我就不在这碍眼了,今日山下的灯会,我可是逛定了。我过几日再回来。”
师兄师姐的声音在梦中变得有几分模糊,她蹦蹦跳跳下了山。
在路上,捡了一个人。
一个重伤的女人。
施瑶心神不宁,似乎靠近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她目光灼灼看着那个女人,她长得极美,却形销骨立,看着像是吃了不少苦头。
她凑上前去,正要看清是什么人,却又见雾色笼罩的林间忽而冒出千万只蜜蜂来。浩浩荡荡,顷刻间就要将人淹没。
“啊!”
施瑶惊呼一声,满头大汗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下是厚厚的褥子,屋子里没有开灯,月亮挂了一半在天上。
她一起神,一只手便径直捂住了她的嘴。
“别吵。”男人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床幔后站着一个男人,身上带着浅淡的药味。
“大师兄,你怎么在这儿?”被捂住口鼻,她说话便也变得含含糊糊。
商陆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师兄我是谁?小小的掖庭能够困地住我?”
施瑶的目光有些呆愣,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商陆自然听说了前朝的事儿,他说:“那暴君眼下受了重伤,宫中眼下乱成一团,整个掖庭的守卫自然松懈了。眼下正是出宫的好时机,走吧,回家。”
他说完,将一些轻便的衣裳丢在施瑶的身上。看着她衣衫上沾染的血迹,眉头皱了皱,本想着把一把脉的,但眼下最紧要的事情是出宫。
不然等那个暴君清醒过来,可能就走不掉了。
手上的匕首,满目的血,还有那张苍白的脸。
施瑶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来不及去管什么出宫不出宫,什么衣衫,只是抓着大师兄的人确认道:“他受伤了,是我伤的?”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怎么会想着去刺杀萧厌。
不可能,她怎么会这么做?
这不是一个梦吗?
“我在做梦吗?”夜色下,施瑶的脸色辨不分明,声音却在颤抖,话音落下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商陆觉得奇怪:“师妹,你怎么了?什么做梦?”
那只手攥着她的胳膊,施瑶方才醒神,在自己的腿上狠狠拧了一把。很痛,她愣住了,不是梦。
施瑶道:“是我刺的吗?”
大婚的场景越发清晰,在脑海之中不断闪现。她亲手杀了萧厌,她说:“匕首入心脏三寸,师兄,人还能活吗?”
商陆道:“很难,心口命脉遭受重创,非凡人之力能够扭转。”
他隔得近了,才发现施瑶在浑身发抖。
商陆心疼,他这个小师妹,在山门的时候从来没有吃过苦头。却被一个暴君强行掳走,在深宫之中遭受折磨。若不是走投无路,她不会动手。
可怜的小师妹连一只蚂蚁都没有踩死过。
他试图唤回她的神智:“师妹!”
施瑶扭过头,看向师兄,眼中骤然发出光亮,她抓着师兄的手,哭噎道:“师兄,你帮我救救他好不好!我不想杀人的,我不想杀他的!”
那张芙蓉面已落得七分狼狈,她的目光即便是在夜色之中也显得那么凄惶。
他说:“好,你在此处等我。”
-
此刻,寝殿当中。乌泱泱的太医跪了满地,没有一个人敢起身。萧绯长公主冷眼看着,羸弱的身躯强撑着,不时捂着嘴咳嗽。
“公主殿下,陛下的伤势,我等无能为力啊。”
萧厌才醒,胸前插着一把匕首。鲜血将婚服洇湿大片,他目光冷冽,忍着疼痛撑起身来。
只听见萧绯道:“这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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