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绿瓦,藏着一些人触摸不及的荣华富贵,也葬着一些人的自由。
萧厌站在红墙下,那身黑衣冷得让人发颤,那双黑眸更是阴鸷,牢牢钉住施瑶。拽着手中那根细弱的风筝线,一刻也不肯停手。
他说:“回宫吧。”
也不知是何时回来的。
施瑶提着裙摆漫步走到萧厌身侧,她仰头,看见那轮廓分明的脸颊。他只盯着前路,顺手将她的手攥紧。
之间粗糙干燥,却有些温暖。
施瑶情绪不高,如今这个皇宫熟悉的人只剩下萧厌,也不知是喜是悲。
萧厌牵着她往宫内走,将上京凡尘甩在身后,他睨了她一眼,目光沉了沉:“宫中如今清净,你若是无聊可随时来找孤。要是有什么想要的,跟海全说一声,他自然会办到。”
施瑶轻声嗯了一声,兴致不高。
整个人飘在空中,没有一点踏实感。
萧厌看得出来,在她掌心挠了挠,嘴唇抿了抿:“明日过后,你便是中宫之主了。别不开心。”
施瑶勉强从唇边勾开一抹笑。
萧厌难受,停下脚步将她扯在胸前:“孤能给你的都给你了,你还要怎样?”
心口闷闷的,施瑶也不知想要些什么。或者说:“陛下,您给的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萧厌愣住了。
是不是她想要的重要吗?他是皇帝,雷霆雨露皆是恩赐,有什么要不要的。
他这般说,不过是顾忌她的感受。
萧厌却是因她这句话而感到烦躁:“除了离开孤,你想要什么孤都可以给?”
施瑶试探道:“放了我大师兄。”
萧厌:“孤明日自然会请师兄前来观礼。”
施瑶:“……”
“为何就不能是今日,我见见他不行吗?”
不说梁璟便是喊你那师兄,非得在大婚前一天见外男是吧?萧厌额角直突突,觉得他给的这点自由似乎有点逾矩了。
但帝王一言,不能收回。
他默了默,走在施瑶前面。
施瑶倒是来了点精神,小跑着跟在萧厌身侧,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疯狂踩雷:“陛下,我同师兄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婚前见见娘家人也并无不妥啊!”
青梅竹马就算了,还要见梁家人?
当他是死的吗?
“明日再言。”
施瑶瘪着唇角:“陛下说话不算话!”
她顿住脚步撒气,站在宫道上,惹得路过宫婢纷纷侧首。见是陛下和未来的皇后,纷纷跪下行礼,不敢随意左顾右盼。施瑶见了难受,摆摆手让他们走了。
这么一打岔,萧厌又走出去老远,她压根就追不上。
“萧厌,小气鬼!”
不就没经过他的同意私自闯了掖庭吗?这人竟然私自动用锁链将她困在寝殿,她都没有生气!
她决定今天不要理这人。
也不去追了,就在后面慢吞吞走着。
萧厌略一颔首,见她为此和他置气,也不舒坦,干脆走了。
今日清净殿的宫人发现,封后大典前一日,陛下和娘子似乎闹别扭了。
陛下不来了,娘子也不提陛下。
天啊,明天那个大日子可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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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飞檐青瓦,琉璃刻凤,端庄大气。长公主萧绯爱好素衣,一身锦衣只绣上云纹,乌发用紫檀簪挽了,现下正在院中喂鱼食。
海全来时便见着这一幕,婀娜多姿的美人独立池前,半张侧脸被日光渡上几分温柔。十指纤纤,捏着那金黄的鱼食一撒,塘中喂养的锦鲤便争着抢着往长公主的手底下钻。
荡起涟漪,一圈又一圈。
“见过公主殿下,”海全规矩行了一礼,待公主摆手让他起身,方才令身后的小太监将冕服送上,“陛下有令,让杂家给公主送明日参加大婚的冕服。”
萧绯指尖顿了顿,又抓了一把丢出去。
那苗女戴着紫色的面纱坐在假山上,手上抓着一条翠绿色的蛇,正在吐信子:“殿下,鱼食喂多了,鱼要撑死。”
海全抬头,冷不丁同那条毒蛇对上视线,腿软了半截。但仍然保持着陛下跟前红人的冷静,实际上后背上冷汗都要出来了。
萧绯道:“本宫有冕服。”
海全低头看着鞋尖:“陛下道,公主从前的冕服得了特许是一些素色。明日封后喜庆,还请公主入乡随俗。”
萧绯冷笑:“陛下转性了,连别人穿什么衣服出现都要管?还是单单……”
她目光一凛,有股森寒之气。
海全不慌不忙道:“陛下十分重视这次大典,上到冕服,下到路边拜访的花卉都问了一嘴的。”
当然不是针对长公主,不过长公主穿着一身白,还要主持大婚,实在是太不像话饿了些。
萧厌便令人用最好的绸缎裁制了衣裳送过来。
萧绯只专心喂鱼,问了几句便算了。
海全将东西送到,没有被丢出去,这下算是完事了,忙不迭离开。
那个苗女邪门得很,这些苗疆人身上都带着一股邪气,还是赶紧走了的好。
待人一走,萧绯将手中的鱼食一撒,全都丢进了张开的鱼嘴当中。看得斜倚在假山上的苗女站了起来:“殿下,鱼食喂多了会死。”
萧绯看着它们疯狂争抢鱼食的模样,轻笑一声:“可真难伺候,鱼食多了会死,少了也会死。”
“就像手中的权利,多了会死,少了也会死。”
萧氏子弟,向来就像这池塘中的鱼儿一般,总是在争抢。
最初是鱼食,后来是栖身之所。
她挪开了目光,旋身离去。
苗女站在上面,声音有些嘶哑:“殿下,明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萧绯脚步顿了顿:“什么?”
苗女说:“殿下,我曾经说过,上面的位置,萧厌坐得,您也该坐得。”
萧绯道:“与虎谋皮,终究不是什么好路。”
苗女:“陛下要是知道殿下坐得那些事,会放过殿下吗?殿下胸有鸿鹄之志,便要摈弃心中的那份良善。”
“成王败寇。”
萧绯没有说话,她只知道与虎谋皮,迟早被虎所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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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当日,施瑶很早就被抓起来了。先是里里外外搓洗了三次澡,花瓣堆了满池子,泛着幽香。
广仪宫的仪官一大早就到了,将那头飘逸的青丝一缕一缕梳起挽在头上。大婚的发髻要庄重,稀碎的散发都被别住了。
妆台前,仪官抬着凤冠别再施瑶的头顶。她迷迷糊糊睁不开眼,只觉得头上像是压上了千斤重石。
再一看,纯金打造的冠上镶嵌着纯粹圆润的珍珠,翘起来的弧度都是恰恰好修饰面颊的。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居于正中,尽显华贵。待凤冠别好,又是各色造型奇特的并套朱钗别再头上。
仪官道:“这是陛下特意吩咐给娘娘定做的,娘娘是个美人,唯有这样的钗环才能够配的上娘娘。”
萧厌亲口吩咐的?他也懂小女儿的妆?
伺候妆面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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