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三楼西竟然隐藏了两个机枪手!春妮收到的情报里并没有包括这一条。
以前她只跟战俘营的罗永刚熟悉一些如果他没有叛变,以他在军营里的身份,这样的消息应该很容易就能获取。为了计划顺利进行她还冒险去了一趟法租界问白云铠有没有绝对可以信任的人。
白云铠给了他以前亲兵的联系方式。
这个亲兵在战场上救过白云铠的性命忠诚度勿庸置疑。而且他因为不识字在营里地位不怎么样一直混在普通兵里居住也不显眼。
但这样的人,能量肯定也有限。
他能够团结好俘虏在关键时刻带着他们冲出来,已经完成了任务。
其实三楼出现的意外即使他们可以猜到也防不了。
因为春妮他们所在的酒店方向离俘虏更偏东一些如果机枪手从院子里扫射,春妮还能想想办法定位。但他现在掉转枪口对准了墙外。春妮想干掉那个机枪手,除非她的狙
击枪能够往酒店外墙平行延长至少三米或是瞄准镜穿过至少三十厘米厚的砖墙精准定位到那一侧枪手的脑袋上,否则她的子弹打出去,也只是平白浪费。
该怎么办?
春妮犹豫的那一瞬间二楼正中间的一个房间里两个倭国军人跑了出来,一人转下楼梯另一人则快速跑向机枪点。
俘虏营的这三层楼中除了常规的前门把守和各楼道巡视每一层楼的正中央房间都是看守的值守房。
看来是终于有人反应过来要出来拦截那些俘虏们了。
春妮只能调转枪头先解决那个快跑到机枪点的倭国人。随后是三楼值守房的人也跑了出来……
再两发子弹打出去倭国军人应声倒下。春妮拉动枪栓干脆这个时候也不管那些人准备干什么去了只要有人站得高一点或是在人群中冒出一点头她便是一颗子弹打过去。那人即使不死也要受伤!
这么高强度的射击让其他人也反应过来
无形的敌人最为可怕。
幸存的倭国军人哇啦哇啦地不知在喊什么话一时倒是没人敢再站起来了。
还有几名倭国军人离门较近他们借着地势的掩护跑到了巷子里开始追击那些逃走的犯人。
海城的里弄狭窄深长春妮的枪只有在开阔地使用才施展得开。对那些追出去的敌人只能指望她请来的援军们。
趁那些在院子里的人被吓住春妮才有时间观察三楼西边的战况。
机枪手已经察觉这个方向春妮无法奈何他打完几梭子弹整个巷道里几乎没有一个再站着
的人。他再调转枪口,向巷口的那辆车打去!
春妮很惊异,那辆车不知出了什么状况。她已经跟俘虏营中的倭军对峙过一轮,居然它还停在原地没有走!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卡车尾端喷吐着黑气,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
如果按照春妮的想法,车出了问题直接扔在那,人先走就是了。但那辆车里的人不知怎么回事,还没有弃车。
她没记错的话,负责西侧接应的,应该是朱先生和他的一个搭档。
春妮调换了几个角度,始终无法捕捉到三楼西的机枪手。
她收起狙击
枪,决定再靠近现场一点观察。
下去酒店的时候,春妮发现有不少人聚到了大堂里。
全都是听见附近枪响,却不明状况的路人们进来躲避。
“这位同学,你现在最好不要出去,外面在打枪。”春妮经过前台时,有酒店的侍应生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春妮现在穿着一身中山装,这是海城这个季节,男学生们常穿的服色。为了今天的行动,她戴上假发套和有檐的帽子装成了一个男学生。
今年还不到十七岁的她仍然在抽条,从侧面看过去,身材几乎没有起伏。装成男学生完全没有违合感。
这个侍应生应该把她当成了附近某个学校的学生。
“对不起,我有急事。”春妮拨开他的手,跑了出去。
奔跑中,她听见有人在问:“怎么又打起了枪?这次是哪?”
“你不知道吗?就是俘虏营那边。”
“怎么会是那?难道说,是有人来营救那些俘虏们了?”
“谁知道呢?可能是吧。”
“哎呀,要真是就好了。那些俘虏们都是英雄啊。现在倭国人来了,没有人营救的话,只怕他们就没活路了。”
“别说了,听外边声音,是不是又打起来了?”
酒店离俘虏营直接距离不到五十米,但中间隔着两条里弄,只要不往外跑,这里其实是很安全的。
春妮急着赶赴现场,没留意到,她的身后,几个客人看见她出门,在后面着急道:“那个女学生怎么跑出去了?她不要命啦。”
“是啊,那不是俘虏营的方向吗?这孩子该不会不知轻重,跑去现场了吧?”一个戴眼镜,脖子上挂着相机,气质有些像朱先生的男人猜测道。
说话间,挂相机的先生往楼梯上奔去:“我上三楼看看,那边的走廊尽头有个大窗户,我去看看什么情况。”又同侍应生说:“您看着些,要是那孩子不知轻重乱闯,可一定要叫她回来啊。”
“我也去!”
“等等我!”
“……”
跑出酒店,春妮当然不会傻到直接
冲进交战的最中心。
这个俘虏营南边是苏河对面有倭军随时巡行把守只有东西北三个方向可以逃离。现在西侧的接应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机枪也一直没停下扫射而东北两向肯定很乱。
春妮绕了一段距离从南侧沿河沿跑了一段再转向西边终于看到那辆出了问题的车。
她以路边的一栋小平房为掩体看到车的时候她的心也凉了半截。
却是那车的正对面是两辆倭国人的装甲车横在路中心将其包夹在中间。
装甲车里的倭国兵正举枪向他们射击
前方装甲车拦路后边机枪封堵难怪他们车子都发动了却始终无法逃离。
真是倒霉到了极点。
俘虏营的宿舍楼正门就在这一侧的马路上残留在楼房里的倭军缓过气来肯定第一时间加入战团进行封锁。
想脱险的话他们必须穿过俘虏营的正门往春妮这个方向逃离通过苏河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任何计划做得再完美临实施的时候总会有意外偏偏他们碰到了最倒霉的一种。
望着眼前的装甲车春妮有一瞬间的怀疑:难道是她的计划泄露有人得知消息来了个瓮中捉鳖?
她回忆了一下:可是她布置时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计划的全部所有人直到行动前半个钟头才知道自己的具体任务。
而且行动时间也是在那时候刚刚确定下来如果道路上有两
辆这么大的装甲车藏在这行动前她肯定不可能没有察觉。
而白云铠只是对华国人有些象征意义倭国人只需要通过舆论造势便可以将他订死在耻辱柱上他本人并不具有太大的价值。
以俘虏营的价值除非真的有人将消息透露给倭国人让他们掌握到了自己这群营救者的消息否则他们不会花费大力气来围堵。
可是这若真是一次算计好的埋伏那么其他两路的人此时也应该出了意外才对。
但从春妮绕过来的方向来看至少东路卡车已经平安离开了。
那么这应该是一桩意外。
远远地有汽艇响起的声音。
一定是在苏河附近巡守的倭国军人听到这里的动静在赶过来增援!
几米之外的俘虏营大门也有人跑了出来他们一边射击一边向卡车靠近。
如果两分钟之内春妮解救不了卡车里的人他们被赶来的倭国军人围困住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砰!”这个小型的战场之外传来了第三声枪响!
“白云恺!”
“白云铠。”不远的酒楼上围观的众人同样是目瞪口呆。
春妮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瞪着白云恺旁边的罗阿水:她不是叫他们好好在房间里躲着吗?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春妮的这句“白云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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