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俘虏营春妮顺利见到了罗永刚以前他是政府军某部的后勤人员,撤离之前受了伤,部队也被打散了最后跟白云铠合流抵抗打到了这里。
被俘虏的这四年多中他一直作为白云铠的副手帮助操办俘虏营中半数的庶务也是跟春妮和学校打交道比较多的人之一。
春妮仔细观察着他。白云铠被刺杀之后
从表面看他戴着副黑框眼镜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一身旧军装干净整洁一直扣到最上面的风纪扣,仍像以前一样不苟言笑。两个戴钢盔的倭国兵跟在他后面寸步不离。
看来,这回是不可能跟他再单独说点什么话了。
“你不该来的。”罗永刚皱着眉头目光严厉。
“我觉得这上面你可能有些想知道的消息。”春妮把报纸放在桌上摊平,推给他。
身后的倭国兵抢先一步捏起报纸哗啦哗啦抖动了好一会儿,没发现夹带的东西才将报纸递给罗永刚。
“你想给我看什么?”罗永刚扫了一眼无心多看。他不觉得,这时候有什么消息值得春妮冒这么大风险帮着带进来。
春妮手指越过《东华日报》的标题一路指引落点到《除双城匪首白云铠弃营在逃……》这条副标题上。
罗永刚瞳孔骤然一缩捧起报纸脸上渐渐露出喜色:“我们营长真的脱身了?他是怎么跑的?”
春妮道:“知道你们都担心他我先把这个带过来让你们知道他什么都好。”
“多谢。”罗永刚将报纸胡乱卷了卷“你还有什么事?一起说了吧往后你想看我们恐怕不会太方便了。”
“还有就是前两天要送你们的那批棉被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你们安排个人明天把东西拿了。”
“这……都这个情况了你能送进来?”
春妮笑了笑:“有钱能使鬼推磨。”她从随身带的蛇皮口袋里掏出一袋桔子和一袋榛子当着两个倭国兵的面递给他:“拿回去吃吧。”
在那两个倭国兵动作之前她又掏出十几块大洋笑着一人分送了一把。
两个人眼中贪婪之光大胜抓着大洋喜笑颜开。
而另外一边罗永刚死死攥着这两袋东西心跳一阵快似一阵:这丫
头刚刚在递桔子时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纸。这也太大胆了当着倭国人的面就给他传消息!她就不怕——
身后一声僵硬的“站住”罗永刚手微不可见地一抖:“佐藤队长。”
“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看看。
”
罗永刚下意识攥紧了手。
佐藤冷笑一声:“看来罗先生还没有学乖嘛。好好想想吧,你的老上司已经抛弃了你,你要是再不为自己着想,我可帮不了你。这个营里,不缺想跟我们倭国合作的人。”
他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罗永刚的身上,让他微微颤抖,他只觉手中的那张纸有千钧之重。
“等一下。”他轻声说。
“笃笃”的脚步声之后——
“就……就是一张纸而已。”
微弱的电流声中,是罗永刚更加微小的声音。
“鲜美水果干货店,什么东西?你是不是藏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我没有,真的只有一张纸。”
“带走!再好好照顾照顾罗先生。”“啪哒”一声鞭响,是东西骨碌碌滚落一地的声音。
没人注意到,一个圆圆的,像石头似的小东西在他们的争执中滚落下来,跟着四散而落的榛子一样,掉到了桌子下面。
春妮取下无线电耳机,轻轻吐出一口气:罗永刚叛变了,她竟然不是很意外。
其实他们耐心一点,便会发现,报纸上她用针鼻划出痕迹,圈出了几个字,信息就隐藏在那些字里。甚至罗永刚一个一个剥开榛子,也会发现里面隐藏的耳机,但她只用一张干果店的单据,便试了出来。
看来,倭国人将白云铠失踪的愤怒转嫁到了那群俘虏身上,再不想办法营救,他们的处境会更进一步糟糕下去。
那么,剩下的俘虏里,她还能相信谁?
一张张脸从春妮的脑海中闪现,却又始终让她举棋不定:她今天留了个话缝,说明天会过来,但这个借口最多只能再用一次,如果明天选出来的人再有问题,就更不好办了。
…………
不过总算坏消息中会夹着好消息。
白营长逃走的消息已经满大街都是,春妮没有继续瞒着王大嘴叔侄俩,没敢说自己知道白营长的下落,只说倭国人在逼他出来。这样放任下去,白营长还是死路一条,这些战俘们他们也不能抛弃不管。
下午,王大嘴告诉她:“上边说,白营长是抗倭英雄,是一面让敌人憎恨的旗帜。为了鼓励沦陷区百姓的抗战信心,基本同意了我们的营救意见,可以试一试。但是以我们自己的安全为重,发现事有不可为,必须立即撤退。”他望着春妮:“我们最多只能派出三十个人。你也知道,这几天租界戒严,人弄得太多了,我们也混不进来。”
三十加二十……春妮吐出一口浊气:“剩下二十八个人,怎么安排,你们有初步的计划了吗?”
…………
转眼三天过去。
这三天中,倭国旗下的海城媒
体一步一步在对白云铠进行围堵,从最开始的“抛弃战友”,到第二天的“懦夫白云铠”,到第三天的“华国之耻白云铠”,他们手中的笔刀用辞一天比一天激烈。
春妮走在路上,听见路人大声争执:“双城政府惯是这样,要不是他们在南城降得那么快,南城怎么会遭遇那种事?”
或是:“想不到白云铠也是个不敢跟战友同甘共苦的小人,枉我这么崇拜他,他战俘营的待遇差,我还给他筹了款捐去,早知道,我拿那钱给街上的流浪汉买两个肉包子,他不香吗?”
甚至还有:“连白云铠都是这种人,华国到底还有没有救?”
王大嘴听得心尖直冒火,关上门忍不住破口大骂:“都是些什么鬼东西,一个白云铠还扯到华国有没有救上去了?白云铠跑了不是该高兴的事,嚎什么丧?我看成天就是这些酸唧唧的小白脸不干正事,破毛病最多!”
“行了行了,这么大声干什么?生怕别人注意不到我们?”王保全忙喝住他。
王大嘴耙了耙头发,从王保全手里拿过望远镜,问道:“今天怎么样?”
“到现在为止,他们放了两次风。每次五到十五分钟左右,几乎所有犯人都会在这个时候出来。”英方当时只是暂扣白云铠等人,俘虏营连铁丝网都没拉,以前他们可以在操场上自由活动,现在是完全把这些俘虏当成了犯人对待,只能将他们关在房里不放出来。
如果春妮没估计错,他们在这里待不到多长时间,要么如她所说,被送去当苦力,要么,被转移到更加正规的监狱中去。
“看清他们每次放风,值守的人都从哪出来吗?”
“一般是每层楼两人一组,出来四组人带枪巡视。最顶层西边的屋一直没出来人,应该是个机枪点。”
“我们的人都安置妥当了?”
“放心吧,妥了。”
春妮在看这两天的报纸:不出意外,几乎都是一面倒地在指责辱骂白云铠,仿佛倭国人占领租界跟这件事一比,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停了好一阵子,她才反应过来,这叔侄俩是在等自己说话。
“我那边也妥了,二十个人有两个领头人,今天晚上我们开个碰头会。没有意外的话,明天开始行动。”
春妮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离俘虏营后门约五百米的一间酒店的客房中。
距离是有些远,但这附近除了这栋建筑最高,其他的建筑物都跟俘虏营的三层楼平齐,或是还不如它高,将将就就,也能观察到一些东西。
从他们的视野望过去,除了东边的几个死角,其他的地方几乎一览无余。
…………
春妮没想到,朱先
生答应的那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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