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后,云露雪才冷冷问道:
“为什么?”
李凝荷咬唇歪头哭泣,呜咽声中,她艰难开口:
“我与苏惜霜原是最亲近的,像家人一样相互扶持、无话不说。”
“不,是我以为,我以为她是我的妹妹!”
所有的委屈都闷在了压抑的嗓音里,细密绵长的哭诉撞入耳朵,云露雪悲戚地看着她。
“她竟然背着我早就与张舟勾结!”
“裴郎入狱都怪我,是我识人不清害了他!”
“我真该死啊!”
“可他们更该死,我与裴郎要死,那他们就要给我们陪葬!”
李凝荷压抑的嗓音逐渐尖锐,眼神逐渐疯魔。
“裴桓真的贪墨了?以致摘星阁倒塌?”
云露雪声音轻飘飘地如绵绵细雨嗒嗒落下。
李凝荷忍泪点头而后又狠狠摇头,憋屈地哭嚎: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云露雪深深叹了口气,怜悯地将李凝荷搂入怀中,轻拍后背安慰:
“你知道,裴桓没有贪墨,是遭人诬陷。你也知道,你与苏惜霜情同姐妹,下毒的不是你,是张舟,是他逼你认罪,你若不认他就要杀了裴桓!”
抽泣声戛然而止,李凝荷不解地回身抬头看她,云露雪将她散落的碎发压到耳后,柔声叮嘱:
“记住了吗?”
绝望彷徨的眸子逐渐清明,眼眶中的余泪落下,坚定的眸子郑重点头:
“奴记住了。”
“殿下救奴与裴郎于水火,奴身无长物无以为报,只求能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从今日起奴与裴郎唯殿下之命是从,殿下之仇即奴与裴郎之仇!”
她郑重跪下叩首。
“你受苦了。”云露雪弯腰再度将她扶起,怜惜地握紧她的双手:“你要将你知道的,一次不漏地告诉我。”
深埋心底的阴暗回忆被挖了出来,李凝荷痛苦地回忆道:
“奴与张舟原是娃娃亲,张家前朝时犯了事被抄了家,家父便毁了这桩婚事。”
“奴与他虽幼时见过几面,但并无情谊,更遑论情爱,他却在奴被没入教坊司后百般羞辱!”
眼角噙着泪,拿帕子拭去,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得遇裴郎是奴此生最大的幸事。”
“可惜啊,一切都被张舟毁了。”
“他仗着有姜家撑腰,和苏惜霜勾结从我这儿偷了裴郎的亲笔信,仿他字迹做成伪证!”
“姐妹情分再深也比不过黄金万两啊。”
“前些日子,我意外瞧见张舟书房左侧书架最底层靠右边掀开了个暗格!我偷偷去看了,两个小玉瓶,里面装着的东西和水一样金盈剔透的,闻着也没味儿。”
“虽不知是什么东西,但张舟那样的伪君子还这般藏着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便来了个狸猫换太子,又趁着元宵节进宫,偷偷哄骗苏惜霜喝了。”
李凝荷嘴角勾起个扭曲的笑,眼里却盛满了悲伤:
“竟是毒药!真是活该啊!”
压抑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来。
云露雪松开握紧的手,微微侧首瞥了眼宁峥,
宁峥点头,无声退后消失不见。
又将李凝荷搂入怀中,借抬手帮她整理发髻之际将金簪拔下,藏入袖中,李凝荷若有所感,云露雪按住她的脑袋,附耳轻声道:
“演出戏。”
又用另一只手将金簪塞进了身侧的苏喜手中。
苏喜心领神会,将金簪手下,而后大声嚷道:
“哎呦!李夫人!金簪丢了咱找找便是,何苦哭成这般!咱就是掘地三尺,定给您寻出来!”
“小喜子说得是!”
云露雪抬手唤来不远处焦急看向这边的管家,冷声斥责道:
“还不去找?!”
张府管家连连点头:“是,是!”
他唤来院中其余小厮一同在院中寻找,云露雪又看苏喜一眼,
苏喜当即上前一脚踹翻弯腰在地上寻金簪的管家,昂着头颐指气使:
“什么东西?!这样敷衍!你们几个能将这儿掘地三尺?!杂家可是太和宫苏公公手里出来的人儿,圣上钦点来伺候秦国大长公主的!杂家的眼睛可亮着呢!”
那管家哪儿见过这般头衔的人物,身子发颤,连连磕头:
“小人知错了,小人这就将全府下人都喊来一起找,不出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一定找到!”
苏喜这才满意,用脚尖拦住他磕下的头:
“起吧。”
那管家死里逃生,千恩万谢地起来,额头冷汗还来不及擦,伸手张罗着唤所有家丁过来。
张府上下乱成一片,自然引起了张舟注意,他抓住个小厮问清后连忙来了后院。
李凝荷呜咽地扑到他怀中,哽咽解释:
“阿舟,你送我的金簪丢了。”
张舟顾不上安慰,快步行至云露雪身前,躬身拱手请罪:
“卑职照顾不周,竟让小小一根金簪扰了殿下心神。请殿下移步院中用膳。”
云露雪垂下眼睑,冷笑道:“张大人家里出了贼都能这般轻飘飘地揭过?”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张舟心下一沉,沉思一瞬后腰弯地更深了:
“殿下所言极是,卑职这就命人封锁院落,一一盘查,定给殿下,给夫人,一个交代。”
“这才是克己奉公的张侍郎。”
云露雪满意地笑了,伸手虚扶张舟拱起的手:“张大人有礼了。早听相宜夸赞大人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边打趣边朝外走:“宴席都备好了?”
愣在原地的张舟慢半拍回神,皮笑肉不笑地跟上云露雪,为她引路:“殿下这边请。”
中途李凝荷还柔弱地拉了下他的袖子,张舟却径直走过,袖口扯出,他无事发生般走在前头带路。
下人埋头找着金簪,云露雪挑眉瞥了眼李凝荷,李凝荷轻轻点头。
“感念五公主夸赞,卑职幸得陛下与姜相垂青才有今日,所谓克己奉公,实乃同僚谬赞,竟传入殿下耳中,某受之有愧。”
张舟脸颊绯红,边走边说,不时还拱手朝皇宫方向拱手虚拜,云露雪乐得间隙奉承两句:
“张大人实在是太过谦逊,您如何本宫和相宜都看在眼里。”
张舟又是一阵滔滔不绝:“殿下和五公主眼明心亮,卑职能得二位如此赞誉,死而无憾矣——”
“砰!——”书房处猛地一声炸响,张舟霎时止了话头,脸色突变。
云露雪偏头看向炸响方向,眼神瞥向张舟,笑着问道:
“张大人府上这又是怎么了?”
张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难看至极,眸色慌张:
“是……是……书房……”
他磕磕巴巴地欲言又止,李凝荷适时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张郎,这是怎么了?殿下难得来府上一趟,怎……”
张舟慕然回神,慌乱地看向李凝荷,李凝荷不解抬眸:
“怎么?”
恰好云露雪也适时追问:“书房怎么了?”
张舟猛地抬头看向云露雪,下撇的嘴角瞬间扬起,眉眼舒展:
“回禀殿下,府上备了些炮竹烟花,不想第一个竟是个哑炮,卑职这才吓慌了神,还行殿下莫怪。”
“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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