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京城内,沈府
窗外明月皎皎,轻浅的风声拂过窗棂的边沿,木质的窗框晃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响。
沈泠手上执卷,坐在窗边的桌前,膝上蜷缩着一只橘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将沈泠的另一只手揪过来压在肚皮底下,团成一团给她暖手。
“喵呜。”
【沈泠,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一声猫叫冷不防地在安静的屋内响起。
“嗯?怎么,你想出去玩了?”
沈泠放下书卷,伸手摸了摸洛洛的头,待听到它喉咙间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又在它耳朵上转圈着按揉了下:“等过些时候吧。”
“等哥哥他们回来,先把如今衡京内季珩当道的局面打破再说。”
洛洛跟了沈泠许久,她知道这只小橘猫最是坐不住,动不动就缠着她带它出去,美其名曰是看着她,免得她受到什么难以解决的危险,实际上就是跑出去胡玩疯跑,只要一出府就跑了个没影。
直到玩累了才屁颠颠地跑回来,蹲在地上撒娇卖萌,叫沈泠每次只能亲手将这个家伙一路抱回去。
所以后面出府时,沈泠就不常带着它了。
洛洛发觉沈泠不带着它出去后,便开始自己找府里的小洞,径直钻出去,或者是趁着下人出去采买东西的时候,混着篮子马车什么的一起出去。
总归是怎么都管不住它的。
但沈泠知道,总有一日这只小家伙是会回来的。
从她最初来这个世界,洛洛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就算后面跟着陌上消失了一段时间,现在还是跑回来了。
它离不开她,就像她离不开它一样。
“喵——”
【好吧——】
洛洛蔫蔫地唤了声,直接倒在沈泠膝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放爪子,然后靠在她的手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上次吟祈神君来跟它传话,说是陌上仙尊又下界来了。
依据常理,它应当立即去寻仙尊,然后跟他一起商讨下一步该如何做。
可是沈泠身边不能缺人看着。
洛洛可没忘记,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青柳可还看着沈泠呢,若它一走,若是那人对沈泠下手怎么办?
那个红衣服的坏蛋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再翻墙过来了,现在沈泠身边可就靠它护着了。
洛洛想着,心里愈发骄傲起来,连带着脑袋也下意识地扬了扬,软乎乎的毛发蹭着沈泠的手背,带着些微的痒意。
“痒。”
沈泠止住它的动作,将它抱到一旁的猫窝里,轻轻拍了拍它的背:“乖,在这里好好睡一觉,我去处理些事情。”
沈泠这几日一直在查那个鬼市市主的事,便找麟阙和锦茶轩要了所有有关鬼市的情报,一点一点地排查。
查到现在,总算有了点眉目。
会是他么?
沈泠的眼底闪过一丝微光,桌旁烛火摇曳,窗外的风灌进来,将昏黄的烛火吹得晃动更甚,隐隐有要灭掉的趋势。
沈泠起身,准备将窗户关上,微微偏身。
倏地,一只箭矢破空而来,卷起的风刃将烛火吹灭,径直射进了沈泠背后的墙面上。
她走过去,将箭从墙上扯了出来,仔细瞧了瞧。
太子府的印记?
季砚找我做什么?她跟他又没什么交情。
她有些疑惑地将烛火重新点燃,伸手将箭身上绑着的信取下,刚刚打开,一个□□小人冷不防地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沈泠:!
是秋朝哥!
那个□□小人是沈泠少时教给王秋朝画的,平时传信时,王秋朝总会在一旁画两个小人。
沈泠方才看到的小人,身上穿着黑色的衣服,背后拿两笔勾勒出一把长刀,唇角笑容绽开,眼睛画了一个黑色的,一个没有颜色,权当异瞳。
一看就是王秋朝的样子。
【小师姐~许久不见,近来可还安好哇?】
沈泠轻笑出声,直接往底下看去。
满页纸都是王秋朝对自己的关怀,问东问西嘘寒问暖,瞧着没有什么别的信息,沈泠的目光却越来越凝重。
这信里有几句,是他们之前约定过的暗语。
沈泠信卷成卷,泡在一旁茶盏中的茶水里,信上的墨水便像消融了一般,一点一点地消失不见。
待那纸上的墨迹全都消失,沈泠便将它拿起来,对着烛火一照,光落在湿透了的纸上,隐隐又有字迹显现出来。
熟悉的小人,熟悉的字体。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小人是王秋朝不知什么时候学的沈泠肖像,□□的一个放在那里,眉眼冷清,一看就是她的模样。
【清臣有难,白尧礼诬陷他弑君,现在被阿砚压了下来,说是查明真相之后再行决断,我们已经封锁了消息,但是难保不会传到外面……】
沈泠看着上面的话,眉心紧蹙。
哥哥谋算无双,竟是被白尧礼使了个绊子?
还是弑君这种满门抄斩的罪名。
看来白尧礼这次是铁了心要毁了哥哥,毁了沈家。
沈泠将那封信烧掉,伸手朝外面打了个响指,一个穿着黑衣的少女便出现在了屋内。
“小姐。”
林笙恭敬唤她。
沈泠:“阿笙,季珩那边如今怎么样了?”
林笙:“我们的人还在附近蹲守,不过季珩好像有所察觉,派出暗卫试探我们,被我们躲了过去,没让他们发觉。”
说罢,林笙的声音忽然顿了下。
“我们在熙王府外发现了冯公子的踪迹,我深夜进府去寻他时,发现季珩进了一个暗室,苏小姐大概率是被囚在里面了。”
“除此之外,熙王府的医师好像有动作,趁着采购药材传信出去,不知目的为何。”
沈泠眉梢轻挑。
冯竹醉那个家伙,她一早就知道他绝不会乖乖听劝,定会找时间再潜进熙王府去。
但那个莫名其妙出来的医师是什么情况?
莫非是苏漫在熙王府的老熟人?
“小姐,可是要动手?”
林笙目光冰寒,伸手比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他们那么多人在熙王府附近蹲了许久,就等着沈泠一声令下,便能直接闯进去把人救出来。
“再等等,需要一个时机。现在有件更紧急的事需要你去做。”
“去麟阙传令,凡是现在还没有任务的人,都去街头巷尾蹲守,消息网里一旦有关于哥哥的流言出现,用钱也好威胁也罢,见他们的嘴全数封住,不要有一丝流言传出去的可能。”
“属下遵令。”
林笙倏地便消失在她的眼前,像来时一般无声无息。
沈泠重新坐回椅子上,越想越是担忧。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纸,朦朦胧胧地洒在桌面上,茶盏里的茶水被方才溶进去的墨迹染黑,在月光下流动着,还隐约能看到一丝茶汤的澄澈。
溶进了墨的清茶,要如何才能恢复之前的清白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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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臣的事,沈泠没有跟沈岳均和白姣云提。
当年她中毒性命垂危时,虽然没有意识,但从身边人零零碎碎的描述里,也知道爹娘为她伤心得以泪洗面。
白姣云在府里建了佛堂,日日祈福,还动不动就跑到那些寺庙里去,不知跪了多久,就为了给她求一个平安符回来。
沈岳均得知她中毒,接连告假罢朝,还跟着白姣云一起去寺庙求符,四处奔走去寻找名医,把皇上都惊动了,直到遇见陌上才消停下来。
他们一旦碰见她和哥哥的事,就总是会着急得不行。
若是他们知道哥哥被人诬陷弑君,定会担忧得食不下咽,搞不好还会瞒着所有人直接跑到问神坛那边去。
还是先瞒着他们为好。
饭桌上,白姣云给沈泠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菜,眉眼弯弯:“囡囡,在想什么呢?娘今天特地叫厨房做了你爱吃的,快尝尝!”
沈泠还在想沈清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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