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绵绵细雨的天空阴云未散,地面处处是水渍,凉呼呼的风夹带湿润的朝露。
天色才薄明,沈家的女眷便出发前往静元寺。皆是女眷出门,沈见熙不便跟去,千叮万嘱月玲和芷丹照顾好少夫人。
沈家的宝马香车浩浩荡荡地穿过大街,引得路边的老百姓伸颈张望。
包春莹今天的衣饰偏素,发髻是低调的堕马髻,她想着去祈福应该大方端庄为好。
她与沈慕莲、周雪雁共乘。周雪雁是寄住的表姑娘,单独乘一辆马车出门不太好,便腼腆地提出与沈慕莲共乘。
沈慕莲一向不喜欢她,便拉上包春莹进来。
寇丹指尖撩开侧窗的珠帘,沈慕莲吃惊地发现奇特的情况。“竟然有人去买菜叶变黄的青菜,还不是一棵两棵发黄,是一箩筐。”
包春莹凑去张望,惊愕不已。“那是小白菜,前两天不是卖得少就是没得卖,今天居然卖一箩筐的黄叶,而且售罄了?”
那一箩筐黄叶的小白菜瞬间被几个雇主买光。
周雪雁对于民生之事不太了解,疑惑地插话:“莫非那些人买回去另有用途?”
沈慕莲摇头。“我特地派人打听这几天的菜市变化,听闻不止小白菜的供需紧缺,胡萝卜和香菜也趋向紧缺而且涨价,我感觉临安要出大问题。”
“什么大问题?”
包春莹耐心地为周雪雁解答:“民以食为天,平常不起眼的青菜萝卜一旦紧缺或者涨价,城里所有人的生活都受影响。如果连续几天买菜的支出变高,寻常人家很快便拮据,进而影响全城的经济,特别是官府的税收。”
她恍然大悟。“所谓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沈慕莲最不喜她经常掉书袋,不置可否,继续望窗外。
约过两刻,一行马车抵达静元寺的山门下。一群珠光宝气的女眷款款下车,星星点点的金银玉石的光泽为高大的山门添华彩。
钟鸣,香火盛,庄严的氛围使包春莹暂时忘却烦忧。
沈家似乎是寺里的贵客,方丈特意留出空荡荡的大雄宝殿让她们祈福。
包春莹随大家跪在蒲团上,虔诚地在金身的佛像脚下合目祷告。
她祈祷明春楼的生意蒸蒸日上,顺风顺水;祈祷爹娘身体安康;祈祷沈见熙的心胃痛不再复发。
她的愿望有很多,但不敢贪求为自己许愿。
辈分最高的沈老夫人代表沈家到佛前上香。那是一柱胳膊粗、长一尺、朱红色的高香,不晓得烧多久才燃烬。
祈福完毕,沈老夫人提议留下吃斋菜。
方丈好生招待,领一群贵客到膳堂。包春莹没想到这儿居然有雅间,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静元寺是富贵人家专属的寺庙。
看沈老夫人慷慨地放一锭银子进香火箱便晓得。
膳堂的斋菜味道不错,包春莹吃得津津有味。
斋菜陆续上桌,正在吃香菇的包春莹突然感到胳膊被烫。她猛地一缩手,转头对上一位小师傅抱歉的面容。
“抱歉,女施主没事吧?有没有烫伤?”他正端着要上桌的清汤,不小心洒了一点到包春莹的袖子。
月玲马上拿出手帕擦拭她的衣袖。“少夫人有没有烫伤?”
“没事,有袖子隔着呢。”
“可是袖子湿了……”
小师傅惭愧地说:“膳堂的旁边是供香客休息的禅房,女施主可以去那边整理一番。”
“不用了,用手帕擦一擦很快便干。”
她不想节外生枝,直接拒绝。
同桌用膳的二嫂嫂好心劝道:“禅房那边有水,四弟妇去整理下吧。”
“这点小事,不打紧。”
这时,沈大夫人发声:“小师傅,劳烦你带她去禅房,她第一次来静元寺。”
“好。夫人请——”
容不得再次拒绝,骑虎难下的她只好随小师傅去禅房,月玲和芷丹紧跟着。
禅房分男、女宾,一墙之隔,小师傅领着她们到女宾专享的禅房。包春莹看见不少女香客在禅房内喝茶休息,放下心来。
小师傅领她们到最后一间的禅房。“女施主轻便,水池就在禅房后面。”
“谢谢小师傅。”
他欠身退出禅房。
“少夫人,我帮你——”
嘎吱——
芷丹的话还没说完,禅房的门突然被带上。她们万万想不到,从外面响起的落锁声紧接而来。
芷丹马上去拍门。“为什么把门锁上?快开门!”
她果然推不动房门。
“开门啊!你给我们回来开门!”月玲也一边拍门一边大喊。
可是门外再没有动静。
她们身后的包春莹则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这儿是排列最后的禅房,她们的叫喊根本传不到别的禅房去,而且隔壁合上门,不晓得有没有人在。
为什么要落锁,为什么这么巧她的袖子被弄湿,她会落得跟大嫂一样的下场吗?
她颤抖得浑身发软,绝望油然而生,几乎窒息。
不过芷丹并非软柿子,她直接搬起凳子砸门。见状,月玲照葫芦画瓢。
震耳欲聋的声响惊醒心慌意乱的包春莹。
她们没放弃,为何她要放弃?
“一起砸!”
她举起塌上的枕头,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一起砸门。
她不要受人摆布,不要跟大嫂一样的遭遇。
三个女子砸红了眼。不多时,她们听见门外有动静,面面相看,不敢猜来人是好是坏。
然而她们发现,门外并非脚步声或开锁声,而且劈的声音?
喘息间,门被外面的人踢开。
来者竟是手执长剑的苍竹。
“苍竹?”
“快跟我走!”
她们二话不说地逃出禅房,跟随苍竹跑到一处僻静的偏殿。偏殿供奉着财神爷,庄严的宝相堪堪驱散她们的恐惧。
面无血色的包春莹清晰地听见砰砰的心跳声,手不停地发抖。脸色铁青的芷丹和月玲各挽她的一条胳膊,既是安抚她也是安抚自己。
苍竹朝包春莹抱拳致歉:“小的来晚了,让少夫人受惊,苍竹愿意领罚。”
包春莹缓一口气,额角有冷汗。“别说罚不罚的了,现在我们怎么办?是谁锁着我们?”
“是领路的那位小师傅。”
“他为什么要落锁?”
“小的不知道。小的看见那位小师傅落锁就赶来破门。”
“他没道理锁着我们。罢了,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现在怎么面对老夫人她们?如果被瞧出端倪怎么回答?”
芷丹和月玲回答不上来。
“小的有一提议。”苍竹比她们冷静。“少夫人可以派一名丫鬟回到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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