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凤姑娘,”谢停舟接过茶杯,喝酒似的牛饮了一-大口,“是……是我太心急,凤姑娘的信还没来得及送过来。”
“心急?”顾岁寒颇为惊讶,“这有什么好急的,谢将军身体还没好,多多修养才是正经事。”
之前顾岁寒确实对他一声不吭把自己的落棋阁掀了个底掉的事十分不满。但现在回想起来,她也说不好自己到底是因为他隐瞒的事而恼火、还是为了自己管理阁内力不从心的事而生气。
现在谢停舟对阁里的事如此上心,身体抱恙还千里迢迢跑来帮忙,顾岁寒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此次在西南的任务还要与他合作,顾岁寒自然是将之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语气都比之前同他讲话时轻快了不少。
谢停舟心乱如麻,完全不敢和顾岁寒对视,只好含糊道:“嗯……嗯。”
陈二娘在旁边小声道:“执棋,我看谢将军长途跋涉,恐怕也累了,不如让谢将军先歇息片刻?”
顾岁寒还没说话,谢停舟听见了,先一步站了起来,动静之大差点把整个桌子推翻:“我、我先告辞了。”
“欸?”顾岁寒手忙脚乱地按住滴溜乱转的空茶杯,因而错失了挽留的最佳时机,追出去一看,这谢停舟原是在同一层也赁了一间房,此刻逃也似的进去关了门。
顾岁寒莫名其妙地转过头和自己的两个手下对视:“他这是怎么了?”
端木昂耸耸肩。顾岁寒将门重新关上:“算了,先不管他。二娘,你给他烧个传声符,就说之前有人在跟踪咱们,不确定现在还在不在,让他自己警醒些,注意安全。”
陈二娘点点头,走到角落去传音。顾岁寒将目光重新投回了桌上的贡果上,忽然灵光一现,对着端木昂道:“端木,你说,之前我在青鸟坊那里的密室看到玄蝶吃净了青斑蝶的血肉,还利用青斑蝶的身躯繁衍后代,那玄蝶的幼虫会不会也要靠青斑蝶的幼虫为食?”
“所以这贡果根本不是贡给山神的,而是贡给神像上那些依附于它的玄蝶虫的?”
端木昂对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虫有种天然的恐惧,顾岁寒这一番话让他又想起来那些摇头晃脑的黑色小虫,强忍着恶心回想了一番才道:“是……是吧。”
话出口他才反应过来:“可是这贡果不是这里的人让阿川带上去的吗?难道他们都是制炼‘青玉案’的帮凶?”
顾岁寒摇摇头:“不见得,他们只是提供贡果,不一定知道这贡果的作用。”
所有线索到这里就全部断了,端木昂一时有种走入死胡同的感觉,为难极了:“这可怎么办?”
顾岁寒却没搭理她。她闭着眼睛,头微微侧向窗外,似乎在听什么。端木昂学着她的样子侧耳倾听,却除了外面街坊开始热闹起来的声音之外,什么都没听见。
端木昂疑惑地睁眼,却正好撞上了顾岁寒笑意盈盈的眉眼。她晃了晃指间夹着的黄符:“那阿川给咱们送东西来了,我去找他,你们好好在客栈待着,别惹事,嗯?”
不等端木昂反应过来,她飞快一抹脸,变成了另一幅容貌,端木昂甚至没看出来她是用了易容的术法还是换了张人皮面具;下一瞬,她风似的从窗口翻上了屋顶,端木昂追上去扒着窗框,却发现人早就没了影踪。
端木昂和同样震惊极了的陈二娘面面相觑。端木昂崇拜道:“这就是执棋吗?!也太有行动力了!”
另一边,谢停舟感到那种莫名的感应从自己头上飞速掠过,抿了抿唇。明知道由于屋檐的遮挡,他绝对看不到对方,但他还是推开了一点窗缝。
他实在拿不准姬泠的魂魄为什么会在一个表面上毫不相关的人身上。他心里隐隐有种期冀,但在上次的失败经验下,他决定还是不要莽撞行事,还是稳扎稳打为好。
如果真的是她回到了自己身边……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探寻背后的真相。
慈川河边,顾岁寒挽着个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竹编篮,就像个真正的无忧无虑的农家少女那样,一蹦一跳地沿着河边走。
不得不说,此地人妖混杂,民风淳朴,倒是很符合顾岁寒对于常住地的审美。一路上她从路边的卖花女手中买了各式各样的花,五彩缤纷地插了一整个篮子,远远看去花团锦簇,好不热闹。
在她前方的不远处,阿川接了替自己阿姆采买的任务,正弯腰询问菜价。
早在他们进客栈之前,顾岁寒就将一个心头血画的窃-听符捏在了手里,等阿川还完了衣服,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塞到了他后颈的衣服里。
心头血画符的好处是符咒和画符人本命相连,不用灵力即可驱动,省去了灵力波动导致被人发现的危险;坏处是一个人的心头血是有限的,耗费太多可能导致内府亏损,得不偿失。
顾岁寒不怎么用这个招数,偶尔用一次自然是有恃无恐。也正是这个符咒,让她有了缀上阿川行动的机会。
从他们进客栈开始,顾岁寒就觉得老板娘娄相和阿川的关系有些奇怪——阿川性格内敛,却在提及邻里和阿姆时脸色泛红,话都说顺溜了不少,可见这些人对他都还不错;可回到客栈后,老板娘一见他们与阿川同行,就十分紧张,并对着阿川呼来喝去、不乏疾言厉色。
阿川虽然懦弱,却并不像个逆来顺受的人,倘若娄相平时当真这么对他,他还能如此以德报怨吗?
顾岁寒原本十分不解,但她的疑惑在窃-听符中得到了解答。
——给他们房送完水后,阿川忽然开始自问自答了。
两道声音明明都是从阿川口中传出,顾岁寒却明明白白地听出来那绝对是两个人的对话。更怯懦的那道声音说:“你不该这么冒险的,要是他们发现了什么,漓姐姐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姬漓和他们谁压过谁还不好说。”另一道声音更温和成熟,说出来的话里却有不加掩饰的厌恶,“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我们本不该这样的。”
接着,后开口的那道声音嘲笑道:“我说,傻子,你能干得了什么?连被偷听都不知道,蠢货。”
窃-听符另一头,被点名了的顾岁寒分毫没有被发现了的恼怒,反而轻笑出声。声音软弱的那个听见这话顿时紧张了起来:“啊?那,那怎么办?”
声音温和的冷冷道:“凉拌。太阳快升上来了,交给我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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