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书在病历上刷刷写着记录。
“还以为你这段时间情况会恶化,竟然没有。”他说,“最新的评估结果,你可以出院了,少爷。”最后一个称呼是打趣的,显然近期娱乐版出圈的热帖他也有所过目。
沈遐:“……我本来就没有住院。”
贺知书啧了一声:“能不能有点幽默感?”
对面的病人没有理他,贺知书自言自语:“恢复记忆之后果然就变成以前那副死样子,其实失忆期间的你蛮可爱的。”
沈遐撩起眼皮冷冷扫了他一眼。
贺知书举起双手说:“我收回。”
他搁了笔,将记录册合上,撑着下巴和他闲聊起来:“你家的事告一段落,记忆也回来了,你们哪天复婚?记得提前预定我的日程。”
望见沈遐莫名其妙的表情,贺知书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不是吧?不打算邀请我?”
沈遐:“……”
沈遐语气平淡:“对。没有这个打算。”
贺知书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你这就有点不厚道了吧沈遐——”
沈遐捏了捏眉心打断他:“讽刺你听不出来?和你没关系,还没到复婚这一步。”
贺知书愕然:“我以为你们早就复合了!”
其实没多久,何来的“早就”。
沈遐说:“说不好。”
肯定算是交往,但距离复婚似乎尚有距离,明蔚也从来没有直白地对他吐露过什么。
他想了想,道:“而且我也拿不准她知道这件事之后的反应。”
“什么事?”贺知书很茫然。
沈遐没说话,贺知书自己想明白了,“我去……恢复记忆的事,你还没告诉她?”
沈遐被他一惊一乍的反应搞得有点不耐,皱了下眉头,说:“嗯,你也先别对她乱讲。”
“你俩纠缠,我趟这浑水干嘛!”贺知书嗤之以鼻道,“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她迟早要知道,说晚了更生气。”他也给明蔚做心理咨询,对她的脾气可太了解了。
所以很烦啊,什么时候讲、怎么开口讲都是问题。沈遐疲惫道:“先找到合适的时候吧,前阵子太乱了。”
贺知书突然想起什么,问他:“你给明蔚买过什么特别的圣诞礼物?给我参考一下,不要太常见那种。”
沈遐说:“平安夜送苹果。”
贺知书噎住,愣了两秒才说:“你不是吧?不可能。”
分明是在唬他,他太知道沈遐了。
一个从头到尾亲自操持婚礼的男人,怎么可能只送一个苹果。
沈遐笑了下,说:“真是苹果。”
他从手机里翻了一会儿,给他看了张图片。
似乎是一个小摆件,两个金属小人齐力捧起一个比他们大两倍的苹果。苹果做了两层,外面一圈镂空,里面实心,是个香薰蜡烛。红得娇艳欲滴,顶端的根茎是蜡烛烛芯。
外面一圈的小人和镂空苹果是银质烛台,苹果外圈和小人的衣服都用了彩色宝石,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服饰,一蓝一红,女孩头顶有一圈宝石串联的帽子,可以看出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造型。
“这个有点意思啊。”贺知书凑近过来,“你请人设计的?”
“没那么厉害。”沈遐说,“网上看到一个设计师做的树脂模型,向他付了版权费之后请珠宝商做的。”
他思考了一会儿,在列表里找出那个设计师的社交帐号,给贺知书看:“树脂版本他工作室有卖,上官网定。”
定价作为普通蜡烛摆件不便宜,可以和一些奢侈品牌媲美。模型3D打印本身成本不高,主要卖的是设计。
贺知书又去看了眼设计发布的时间,不由得问:“你17年送的?”
“对。”
“她还保存着吗?”
沈遐说:“不知道。这个适合圣诞节摆出来,之后就收起来了吧,这么久大概率扔了。”
“那有点可惜啊。”
看图片就知道这上面用的珠宝都价值不菲,尤其朱丽叶的服饰,切割和镶嵌得非常精细。
光是作为工艺品也值得收藏。
沈遐倒不是很在意这个,送礼物的重点是送出去的那份心情。明蔚收下后怎么处置,是她的事。
沈遐多问了一句:“你送什么人?”没听说他近期有交往对象。
贺知书笑笑:“学生。”
望见沈遐欲言又止的神色,他赶紧补充道,“不是真学生!一个小编剧,手上有个心理学相关的悬疑本子在写,上个月托关系找到我,要我给她上课。”
“收钱了?”
“又不能不收,这不送个礼还回去。”那点钱还没有这个树脂烛台贵。
说得轻巧,挑礼物这么上心,他对那编剧是别有所图。沈遐对别人的私事没有好奇心,话到这里结束,贺知书倒是多说一句:“改天一起吃个饭,毕竟她是这一行的。”
沈遐听出他暗示,没有意见,只说:“吃饭没问题,不过星沉手上近两年的悬疑项目都已经定好了,可能给不出什么机会。”
“你自己呢?”贺知书说,“我记得你个人是这个方向的吧,没有给自己留名额?”
沈遐表情有一瞬间的停顿,被贺知书捕捉到。
他有些惊讶:“难道你这一部上映之后就收手不拍了?”
沈遐缓慢地摇了摇头:“不是。拍是肯定会拍。”
毕业后未拍成的那部电影是他的一个执念,也是阴差阳错接手了这部本来被人借鉴洗稿的片子,在失忆期间竟然以一种曲折迂回的方式解决了这个心结。
无论外边猜测如何,其实沈遐原本想得很简单,一件想做的事没做完,暂时搁置一半,总要找到机会把它完成,不然始终郁结。这原本是他计划中的第一部,在他毕业时,也的确展望过未来还有第二三四五六七部,但那些具体是什么,要怎样完成,都没有细想过。当时想的是专注眼前事,耽误了七年之久。
他原本想的是,可能要再过十年二十年才能沉浸到旧日的梦里。星沉传媒是个烂摊子,一旦接手就甩不掉,沈西屏要在集团站稳脚跟,同时看顾其他板块的公司,影视传媒这里也不好给她掉链子,交给别人,无论沈西屏还是沈遐自己都放不下心。工作上分身乏术,这几年业务稳定下来,行程才有了些空隙,但他离婚后精神状态也变得不稳定,能正常照料自己都难,无暇分出心神创作。
所以沈遐实际上从没想过,拍完这个搁置多年的第一部之后,有什么后续的创作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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