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斯卡威士忌,诞生于苏格兰西北部斯凯岛的纯麦蒸馏酒,是苏格兰威士忌中的“海洋之星”。
按照组织给成员取代号的习惯,这种蒸馏酒的代号应该属于一位男性,可现在,那个他最熟悉的红瞳女人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告诉他:
“我是泰斯卡。”
多熟悉的声音,多熟悉的语气,多熟悉的场景。
一字一字像是踩在他们的过往,把那些美好的画面顷刻间变得面目全非。
简短的一句话,却如同兜头罩下的嗡鸣。
九月的天气还很热,外面银座的灯光交织成富丽堂皇的暖金色,平白为城市又增添了一点温度。
可那个瞬间,诸伏景光却感觉从头凉到脚底。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间远去,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清。
唯一清晰的,只有在眼前漫开的红。
“很惊讶吗?”
蝉生叶枝轻轻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略带戏谑的弧度。
“泰斯卡是男人,组织里几乎所有人都这样认为——这就是BOSS把这个代号给我的原因。”
“组织里想调查泰斯卡的人很多,但托代号的福,还从来都没有人把怀疑放在我身上。”
她微顿了顿:
“你看,你也一样。”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语气里甚至透出一点轻快,像是在开一个玩笑。
在夜色里,她似乎弯着眉眼,可那副表情却又格外遥远,让诸伏景光觉得陌生到看不清。
蝉生叶枝是泰斯卡?
这怎么可能!
泰斯卡这个代号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开始活跃了,而且从来都没有过迭代的消息,可她现在才几岁?
更不用说他们一直都在同一个校园里。
小学,国中,高中,大学,还有警察学校和培训。
他看着她长高,看着她那一头短发一点点地留长,看着她身上的学生制服换成警校的制服。
哪怕他们是在进入警察学校之后才熟起来的,可他对她的关注,却要比那早得多。
“那个隔壁班的蝉生成绩又和你一样呢。”
“明明这么有缘分,你都没想过要去认识一下那家伙吗?”
——是想的,一直都很想要认识。
只是他那个时候并没有勇气贸然去闯入另一个人的世界,毕竟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的交集也只有成绩相同而已。
她从不和身边的人交际,总是在自己的轨道上奔忙。
仿佛只是靠近都是打扰,那又何必呢?
直到在警察学校再次相遇,直到他们彻底走进了完全相同的人生轨迹,直到在食堂遇到,诸伏景光才第一次看到她闲下来的样子。
“——我知道你,诸伏景光,之前我们也是同一个学校的。”
清脆的声音犹自在脑内盘旋,那声音来自遥远的过去。
在警校窗明几净的食堂里,他第一次和她搭话。
明亮的日光透过窗子,就那么洒在那对红榴石一样的眼睛里,那里面闪动的分明是坚毅而正直的光泽。
她并不是鬼冢班的学员,但在警察学校里,打乱班组进行实战演练和特训也是常有的事,于是他理所当然地和她熟悉了起来。
他们在警校一起经历了很多,她甚至曾被同期戏称为“鬼冢班编外成员”。
她和他一起通过了公安部的内招测试,配属之后的强化训练也完全是在一起进行的。
他们是同伴。
他们是朋友。
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可以信赖的存在。
他们是比情人更靠近彼此的两颗灵魂——
“听着,在组织里有一个比琴酒更危险的存在,那是一个存在于黑夜之中的幽灵,是个做事随心所欲的疯子,他甚至会对同伴动手,毫无理由。”
“我们要将潜入任务顺利进行下去,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要招惹上那家伙。”
“不要跟泰斯卡威士忌扯上任何关系,任何。”
视线几乎有些扭曲。
诸伏景光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身体里拼命拉扯。
一面是焦灼的情绪,一面是残存不多的理性。
“……为什么?”
他听到有人在用嘶哑到几乎难以分辨的声音这样问。
口腔里干燥得仿佛要裂开一般,在细碎的震动下,被拉扯得甚至有些疼。
于是他意识到,是自己在发问。
可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问什么。
为什么她会是泰斯卡?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是啊,为什么呢?”
她的眉眼微微下垂了一点,似乎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忆。
喃喃的声音很轻,因此听起来格外遥远。
“我的父母很早就死了,被人杀死的,就在我面前。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也会死,但我没有,有人把我带回了组织,送到了那位先生面前。”
“我是被那位先生养大的孩子,他送我去上学,给我优渥的生活,作为回报,我帮他处理了一些事——包括成为他们在警方的内应。”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八岁,那个时候我打枪的准头还不行,子弹打偏了,他在我面前挣扎了十几分钟才断气,那个时候我想,他一定很疼,希望我死的时候不要疼这么久。”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像是在说自己前一天晚上吃了什么。
可她说出的却是那样残酷又不堪的事。
她说:
“我一直都是这样,我一直都是泰斯卡。我是为了卧底才去当了警察,你所看到的关于我的一切都是假的。”
眼睫轻轻垂下,她又问了一次:
“知道泰斯卡是我,很惊讶吗?”
诸伏景光只觉得原本因不敢置信而微微有些颤抖的身体彻底僵硬了。
这已经不是可以用“惊讶”来形容的心情了。
他看着眼前的人,明明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他注视了她很久,他以为他已经了解了她的一切,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好像对她竟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她在走一条怎样的路,也不知道她在经历着怎样的人生。
事实上,他的童年相较大多数的孩子而言已经相当不幸,以至于他曾经很多年都活在恐惧的深渊里。
他经历过深渊,但他依然无法想象她所描述的,比深渊更深的黑暗。
而她此刻竟是微笑着的。
大脑僵硬到几乎无法思考,可偏又有许多过往细碎的片段在脑海里闪回,像是要给蝉生叶枝的话佐证。
国中和高中的时候,他也曾经听隔壁班担任的老师抱怨过,班上有个孩子因为家里的事,请假的次数比来学校的次数还多,来到学校也总是在课堂上发呆,偏偏成绩还不错。
大学时代,和亲友聚会到深夜的时候,他似乎也曾经看到过她只身走向背静的巷口。
还有警校的时候也是——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很爱热闹的人,在他们不去找她的时候,绝大多数时间里,她总是形单影只的,带着种和周围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他一直以为那是性格使然。
那真的是因为性格吗?
那些她没有去学校的时刻,那些她在深夜的街头徘徊的时刻,那些她如幽灵般兀自游荡的时刻,她在想什么?
她在做什么?
曾经他以为他和她之间那么靠近。
他们有着同样的人生轨迹,他们之间只有那么一点点距离。
可他似乎是小看了那一小段距离。
那是无法跨越的,光明与黑暗的交界线。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和她握手时的样子。
在警察学校的食堂里,在第一次打过招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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