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兰台抬头,含笑看着萧氏,眼里却尽是冷意。
以往萧氏只躲在暗处使阴谋诡计,今日突然这般大喇喇地跑到跟前来,不知想
耍什么花样。
上辈子萧氏就像附骨之蛆一样缠着聂兰台,给她使了数不清的绊子。
论这些阴招聂兰台自然斗不过她,也懒得斗,最后直接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干脆利落,一了百了。
上辈子的刀下亡魂,这辈子又能翻出什么天来,聂兰台一点都不怕。
她在萧氏身后没看到赵月曋,不知是因为腿不方便,还是脸上长的那些疔疮没好透,今天没有来,倒是两个庶女跟着萧氏来了。
毕竟表面上还是亲戚,又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聂兰台不想另生麻烦,因此她当即站了起来,淡声道:“赵夫人。”
聂云台也跟着她向萧氏行礼。
萧氏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她一直盯着聂云台看,边看边点头,似是赞叹,良久才问聂兰台:“这是你妹妹?”
聂兰台应道:“是的。”虽不知道萧氏在打什么主意,但她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听萧氏笑道:“看起来还小,还没定亲吧?我家有个儿子尚未娶亲,跟你妹妹年纪相当,正好凑一对儿!”
聂兰台立即沉下了脸。
萧氏那些子女,聂兰台一清二楚。
萧氏自己生了二男一女,两个儿子均已婚配,女孩便是赵月曋,如今她家尚未娶亲的儿子,便是那些被她故意养废了的庶子了。
庶出没关系,问题是被养废了。大字不识一个,三脚猫功夫不会一点,能够养活自己的本事一门没有,走马遛狗、眠花宿柳、生事斗殴倒是能耐。
她冷冷望着萧氏:“赵夫人真是好笑!什么凑一对儿,你当是阿猫阿狗寻伴呢,你不拿你家的儿子当人,也不要胡乱攀扯别家的女儿,幸亏你这话就我听到了,要是叫别的夫人听了去,不知要怎么笑话赵夫人,说你没点规矩呢!”
萧氏闻言也不生气,仍笑着道:“咱们是亲戚,又不是外人,还讲那些虚礼做什么。回头结了亲,还不是这么着。”
这种人是辣透了的老姜,跟她打太极没半点用。
聂兰台便道:“赵夫人,这事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贵府的公子,我妹妹高攀不上,您就莫再提了吧。”
“不高攀不高攀!”萧氏半嗔半怨地道,“就许你做姐姐的嫁侯府世子,不许妹妹嫁公府少爷不成?”
她脸上贴着亲切慈祥的笑容,话里满是晚辈对小辈的那种疼爱逗趣,外头的人见了,不知会以为她和聂家姐妹的关系有多好呢。
只是这样厉害的母亲,怎么就教出了赵月曋那么蠢笨的女儿出来。
聂兰台唇边也含了笑,嗔怪道:“就没见过赵夫人这样偏心的母亲!一心只给儿子找媳妇,怎么不想着给女儿找个夫婿?月曋表小姐今年就及笄了吧,好像没见跟谁家议亲啊?你也不给她张罗张罗!”
萧氏贴在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就像是猛地被人撕走了。
眼看萧氏脸上已露出了原本的冰霜模样,聂兰台仍含笑看着她。
有个赵月曋放在那里,萧氏哪里来的底气想要羞辱她聂家姐妹呢!
“贱婢!”萧氏恢复了惯常的高高在上的说话从鼻孔里出气的贵妇姿态,“给脸不要脸!”
说着将帕子一摔,转身就走,却见萧淳庆挺着已经隆起的肚子走过来。
萧氏忙换上笑脸:“庆儿啊你怎么不好生坐着,这里面人多,你别乱走,担心被人碰着。”
萧淳庆径直走到聂兰台身边坐下,笑道:“弟妹在和姑母说什么呢?也说来我听听。”
她说话时,随意把手放到了聂兰台肩头,仿佛两人十分熟悉,异常亲密一样。
不管这个大姑姐是何打算,聂兰台眼下都承她的情。
她掩唇笑道:“大姐不知道,姑母刚才说,想把我妹妹和她家里的公子凑一对呢,我说妹妹还小,姑母不如先替月曋表妹定下亲事。”
她虽在笑,却明明白白地把适才与萧氏言语间的刀锋硝烟告诉了萧淳庆。
她不打算对萧淳庆隐瞒她对萧氏的厌恶,也想让萧淳庆自己判断一下,她这个姑母和她的弟妹之间是个什么关系,以后双方正面交锋,萧淳庆也早有准备。
勤国公府里没成亲的那几个公子是什么光景,萧淳庆自然知道,当下便笑:“我原说姑母偏心儿子,姑母还不服,看看,这不就来了?论理,表弟们是男儿,有事业要做,就算晚几年成亲也无妨碍,月曋表妹则不同,她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今年就要及笄了,姑母哪能放着她的亲事不管,反先去操心表弟的亲事呢?”
这话是明明白白回应聂兰台,在聂兰台与萧氏的争斗间,她这个大姑姐是跟她站在一起的。
萧氏心里恨到极点,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笑得亲热无比:“我是见了这聂家姑娘,心里爱极,这才想替我家的儿子讨了去,谁知换来你们二人这样一顿训,哎,我这也是白操心了。”
萧淳庆正色道:“姑母也好些日子没来看我了,不如下次带了月曋表妹来我家玩,我们姐妹俩说说体己话儿。”
对于赵月曋这个表妹,萧淳庆一向既怜悯又憎厌,也知道她们母女俩打的算盘。
萧氏这种老顽固是说不通的了,从赵月曋那里入手,慢慢地劝,或许还能劝动她放下萧淳誉,另寻亲事。
“正好呢,月曋前儿做了些小孩子肚兜帽子之类的小玩意,我让她改日给你送去。”
萧氏语气越发和蔼,“阿庆,不是姑母说你,你如今肚子也大了,就该老实在家呆着,又何苦跑到这里来受颠簸,你自己不担心,我们担心着呢。”
有萧淳庆在,萧氏发作不得,又装模作样说了些慈祥话,三人表面上说笑几句,方才散了。
待她们走后,聂兰台端起茶盏,慢慢抿了一口茶。
聂云台悄声道:“姐姐,那个老妇看起来很可怕,我瞧她眼睛里一直冒凶光。”
“不必理会她,”聂兰台安抚道,“她跟咱们没关系。”
聂云台不无担忧地道:“可她不是世子的亲姑母吗?他姑母是这样的人,世子是不是……”
是不是真的跟传闻中一样?
聂兰台笑道:“你瞎担心什么!龙还生九种呢!世子是世子,她是她。不说远了,就拿咱们家来说,咱祖母是何等英豪阔大的人,父亲忠厚仁德,小姑姑也贤惠宽厚,但大姑姑呢,可是出了名的量小气狭、尖酸刻薄,又拜高踩低,整一个势利眼儿!”
聂云台知道姐姐借机敲打自己,低下头,不说话了。
聂兰台知道她还在心念着二表弟,对大姑姑也比别人多了几分尊敬,这种心思一时半会难以扭转,也强求不得,遂不再说她。
没等多久,金氏朗声请大家移步莓园。
厅中的喧闹声比适才还高了数倍,早就等得不耐的小姐们,立即兴冲冲地往门口挤。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聂兰台才拉了聂云台出去。
蓝鹊几个看到两人忙迎上来,手里拎着好几个盛国公府发的苇编篮子,一会儿用来装莓果的。
就见院子里还有一位小姐在前面慢慢走着,她好似并非故意走得慢,而是根本没有力气走,两个丫鬟牢牢搀着她的胳膊,倒像是被架起来拖着走似的。
聂云台不由上前问道:“这位姐姐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每月的那几天,肚子总是痛。
一名丫鬟代自家小姐答道:“我们姑娘晕车,从家里坐马车过来,费了一个多时辰,姑娘晕得路也没法走了。”
聂云台同情地看着面色如纸的晕车姑娘,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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