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话不能说有什么关系，只能说是毫无关联。
夏漪清伸去拿苹果的手一顿，温润如春水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惊讶，“什么糖？”
齐寒暮眼睫颤了颤，却不知为何始终没有垂下眼帘，而是径直盯着夏漪清的脸。
更具体来讲，是唇。
那眼神跟其他人不一样。
不是掺杂什么欲望，很沉，像水，虽然莫名让人耳热，但又没那么让人讨厌。
只是稍稍有些冒犯。
不过夏漪清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
齐寒暮能理她最好，夏漪清嘴角慢慢扬起来。
无论如何，齐寒暮替她背炸弹这件事一直让她心中有愧。
现在有机会照顾他，报答恩情也好。
“好啦，”见齐寒暮只是靠在床边，不说话，夏漪清大概也能猜出他的意思，
“不想说就好好养神吧。”
她这一回没有再问，而是无比自然拿起桌上果篮一个苹果，转了转，看了看，又放下，拿起另一个。
就这么挑挑拣拣七八个，夏漪清才皱着眉头没放下最后一个。
可她那两条眉毛就跟打架似的，拧在一起，没松开。
“怎么换这么次，不喜欢？”
齐寒暮嗓音有些哑。
“没有，”夏漪清弯弯唇角，这是这人好好地跟她说的第二句话了，有进步，
“就是这些果都放时间长了，有些不新鲜，给你吃好像不好。”
齐寒暮嘴角动了一下。
要不是夏漪清贴得近，恨不得当他身前的事无巨细的照相机，夏漪清还真发不现。
“想笑就笑呀。”她偏一下头，眼神明媚。
齐寒暮的嘴角又动了一下。
虽然还是很不明显，但是相比较于前一次，至少已经进步了。
“嗯，你笑起来好看噢，三爷。”夏漪清夸得毫不吝啬。
无人看到的角落，齐寒暮耳尖闪过一抹红，又快速消失。
齐寒英在角落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医生说他哥遭遇大难之后，情绪会有些波动或者会安安静静待着不理人么。
他费劲跟他哥说了快一天话，口水都说干了，那套话翻来覆去讲了好几遍，他哥没反应就算了。
怎么这个女人一来，他哥话说了，人也不冷了？
“你能吃苹果吗，”夏漪清絮絮叨叨，看样子也是在没话找话，但他哥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不能吃就只能便宜我喽。”
齐寒英突然感觉自己好多余。
外面夜色沉沉，他被这里的暖风空调熏出了汗，只能跑到窗边，希望有一缕凉风救命。
“吃。”
齐寒暮的话再次让齐寒英惊掉了下巴。
他愕然回头，简直要不相信这个对夏漪清百依百顺的人是他哥了。
现在这么好说话，苹果都要吃。
那中午皱着眉头给他们打手语说吃不下，闹脾气不戴助听器，勉强喝两口粥就面色不佳，全吐了的人是谁？
心有忿忿，齐寒英开了口，“嫂子你别信他，他中午还闹脾气来着。”
夏漪清一愣，随即嘴角笑意扩大，“你叫我什么，再叫一次。”
“还能有什么，夏漪清！”
青年人的脸跟充血似的，肌肉鼓胀，随着呼吸不断起伏。
但接收到床上人凉凉一个眼神，齐寒英蔫吧了，“嫂，嫂子。”
“哎，这就对了。”
夏漪清手很巧，很快把苹果削成小兔子形状，想了想，还在上面插上牙签。
做好一切，夏漪清托起盘子，端到齐寒暮面前，眼神亮亮，“试试看？”
颤抖伸手，胃里面又一阵绞痛。
齐寒暮抿唇，眼睛没离开女孩的脸，声音略哑，“抱歉，我……好像吃不下。”
那眼睫一扇一扇，晃得极快。
夏漪清甚至从那双看上去还算镇定的凤眸里读出惊慌。
“好啦，”她顺势捡起一个，放到嘴里，嚼完，咽下去，才弯唇笑开，
“那你看着我吃，说不定，还能恢复食欲呢？”
女孩的眼神很单纯，嘴角若有若无勾着，浑身散发着甜蜜的气息，不像是香水，倒仿若问世的银桂，对外清冷高洁却会在他面前卸下防备，软软撒娇让他开心。
她唇瓣沾了苹果的汁水，有些艳，又透出几分不自知的撩人。
齐寒暮喉结滚动。
尝一下，会不会很香甜。
他现在是病人，清清不会拒绝的。
男人动了。
他缓缓向女人靠近，他肩宽窄腰，凑过去的时候夏漪清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齐寒暮那双眼很沉，却跟单纯的黑夜不同，好像掺杂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情愫。
“要吃。”他的眼神聚集在夏漪清泛着甜蜜的唇瓣，呼吸也跟着重了几分。
“噢，”夏漪清一撩头发，轻按一下乱跳的心口，从旁边的盘子拿起一个小兔子苹果，
“想吃早说嘛，本来就是切给你的。”
没想到苹果递过去，男人那双凤眸还是没有挪动。
他双眼皮很明显，让那双眼的轮廓更为深邃，看住一个人的时候，既能让人心里发颤，又会让人不自觉想移开视线。
夏漪清脸上跟火烧似的，霎时烫起来。
“你看我干嘛，吃果，快点。”
“想吃的不是这个……，不过也行。”
就在女孩粉嫩小脸即将变成鸡血石的前一刻，齐寒暮慢条斯理回身，略低头，叼走了夏漪清手中的苹果。
姿态随意，实则撩人。
“你……”夏漪清原本想问他，想吃的是什么，又觉得男人看她的眼神不对劲，让她全身发毛，开口就换了说辞，
“你只吃一个应该不够吧，还有好多苹果呢，我给你拿，就当是你救我的补偿了，可以吗？”
“补偿就这么点？”
“那，跟你谈恋爱，可以吗？”
夜风很轻，女孩的话却是明显至极。
她杏眼睁着，脸颊上红云慢慢消散，姿态认真无比。
见男人目光中闪过一丝意外，她轻笑，“三爷，我想了想，你那么优秀，
“又对我有感情，那我们为什么不试试看呢？何况，你还替我挡了一劫，人们都说，救命之恩，是要以身……”
齐寒暮却蓦地截住她的话头，病房里的白炽灯晃过，给他那双凤眸添上攻击性。
“你对我，有感情？”
夏漪清低下头去，耳根慢慢发热，她两只手绞在一起，唇瓣也抿起来，只看得到腮上红晕，恰似夕阳映雪。
“我，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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