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骆淼第三次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夏漪清终于开口。
“就是,那个如果进去之后三爷脾气不好,您多担待,他,身体还在恢复中,又,听小齐总说了些您的坏话……”
骆淼声音越来越低,到后面恨自己不是一只鸵鸟,不能把脑袋藏进腋窝里。
很少见到骆淼这幅模样,夏漪清眉梢一挑。
“他编排我什么了?”
“他,说,您自三爷昏迷后,都没来看过他……”
夏漪清也沉默了。
谁家好人这么编排别人。
“你们三爷,没信吧?”
这就是骆淼害怕的点了,“三爷的反应很平静。”
一瞬间,夏漪清脑海中滑过很多东西。
失忆,隐忍,亦或是听不清。
“那,”夏漪清是声音也变得有些干巴巴,自我鼓励似的呼出一口气,
“麻烦骆秘书先进去看看情况,要是适合,我就进去,不适合……”
夏漪清顿了一下,接上自己话头,“我就等到合适的时候再进”,她朝骆淼笑笑,“麻烦了。”
骆淼点头,才刚推门,里面就传来男人沉闷的咳嗽。
低哑、抑制,听着都让人心碎。
骆淼再顾不得什么,三两下踏步进去,却很轻,因为三爷心脏受不得刺激。
没忍住,夏漪清也下意识想抬脚跟着,却不料里面齐寒英的声音带着惊慌传来。
“哥,哥你别动啊,护士说不可动的,你的手还在输液,哥!”
男人已经坐了起来,从夏漪清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他耸起的肩膀还有凹陷下去的锁骨。
男人肤色极白,一眼晃过去,莫名有些眼熟。
夏漪清没多想,只当是好久没见能动的齐寒暮,有些新奇罢了。
被男人挣脱的输液管线可怜巴巴倒在一边,几乎垂地。
男人白皙却泛着青紫的手背上,赫然有新鲜的血珠。
是拔针的时候带出来的。
“你怎么来了?”齐寒英的话语不算友善,但好歹不再表现出攻击性。
齐寒暮那双冷峻的眼却是紧紧看住夏漪清,里头沉得像是冰雹准备降临的天色。
晦暗不明,很能令人生出惧意。
“你醒了啊。”
夏漪清扣扣裤缝,摸不到,才惊觉自己穿的是职业裙装,忘记换了。
无言死寂在一间夕阳即将垂落的病房里弥漫,夏漪清走到窗台边,佯装镇定,“你现在的状况可以通风吗?开窗让空气流通也是好的。”
转过身来,夏漪清才发现他耳边很空,
没有那对助听器的影子。
男人看着她的目光牢牢锁在一个部位,若是两人不相识,难免有几分尴尬,而他们现在的关系,则是让他的视线多了几分暧昧意味。
夏漪清偏过头去,状似无意摸一下自己唇瓣。
走得急,她没时间整理仪表,不知道口红还在不在。
莫非是口红蹭到哪儿了?不然齐寒暮为何会盯着这里瞧。
男人呼吸明显不畅,一道青绿色的鼻氧管横在那冷玉面庞上,为他本就不明朗的周身气势平添几分弱势。
在夏漪清眼前的。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她有些站不住,干脆把窗帘拉开了一点,唇瓣抿住,又松开,
“三爷,谢谢你,要不是你……”
她话还没说完,一阵剧烈呛咳便把这番话从中间强势截断。
齐寒暮背靠床屏,身子弓着,他骨节分明的右手遮在口鼻处,因为拔针而鼓包的手背毫无保留,展现在夏漪清面前。
外头天光也暗了。
夕阳仿佛根本不眷恋这个地方,来病房逛一圈只是例行公事,如今毫无留恋就要走,而人们根本抓不住它的影子。
原本笼罩在齐寒暮身上那层淡淡金光缓慢消失,只有冷白人造灯投下,略过他睫羽,在卧蚕处留下一层阴影。
齐寒暮咳嗽声不止,他身上那些管线也跟着动。
夏漪清想挪过去给他拍拍背,却被满地管线绊住,不敢随意行走,只得当机立断按了呼叫铃。
经过一场发作,男人的面色更加苍白,比白纸也好不了几分,却仍艰难抬手,指了指病房外
那双矜贵冷淡的凤眸里,脆弱和哀求一闪而过,又恢复冷漠。
夏漪清看懂了他的意思。
他在叫她出去。
心跳声咚咚在耳畔回响,心电监护仪开始报警,医护人员进来和清场。
这些声音都搅成一团,像丑丑的,看不清颜色的,要被丢掉的橡皮泥。
医护人员把齐寒暮那张床团团围住,夏漪清耳边只留下医生镇定的各种医学术语。
见医护人员神情严肃,她一颗心也揪了起来。
她是不是,要失去他了。
各种意义上的。
他让她出去,他不喜欢她了。
他又生了病,随时都可能告别人世。
坐在走廊的冷冰凳子上,夏漪清眼前渐渐模糊。
旁边病人慢慢走过,时不时有医生护士叫着让路,送人去抢救。
她慢慢收拢手指,眼帘垂下来。
他不喜欢她,也是正常的。
但是他现在还在住院,又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至少得看着他好好出院才是。
小安的信息又一条条发过来,都跟工作有关。
夏漪清把脸埋进手掌中,感觉整个人都是乱的。
“哟,灾星不愧是灾星,一来,直接把我哥送去抢救了。”
夏漪清蓦地抬头看他,杏眸中,震惊一闪而过。
他……不是今天才转到普通病房么,要是又去抢救,那岂不是又很长时间不能探视了。
“要不你别来了呗?”齐寒英甚至在跟她商量。
夏漪清摇摇头,声音带着几分哑,却格外镇定。
“小齐总,寒暮变成这样,我有责任,他还在医院一天,我就不能不管,
“况且,小齐总应该也知道不能随便造谣,而且寒暮经不起刺激,你又为什么要骗他说我这些天都不在医院?”
齐寒英眼睛一瞪,正要说一句“小爷爱怎么说怎么说”,看到夏漪清镇定又暗藏攻击性的眼神,他多了几分犹疑。
“我,谁让你那个时候不在的?加上你脸没这么大吧,说你不在,我哥就要死要活?”
说着说着,齐寒英也没了底气。
无论如何,他无法否认,齐寒暮是在听到他再次说夏漪清没来,也不会来的时候,反常拔针,要出去疑似找人的。
但前面的话都说出去了,他脸上微红,感觉没脸。
只能在夏漪清明察秋毫的眼神中别过头去,败下阵来。
“那我以后不说总行了吧,但是,你要超过三天没来医院,别怪我跟我哥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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