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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清庄查账遇刁难

小说:

恶女重生训犬暴君

作者:

深思熟绿了芭蕉

分类:

穿越架空

马车在田庄入口处停下。

此处名为“清溪庄”,名字雅致,但眼前的景象却与雅致毫不沾边。

庄门半敞,门轴锈蚀,发出让人难受的声响。

几个穿着臃肿破旧棉袄的庄丁正围在避风处,缩着脖子晒太阳。见到马车也仅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毫无上前迎接的意思。

放眼望去,田埂荒芜,沟渠淤塞,一派萧条破败之象。卫璇扶着云袖的手下车,目光扫过这一切。

一个穿着体面绸缎棉袍的中年男人这才小跑着迎上来,脸上堆着夸张的笑容,老远就作揖:

“哎哟!可是三小姐大驾光临?小的钱伟祥,是这清溪庄的管事,恭候多时了!庄子里简陋,污了小姐的眼,快请里面奉茶!”

卫璇没理会他的客套,径直问道:“钱管事?我让你提前备好的近三年账册、佃户名录、田亩鱼鳞图册,可都备齐了?”

钱管事脸上笑容一僵,随即搓着手,故作为难:“这个,三小姐您有所不知,年前那场大雪,库房有些漏雨,好些账册都受了潮,正在晾晒呢。至于鱼鳞图册,年代久远,一时半会儿实在难以找全……您看,是否先到屋里歇歇,容小的慢慢整理?”

卫璇只淡淡道:“无妨,受潮的账册我也要看。现在就去库房。”

钱管事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慌乱,急忙阻拦:“使不得,使不得啊小姐!库房那边又脏又乱,到处是霉味,还有老鼠!岂是您这样的金枝玉叶能去的地方?若是冲撞了您,小的万死难辞其咎!”他知道京城这些娇滴滴的小姐们最是怕这些。

“带路。”卫璇只吐出两个字,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这……”钱管事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他咽了口唾沫,只得硬着头皮,讪讪地在前面引路。

所谓的库房,比想象中更为破败。

门一推开,确实如钱管事说的那般,一股混合着霉味、尘土和某种腐败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云袖忍不住掩了掩鼻。

屋内光线昏暗,杂物堆积,几本账册被随意丢在角落一张布满污渍的破桌上,上面确实有水渍晕开的痕迹,有些页面甚至粘连在一起。

卫璇走上前,拿起最上面一本,轻轻一捻,粘住的页面被分开,但墨迹已然糊成一团,根本无法辨认。

钱管事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得意,面上却故作痛心:“三小姐您看,这实在是没办法了。都是小的失职,没能保管好。”

卫璇不语,又连续翻看了几本,情况大同小异。

账面关键数字处,要么被水渍污损,要么就是被人为用潦草模糊的笔迹记录,意图显而易见。

就在钱管事以为这位年轻东家会束手无策时,卫璇却放下账册,目光转向窗外,落在了那几个依旧在晒太阳的庄丁身上,以及更远处,几个正畏畏缩缩朝这边张望的佃户。

她尚未开口,一旁的卫竹先替她道:“庄上如今共有多少佃户?去年亩产几何?缴纳赋税后,庄上留存多少?”

钱管事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一愣,下意识看向发问的卫竹,心里快速盘算着这个气势迫人的年轻护卫是什么来头,嘴上却不敢怠慢,支吾了一下,才报出一个明显虚高的佃户数量和偏低的亩产数字。

卫璇收回了目光,看向钱管事,道:“既然账目一时难以理清,那就先去看看田地和佃户吧。钱管事,麻烦召集所有佃户,我要亲自问话。”

钱管事脸色微变,急忙道:“三小姐,这……恐怕不妥吧?那些佃户都是粗人,不懂规矩,万一冲撞了……”

“我说话,不是很喜欢重复。”卫璇冷冷道,“召集所有佃户。”

钱管事咬咬牙,只得应下,眼神却悄悄向旁边一个心腹庄丁使了个眼色。

钱管事磨磨蹭蹭,花了近半个时辰,才勉强将庄上的佃户聚集在打谷场上。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约莫上百人,大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无需仔细观察,便能看清他们脸上的那股抵触的情绪。

卫璇站在临时搬来的一个木箱上,能看到不断攒动着的人头。

钱管事站在她身侧,清了清嗓子,扬声道:“都听好了!啊——这位,是京城侯府来的三小姐,如今是咱们清溪庄的新东家!三小姐仁厚,今日特地来看望大家……”

他话音未落,人群中忽然响起一个尖利的声音,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

“新东家?来看我们?怕是来加租子的吧!”

“就是!年前就听说新东家来了要加租,现在果然来了!”

“不是,我们饭都吃不饱了,哪还有钱交租啊?!”

“不能加租!加了租我们就没法活了!”

这些声音如同一个信号,瞬间点燃了积压的恐慌与怨气。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还没等卫璇开口说一句话,人群开始剧烈骚动,抱怨声、哭喊声、咒骂声此起彼伏,汇成一股混乱的声浪。

前面的人被后面的人推搡着不由自主地向前涌,妇孺的惊叫声夹杂其中。

几个庄丁假意维持秩序,挥舞着棍棒呼喝,实则暗中推搡,进一步加剧了混乱。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人群如同即将决堤的洪水,要向卫璇站立的方向冲来。钱管事早有准备似的,笑着已经往后退了许多。

就在这时,卫竹向前踏出一步,腰间的佩刀连鞘被他单手握住,向前一挥。

“砰!”一声震人心魄的巨响炸开。

刀鞘的末端重重击打在打谷场边缘一块用来拴马的石墩上。

那坚硬的青石石墩,竟应声碎裂开几道清晰的裂纹,石屑簌簌而下。

这石破天惊的一击,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所有骚动、哭喊、推搡,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人群惊恐万状地看着那碎裂的石墩,又看向收鞘而立、面色冷峻的卫竹,被他身上那股纯粹而暴烈的力量震慑得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整个打谷场,终于陷入了一片死寂。

在这片绝对的寂静中,卫璇清亮而沉稳的声音这才响了起来:

“都先冷静,听我说——我知道你们怕什么,你们怕新东家来了,要加你们的租,夺你们活路!”

这句话一下子说到了所有人的心坎上,躁动的心灵稍微安静了一些,无数双眼睛紧盯着她。

卫璇继续朗声道:“我向各位保证,在我查清庄上账目,搞清楚往年收成、租子到底是多少之前,所有人的租子,一分不加!一切照旧!”

“照旧?”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硬着头皮喊,“照旧我们也快活不下去了!”

“对!活不下去了!”

卫璇要的就是这句话。

她抢在人群又要沸腾之前立刻追问,看向喊话的人:“为什么照旧也活不下去?是旧租本来太高?还是有人额外摊派、强买强卖,盘剥了你们?!”

她不等有人回答,直接下了第二道命令:“钱管事!你是庄头,现在,当着我和所有佃户的面,你把往年的租子标准,一项一项,大声念出来!把庄上所有不成文的‘规矩’、‘孝敬’,也都给我说清楚。”

这一下,直接把钱管事架在了火上。

钱管事哪里敢念?往年的租子标准或许还能糊弄,但那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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