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日,这个本该是女子一生最欢欣的日子。
苏盏玉知道自己应该笑,但她看着铜镜中那张无语意忡忡的美人面,突然觉得十分无趣。
是不是只要有这样一张脸,就能让权倾朝野的小相公苦寻三年,日夜挂心?
是不是有这样一张脸,就算她的医术独步天下,后世史书中记载也只会赞叹谢夫人仁善,与谢相公是佳偶天成?
“好文采!谢侍郎再赋一首催妆诗如何?”
窗外忽地吵闹起来,打破了梳妆的安静气氛。
新郎官被一众旁支兄弟姐妹拦在院外。
灵萱含笑推门进来,“小姐可要快些换吉服,姑爷已在门外等着了。”
屋内几个丫鬟啧啧称奇,服侍穿衣的动作都快了不少。
苏盏玉神思倦怠,慢悠悠将大红珠绣半臂挽起,靠在灵萱身上,与满屋喜气格格不入:“长姐那边如何?”
灵萱的笑缓缓沉下来,叹了口气:“大小姐昨日醒了片刻,死活不肯,侯爷夫人无法,只得让大小姐昏着出嫁。”
气氛一时僵住,苏盏玉没说什么,灵萱有些惶恐,小心翼翼替她整理宝石镯子。
“好在杨探花是个机警的,作出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抢了大小姐飞跑上花轿,眼下估计已经到杨家了,小姐尽可宽心。”
苏盏玉这才点头,“没什么不放心的。”
花钿覆额,羽扇遮面,她迈步出阁。
透过羽扇缝隙,瞧见了今日的谢松仪。
喜庆的紫袍红花穿戴在他身上显得鬼气森森,像是冤死在漫天大雪中阴魂不散的厉鬼。
锣鼓奏响,红绸从角楼落下,哗啦一声抖下漫天绸带瓜果绢花。
满院子人蜂拥而上,簇拥着哄抢,看热闹,拍巴掌。
唯有谢松仪负手扬眉,目光明确穿过一众喧闹,悍落于潇潇玉立的苏盏玉身上。
雪色映照得她身上吉服璀璨夺目,秾稠昳艳比秋棠花,惊鸿照影似洛神来,眉眼满是灵气,顾盼生姿,情态可爱。
只一眼,他便认定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极盛的容光将他恍得心神不宁,他方知,“漠北有佳人,酒酽春浓时节,殊丽已极”所言非虚。
谢松仪踱步来到苏盏玉身边,施施然道:“终于找到你了。”
如同得到心爱玩具的孩童一般心满意足,站在阶下轻笑:“苏二,你是我的了。”
苏盏玉不用低头都知道他此刻必然是虎目微睐,春风得意。
她的心情更糟糕了。
.
雪下的越发大。
刚扫过的小径铺上一层薄雪,脚踩在上面难免发滑。
苏盏玉久居漠北,出谷行医时难免风吹雪打,冻伤难愈,走至半途只觉得双手生疼,几乎握不住扇子。
思绪繁杂,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啊!”
没等灵萱奔上前,谢松仪已经伸手。
时隔三年再次将她揽入怀中,眉间侵略性几乎浓稠的包裹住她整个人。
苏盏玉挣脱不开,被他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下意识去点他死穴的手被擒住,牢牢摁在腰侧,滚烫的体温隔着几层柔滑丝绸传递到她掌心,烫的她指尖蜷缩。
“谢松仪!”
直呼人姓名是极其羞辱人的行为。
被羞辱的人却丝毫不见愠色,甚至好心情的俯首与她调笑:“不必急着投怀送抱,你我来日方长。”
浪荡子,好色之徒,苏盏玉狠狠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且让你得意一时半刻,早晚她飞过这巍巍城墙,还做自由自在的妙救仙去。
谢松仪没错过她狡黠眼神。
佯装苦恼皱眉,声音轻挑却暗藏危险地道,“苏二,你在想什么?”
苏盏玉顿住,后颈毛都竖起来了。
别无他法,弯唇假笑狡辩:“妾就是觉得太冷了。”
演技拙劣,姿态流俗。
刑部天官谢大人却意外地很买账,语气玩味的拉长音:“哦,这样啊。”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知道怕他就好。
苏盏玉长出口气,暗自庆幸。
殊不知谢大人抬起头瞬间,眸中再无半点柔情,全是灼烧人心的滔天怒火。
除了死亡,所有离开都是背叛。
他冷冷地想:想要离开,意图背叛,除非将他挫骨扬灰,否则地角天涯,他都追着她。
苏盏玉活动了下僵硬的手指,抓起扇子想着不过几步路。
然而不等她迈步,连人带斗篷忽地腾空而起。
狐裘兜帽罩住她整张脸,只留尖尖下巴和若隐若现的唇瓣在外。
齿列莹白,抹着甘甜胭脂的菱唇微张。
谢松仪剑眉长敛,喉结不动声色上下滑动,声音暗哑:“三年不见,被人抱都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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