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樊芜喑(yīn) 蟹黄芋泥堡

5. 【5】

小说:

樊芜喑(yīn)

作者:

蟹黄芋泥堡

分类:

穿越架空

谢家大宅门前。

负责迎门的谢寺丞冻的直蹦哒。

他把谢松仪的长随楚歌招到身边,斟酌片刻后开口:“你说这定远侯府万一悔婚,表哥一怒之下将丈人一家全押入天牢的可能有多大?”

楚歌无奈望天,心说我又不是公子肚里的蛔虫,就公子那神鬼莫测的脾气,我怎么知道?

只得潦草安慰道:“寺丞放心,我家大人也不是动辄就要押人下狱的。”

谢寺丞“啧啧”两声,“亏不亏心,自你家大人上任后,刑部天牢就没闲下来过。”

“几次三番占用我们大理寺监所,还美其名曰,不良人桀骜不驯,唯谢大人可驱驰一二……”

就在这时,谢家派去迎亲的小厮连滚带爬跑回来。

满身雪尘,像被人撵着打了二里地似的。

见状楚歌脑袋嗡嗡作响,谢寺丞一蹦三尺高。

“不会吧,定远侯府还真敢悔婚啊!这是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胆啊!”

他叫声太大,悔婚二字更是撩拨在所有人最敏感那根神经上。

列队迎接的丫鬟小厮炸锅了。

甚至惊动了几名大管事,忙不迭跑去汇报主母。

谢家主母听管事说明门口动静,又结合迎亲队伍迟迟不到,心下尽是不好猜测,故而面色铁青。

前厅高朋满座,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谢家主母深吸口气,用尽毕生涵养保持神色自若,刚要着人去打听。

谢寺丞满身风雪推门而入。

“婶娘你真是慧眼如炬啊!”

“这苏二小姐成亲,竟有百姓为其添妆!”

他眉飞色舞:“浩浩荡荡跟在队伍后面,若是按照单抬顺列得有几十里长了,这才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谢家主母和一众长辈的面色瞬间变得好看起来。

宾客们也得以喘息。

谢刺史是见过当年百姓制万民伞送别谢松仪的场面的,故而还有兴趣问他:“哦?那依你所见这阵仗比之当年如何?”

谢寺丞知道老爹的意思。

他大手一挥,道:“那简直没法比,等会儿迎亲队伍,哦不,得叫送嫁队伍到门口,您就知道了。”

诸位长辈见他神采奕奕,也被勾起好奇心。

于是约莫着时间差不多就穿过前厅直奔大门,打算跟着“一饱眼福”。

一路上各房女眷对主母的恭喜之词无不透露出艳羡。

谢家主母也觉得自己应是上辈子行善积德,才有如今的果报,容光焕发的好似年轻了十岁。

“来了!来了!长公子迎亲回来了!”

漫天大雪中,一点赤红色映入眼帘。

很快,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红色慢慢挪动过来,随着队伍靠近,能看清许多人脸上都洋溢着由衷的喜悦。

彻骨寒冷被人群的喧闹和喜气冲散,谢氏门前的所有人都被这堪称庞大的送嫁队伍震撼到了。

士人一路写诗作词,传颂盛景;商贾多财,学着苏盏玉的样子布施驱寒药粥;农户肩担手扛着自家做的喜饼喜糖,口口相传妙救仙的行医事迹。

谢刺史亲自分发喜饼,感慨:“谢氏得此妇,可保累世望族矣。”

谢太傅鹤发童颜,立于廊下眉目间喜忧参半。

他长叹:“鹤麟,夙愿得偿了。”

一旁书童不解,“太傅,公子娶得意中人,您怎么不高兴?”

谢太傅不语,默默转身离开,书童小跑追上去,只听一声悠悠叹息,“但愿这不是场孽缘吧。”

门外。

两名长随各自拿了香茅和松枝为新郎官拂雪。

谢松仪满面春风,行走时带起飒飒风雪,行至花轿前屏息凝气,微微躬身,他言笑晏晏地伸手:“玉娘,随我回家。”

一旁赞礼官拉长腔调:“请新娘子,下轿——!”

观礼众人还未散去,苏盏玉执扇单手撩开轿帘,强忍着不适挤出一张温柔笑魇,将手轻轻放在谢松仪手上方,欲落不落。

她迟疑的片刻,谢松仪眉宇间极快地闪过晦暗神色,上前半步一把抓住那只柔软的纤纤玉手。

而后神色自若隔着羽扇与苏盏玉对视,穷奇双目中尽是对她志在必得。

目光直白下流,如袅袅青烟笼罩,亦如韧韧劲锁捆缚。

粗粝指腹摩挲着她掌心,抚过每一处细小伤痕和茧子,苏盏玉被他的无礼无耻震惊,干脆破罐子破摔。

她前进一步,几乎贴在谢松仪胸膛上,手抓着他不放,叫他不能后退,桃花眸中明晃晃的挑衅。

谢松仪被她紧握的瞬间,心头烧得火旺,下意识反手压制,指节相扣到发白。

紧盯着她,游刃有余地后退半步,苏盏玉被这不容置疑的力道拽着,一步步踩过他脚印。

在周遭喧嚣笑闹中,面对面来到青庐前。

苏盏玉大红大绿的吉服落了满肩新雪。

谢松仪亲自执松茅为她拂去肩头雪尘,面色肃穆带她举步。

礼官唱喏:“一拜天地!”

他们依照礼制祭拜天地。

而后苏盏玉立左,谢松仪跪右,二人面前香案上供奉着代表谢氏先祖的牌位。

“二拜高堂!”

二人分别行礼跪拜。

“夫妻对拜!”

满堂喝彩中,苏盏玉屈膝颔首,谢松仪弯腰作揖。

礼官用洋溢着兴奋的语气道:“礼成!”

万众瞩目下,这对貌合神离的新婚夫妻抬头,幞头与花冠相撞。

谢松仪眼中无比眷恋的看向她,平生第一次祈求上苍:“盼天遂人愿,我与玉娘夫妻恩爱百年。”

苏盏玉不愿陪他演鹣鲽情深的戏码,他们本也不是两情相悦,因此垂眸不语。

见状,谢松仪再也压制不住自己情绪,小臂转动将合欢梁绕在上面,苏盏玉被骤然缩短的合欢梁带入谢松仪怀里,她惊怒,想着反正礼成,自己大可拂袖而去。

然而下一秒,谢松仪打碎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声音危险,气息喷洒在苏盏玉耳郭,“与我成亲,玉娘似乎不大高兴。”

“那不如我去杨府抢了苏云芝来陪你,如何?”

“二苏侍一夫,你为妻她为妾,既不扰你们姐妹和乐,也不妨碍我们夫妻恩爱。”

语气毫不经意,手还不老实的游走在她腰间,似乎刚刚说出口的是什么寻常耳语。

苏盏玉蓦地抬头,先是不敢置信他竟能说出这样卑鄙下流的话,既玷污了谢氏门风,也辱没了长姐名节,而后便是滔天怒火,激得她眼尾泛红,浑身颤抖。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苏盏玉狠下心用力点中他一处大穴。

谢松仪散漫笑意微顿,体内血气翻涌,痛感撕扯着五脏六腑,他眼白瞬间布满红丝,额头沁出细密汗水,脖颈青筋暴起。

抖着手,擦拭嘴角鲜血,颇有些欣慰的看着她:“不错,再用力些就可以谋杀亲夫了。”

苏盏玉满腔怒火在他偏执中隐隐有两分癫狂的凝视下显出颓势,她屈辱的闭了闭眼。

哑声说出谢松仪想要听的话:“天公作美,愿与相公白首不离。”

那语气里的恶毒,似乎不是许下鸳盟,而是巴不得谢松仪早死。

谢松仪对恶意全不在乎,反倒是要为那句“白首不离”而醉倒。

染血指尖揉捏着她的腮肉,满意叹喂:“这才乖。”

.

青庐内几步一个青铜立火炉,红纱红绸自庐顶层层垂落,红木蝶几上瓜果珍馐流水一样端上来。

往来宾客应酬唱和,歌舞与雪景相融,一片盛世光景悉数入画。

宴饮持续到夜晚,谢松仪无法饮酒作陪,稍沾些酒味饮子便将杯盏搁下,转而由谢氏子弟代劳。

洞房中烛火明亮,金红大漆的廊柱式酸枝红木喜床内悬着缠枝莲纹香炉,袅袅青烟似云翳笼罩在二人身上。

无人敢来闹洞房,喜娘尴尬的说完吉祥话便互相对视退出去。

门关上,苏盏玉撂下羽扇,出声打破寂静。

“谢大人今日可神气够了?该轮到我出气了吧?”说罢,她招呼也不打一声,起手便是成名技月华飞针。

针尖儿上映出晶莹绿色,密密梭梭,似藤蔓织就的一弯新月,美则美矣,杀机暗藏。

谢松仪浓眉轻挑,翻转挪腾,身形鬼魅,落至屏风后闪躲,“锵——”地一声拔出壁上佩剑。

剑光雪亮,招式凌厉不失婉约,苏盏玉看着屏风上那道人影,直觉自己已经落了下风。

若不能一鼓作气制住他,恐怕今夜……

思及此,苏盏玉咬牙抄起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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