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圣人沉吟片刻,终是不忍眼见太子丧命,挥挥衣袖。
“让老三过来。”
苏盏玉眼前都是重影,口干腿软,浑身湿透,但好在赌赢了。
她身旁太医令吓得身子直抖。
太后视线如同剥皮一般层层扫视过众多太医,讥笑声直刺苏盏玉。
“好一个妙救仙,你就是这么踏着人命成仙的吗?”
苏盏玉知晓这遭躲不过,深吸口气上前拱手欲为自己辩解一二。
太后却没耐性听她说话,或者说她实在倒霉,得罪太后的事她一件也没落下。
太后能待见她才是有鬼。
“好了,母后。”圣人揉了揉额头。
“是朕准了她的法子,母后疼爱照儿,可太子是储君。”
圣人着重念了“储君”二字。
谢松仪暗暗抬眼看向皇后,他察言观色功力炉火纯青,此刻用心揣摩,很快在她唇角瞥见不经意的上扬弧度。
他想,果真如此。
而后摇头轻笑,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
愚蠢。
他朝苏盏玉递了一个肯定的眼神,示意她大戏可以开始唱了。
苏盏玉心下惊涛骇浪,忍住不去看皇后。
翻开整桩阴谋,心思缜密,步步危局,这绝非一已之力能做到。
假后身后必定站着一整个妄图颠覆皇权的组织。
其游刃有余,甚至敢于谋夺储君之心!
.
时间回到进宫前。
那日入宫为太后看诊偶遇太子,太子食用谢松仪给她的面果子过敏,苏盏玉和谢夫人用膳后复盘这一日发生的诸事,越想越觉得此事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一来储君乃实权太子,为了引自己怀疑三皇子血脉伤及己身已是匪夷所思。
二来时机实在太巧,谢松仪和太子都不是豪赌之辈,凡事若非十拿九稳不会出手。
可从皇帝召她入宫,到假后正好与她一同拜见太后,再到三皇子一见她就产生好感,无不是依托运气才能实现。
甚至只要她与三皇子见面时没想起谢松仪给她带的面果子,这桩谋算便会前功尽弃。
是什么让他们如此笃定,每一环节都不会出错,只能按照他们想好的方向发展。
还是说情势危急,已经到了不得不赌一把的地步?
若是后者,迟恐生变,于是她借由去天医馆坐堂暗地里去寻谢松仪密谈。
没成想推开樊楼天字间‘沉鲤’的大门。
迎接她的是储君那张笑脸,举杯遥敬:“苏娘子与鹤麟心有灵犀。”
苏盏玉无语至极,环顾一周先转身将门关好。
见她防备,太子“啧”了声,“人来了,你还不露面?”而后抬手拍了声。
“哗啦——!”屏风展开,谢松仪端坐椅子上,笑吟吟抬眸:“母亲向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午膳可合你口味?”
闲话家常开篇,苏盏玉心知这是要抛开君臣身份。
左右身在局中避无可避,她就且听且看。
于是苏盏玉看着这君臣俩,笑道:“好,怎么不好,劳您二位大驾,还请有话直说,若想暗地里行事不为人发觉,我未时三刻必须赶到医馆。”
她并未如往日那般自称“民女”或是“微臣”。
谢松仪与太子对视一眼,谢松仪点了点头。
太子面色一肃,颔首:“请妙救仙施以援手,救孤性命!”
苏盏玉面上骇然,“殿下何出此言?”,心中却叹一声果然。
在宫中为太子把脉时,虎狼药虽能暂盖沉疴,但内里虚乏无法掩盖。
太子将手腕露出,心腹为他涂药化去伪装,上面赫然是一片狰狞血瘀。
苏盏玉急急把脉,口中有词:“脉相细弱,真气衰退,右寸为肺虚,您可是时常自汗短气?”
太子点头,“可还有救?”
苏盏玉伸手,立即有人为她递上饱墨湖笔,她一手搭脉,一手提笔临摹脉象图。
随着她笔走龙蛇,线条勾连成象。
苏盏玉长出口气,搁笔点头:“能治,虽然毒浸骨血有三年之久,所幸剂量不大,能看出用了不少名贵解毒方子调养,只是终归于寿数有碍。”
太子闻言倒是洒脱,亲手斟茶敬苏盏玉。
“太医令这些年搜罗许多名方,表面是为鹤麟解毒,实则是为孤续命,月前他坦言已竭尽毕生所学,若要与天争命,必得请动药王谷妙救仙出手。”
“所以无论如何,殿下对我都是势在必得。”苏盏玉语气有些冲。
师父说的果然没错,她长于山野荒原,若要回去,怕是脚还没踏进京城,就被人算计了三遍。
明面上谢松仪算计她嫁给自己,暗地里太子算计她解毒,两人还一起算计她掺合进假后案,正正好好三遍,从头到脚被算计了个干净。
谢松仪闻言挑眉,替她揉肩:“玉娘莫恼,成婚之日我知你身份,自那之后可是半分不曾强求。”
“如今咱们不也是有商有量吗?”
苏盏玉拍开他手,瞪他一眼:“心肝脾肺都是黑的,装什么白莲花。”
若妙救仙苏盏玉不是她,只怕以小谢相公一贯为人早就刀架在人脖子上逼着入伙了。
但太子毕竟是不得已而为之,情有可原。
苏盏玉打包票:“殿下将心放在肚子里,臣保不了您十年八年,三年五载还是能的,足够到您复仇落幕那天。”
这话,竟是愿意站在他们一边,无需名利诱之,无需大义胁迫。
太子一愣,“怪道鹤麟对你一见钟情。”这飒爽姿态,纯善心性,说出去怕没人信是大长公主独女,侯府骄矜。
说罢饮尽杯中茶,“盛名之下无虚士,如此,孤这条命就交到妙救仙手上了。”
苏盏玉顿时觉得一国未来都担负在自己肩上。
起身深拜:“不敢负殿下信任。”
谢松仪将这几年他与太子暗中收集的线索都摆在桌上。
“既站到了一处,也该为娘子解惑了。”
苏盏玉挑眉:“洗耳恭听。”
谢松仪起身:“假后第一次露出马脚是三年前,中宫之子单独序齿,二公主夭亡,皇后性情大变,对外称丧子之痛,连带对太子也避而不见,万般伪装都周全,只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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