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紫菀医魔医死医活(一)
(蔻燎)
“不能暴殄天物?”
因为小黄书而说出这种不能暴殄天物的话?
柳厢意识到曾经含羞带怯的柔弱小郎君被她结结实实带偏了,带歪了,而且一去不复返,心口泛起无边的嘀咕。不知是真的被带偏,还是俞冠楚就是这种深藏不露之人。
柳厢“哎呦”一声,破罐子破摔地自被子下钻出半张脸,瞄瞄俞冠楚的俊脸,“小鱼啊。”
“我在。”
“咱们是志趣相投了。”
“阿厢,所言极是。”
两人四目相望,一同笑了出来。
在风情寨住了五六日,柳厢身心舒畅,告别了柳满宫与关山隔,和俞冠楚带上诲人不倦回了百里京。
她的身体好了后,先去爆裂山清点一番火药,火铳,燧发枪,大火炮的数量,见没有异样,就回京开始广召女兵,准备充纳军队。
这个想法她老早就有了,起初教乔琼乔玑学习拳法就是一个苗头。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忍的。
她的招兵告示贴出去老半天,一个女兵都没有出现。
柳厢一怒之下出去打探,才发现她贴的告示被人给一把撕了,烂屑一地。气得她吩咐戚高,闰山躲在暗处抓捕那撕扯告示之人。
再一次贴好招兵告示,守株待兔了五日,终于抓住一个脑满肠肥,宽头大耳的中年男子。
柳厢出面质问道,“你为何撕本将军的告示?居心叵测!”
那人胡搅蛮缠道,“柳将军,自古女人都是不能上战场的,她们阴气太重,月月要来葵水,霉运缠身,在战场上是视为不祥之人的。柳将军,你是个例外,目下已经扭转不了了,但是这种例外不能再有第二个了!”
“呵,你算什么东西?敢说本将军不祥?敢说天下女人是不祥?你知不知道你是从哪个地方钻出来的?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我看你是活得太久了,脑子锈逗了,来人——赏他几巴掌醒醒脑子!”
肥头大耳用力挣扎几下,羞愤道,“你这是滥用私刑!你凭什么打我?”
“凭你撕了告示,凭你出言不逊!打——”
忍无可忍,柳厢一记眼神,戚高和闰山上去对着肥头大耳就是一阵狂抽,抽得人跟陀螺般原地打转,哀嚎不止。
杀鸡儆猴。
柳厢面对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不容置喙道,“胆敢有人再撕掉本将军贴的任何告示,柳将军府随时欢迎你们!”
“……”
老百姓们缩着脖子,眨眨眼,大气不敢出。
经此一闹,不知哪个有心之人将这件事告到了百里皓质的耳中,百里皓质便在上朝之际提了一嘴,“柳厢,你打算召集女兵?可是朕给你的士兵不够用了?”
“回皇上,不是不够用,而是男女同为大睦朝的百姓,理应出同一份力。男子志在四方,报效家国,女子亦然,她们视大睦朝为母亲,母亲有难,怎可闭门不出,视若无睹。末将是明白她们拥有雄心壮志,因此想给她们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望皇上批准末将召女子入伍为兵!”柳厢低下臻首,抱拳,恭恭敬敬地徐缓言出,不卑不亢,铿锵有力。
“女兵?大睦朝从来没有过女兵,为何突然要召上女兵,柳厢,你确定她们能作战?莫不是首当其冲成为炮灰?”
“皇上,无须担忧。末将会训练她们武术,锻炼体能,教她们用炸弹,火铳,燧发枪,火炮等物,绝不会让她们毫无胜算,更不会让她们畏葸不前。”
“……”百里皓质默了默,沉敛黑眸,低吟须臾,丢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柳厢,此事朕再想一想,你如果能给朕打造出一队厉害的女子军的话,朕或许能网开一面,推翻旧制,但,你能做到吗?”
弦外之音,你可以去试,但是结果好不好就得靠自己,他不会出人,亦不会出力。
倘若效果不佳,以后绝对不可能有建立女兵的机会,倘若效果不错,差强人意,他也不会嘉奖推广,因为女兵在他百里皓质的眼里是永远抵不过大睦士兵的。
柳厢勾唇,掷地有声道,“末将能做到!多谢皇上!”
百里世模摩挲着下巴,震惊柳厢的生命力,他差了吕汝去行刺,这女人重伤不起,奄奄一息,谁知数月不见又生龙活虎起来,实在是使人对其的兴趣愈加浓厚了。诚然,忌惮之心也愈加浓厚了。
还提出召集女兵,简直是无稽之谈!
俞迟诣已经对柳厢在朝堂上惊骇世俗的发言屡见不鲜,绷紧唇线,一语不发。
百里恩让和百里皓质是同一思维,允许柳厢操作一番,但不允许就此展开女兵之路。
俞冠楚,付庚重倒是一致支持柳厢的想法,愿意全力以赴去配合柳厢实施。
下了朝,柳,俞,付三人结伴而行,一俱上了马车回到柳将军府。
一落地,柳厢道,“择日不如撞日,我打算在义勇冢的一片空地上锻炼女兵,从贴了告示到现在,已经有五十几人报名了,这些女子自幼就习练过武功,天赋绝佳,皆是可塑之才。”
俞冠楚鼓掌道,“阿厢厉害,不过此事得循序渐进,不可冒进急躁。”
“嗯,谢谢小鱼,我也明白,直接让她们上战场有失偏颇,得先把她们锻炼强壮一点。我早就让戚高,闰山,乔琼乔玑去教了,到时候我也会亲自去教她们。”柳厢笑得明媚,斗志昂扬。
付庚重点头,附和道,“如此甚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大睦朝若要称霸天下,指日可待啊!”
三人不约而同地展颜一笑。
夜幕四合,星河如练,月华撩人。
柳厢沐完浴更罢衣,披了长发欲上床歇息,余光一扫,俞冠楚端坐在桌边,岿然不动,宛如一座木雕。
心头奇异,走过去道,“小鱼,何以不睡觉,在这想什么呢?”
定睛一看。
俞冠楚雪白的袍子上开出了一朵朵灼目的血花,浸得衣袍湿润不已,漫着诡异的血腥味。
柳厢喉头一窒,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去擦俞冠楚唇瓣上的暗红血液,眼尾一酸,未语泪先流,“小鱼,小鱼,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必须想办法去找娄清意,不能拖着不顾,时间不多了。”
“……娄清意?”
俞冠楚咽下嘴里的血,一双黑目里是迷茫懵然的神情,狐疑满腹,“他是谁?为什么要找娄清意?”
“小鱼,娄清意就是娄太后的私生子,是在扬沙关的骆军医,他和你小时候还有过一段渊源,是他给你下了无悔蛊,是他害得你频频呕血,你怎么能忘记他呢?”
“可是,我好像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给我下蛊,阿厢,无悔蛊是什么?”
“你说什么?”柳厢心石空悬,舌挢不下,浑身发寒,“你,你……你不记得娄清意了?”
“他很重要吗?”
“……”
手指插-进发梢,柳厢兀自摇摇头,想甩开脑袋里荒诞不经的思绪,她抱住俞冠楚的身体,鼻腔含着哭音,“小鱼,你别骗我,别骗我,你没有忘记娄清意对不对?你是在逗我玩是吗?你怎么能忘记他呢?他就是给你下蛊的医师啊。”
俞冠楚还是一脸茫然,揉了揉眉心,“阿厢,你怎么了,你生气了?那个娄清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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