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呼——窗帘继续飘动。
“宝宝吃了饭去看电影吧,八点场,XXX大导演,OOO领衔主演,喜剧片儿!”
“哇都是我喜欢的诶,老公你真好,可是看电影吃爆米花喝可乐我又会胖的,我已经胖了3斤了……”
“宝宝一点儿也不胖,肉肉的最可爱——阿咧?”
一段毫无营养的对白送出了一对如胶似漆的男女,对上屋里诡异的站位,似乎想看看热闹,但在和那个高大的男人眼神接触后,又嗖地遁走。
“宝宝快跑——”
我他妈多少也有点儿病,他想。
我他妈多少也有点儿病,让人把申请寄走时他又想。
家里没人了,关他什么事?
都不是孩子了,难道不明白要对自己负责,要人哄?
认识又怎么,还没楼下星巴克的见面勤呢,这么多年没联系,说明人家心里他啥也不是,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儿啊?
人还少一声节哀吗。
成年人独善其身。
“您找着大佬啦?”丁一接过文件还杵屋里。
“找不到就不干活了?”
还可以这样,丁一表示学到了。他懒得多说,挥手让他走,打开邮箱。
丁一走到门边,又扭回来冒个头,“莫律师,您是不是后来又回去找师兄啦?”
“……”
他抬起眼,“你听谁说的?”
“没谁,我看见桌上零食啦,江律师说是您带来的……”丁一推了推眼镜儿,露出柯南的表情:我买的我怎么不认得呢。
“您……”
“你叫江一楠进来。”
“好的……”
周一所里死气沉沉,位置在中心的代价就是五平方一方格四人共用,都淹没在数米高的文件堆里。律师不强制坐班儿,这会儿所里人不多,空调温度一低,整个办公区氛围堪比坟场。
四面八方还夹杂着窸窣咀嚼的声音。
“江姐,莫律叫你进去!”
“……说多少遍了别叫我江姐!”江一楠愤怒抬头,咔嚓咔嚓嚼完,一抹嘴,抱着成果进了屋。
她刚结束了一趟差事,是D县下面一个“家暴”——故意伤害案。女方受不了家暴提出离婚,被追砍数刀,现在还躺医院。
公诉案,按正经程序走,结合伤势鉴定,考虑到男方及时送医、事后自首,庭上痛哭流涕说一时糊涂等情节,判了8年。
本来没他们事儿。只是受害人现在躺床上,家庭账户一分没有,女方家找男方家要,连着拉出后半辈子的费用清单,对方大概有人出谋划策,以此要求出谅解书好上诉。
检方不管钱,让人自个儿商量。
一来二去,男方家里倒扯皮赔钱,因为事先给过一大笔彩礼钱,女方却在婚姻存续期间“犯了大错”——出轨在先——家暴也基于此,现在才一年就离了婚,钱至少该还一半儿。
这家人祖上算当地木艺世家,往前二十年还上过省城电视台,在当地有点儿影响力,这下又上了新闻。
这样的事儿报道出来惊人,实际上多如牛毛,贴钱出力就算了,一个附带民事诉讼,偏远地区对这类事又自有一套根深蒂固的处事风格,莫言是真心不想理。
朱琳琳那天却又在链接下头接着:【……判完那姑娘跟我说了几句,她那家里也不是什么好人,亲是初中给订的,那么穷非得要十几万彩礼,全攥手里,姑娘本来跑外头打工,到了婚期人帮着说不回来就死给她看。人傻呀,老实回来结了,第三天就说被打,跑回娘家想跑路,家里还帮着不让走,因为说好了嫁过去就是别人家的了,离婚要赔双倍。人还有个儿子呢。】
【家属现在闹了个关注度,政府是重视了,医药费还有妇联支持,可之后怎么生活呢?她就想自己手里有点儿钱。乡下援助也难,去年还因为这种事儿给砍残了个,谁敢使劲儿呀……莫律师,您心好,能不能帮帮这个可怜的姑娘,才21岁啊。】
好人难为,他从没觉得自己是好人。他极偶尔才接民商,标准无他,钱多尔,某种程度他的确是个拿钱办事的狗腿子。
一边扒拉江一楠的文件一边想,下回还是不能听她啰嗦了。
“……都不能再奇葩了,女方那爸妈一听我不是接受他们委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男的那儿干脆不让我进门儿,他那爸和大伯简直就是狂犬病,给我挠这一脑门儿,我还去打了个破伤风!”
人未到,声先至。江律师今年26,一米六不到,留着个学生头,大眼吉娃娃,眼睛里劲劲儿的,暗藏了个力大无穷的女金刚。
这会儿金刚吉娃娃弓腰驼背,脑门上还多了几道醒目的猫爪痕。
莫言瞥她一眼:“打哪儿了?”
“就脑门儿啊。”
江律师顺着他目光,“哦我身上没啥,我这是痛定思痛,回来连夜报了个拳击班儿,昨天训练了一小时。”
“……”
江律师连夜劳了筋骨,心情挺不错,他却有点儿愁。
金刚气质让他这个瘦小的女助理动可孤身上山下乡抗击老流氓,静可独守工位伏案连轴加长班,比大多数男人还经得起摔打,但也一直是她感情过于充沛、行文啰嗦远超常人的原罪。
入所两年堪称屡教不改,到现在东西还要在他这儿扫个尾。他都不想说她了。
这丫还只爱听好话,进所头一年低眉顺眼的,现在多说几句就来脾气,让他别老打击人,还跑宋青云跟前告御状。
宋青云对小的表现得很宽容,说哎呀哎呀,怎么能这么说呢,那我得说说他——你得对手底下耐心点儿,他说,仿佛忘记了莫言刚执业那会儿被骂得狗血淋头——你他妈逻辑给狗吃了!?
莫言算是他带出来的,服他专业,且容他骂。但相当不服他骂他妈,当场拍了他桌子,让他小心说话。宋青云还是照样骂,不过折了个中,改骂他爹了。
还要怎么耐心……他随口问,“朱琳琳没跟你一起?”
“害,她那破单位卡出差预算,说不给去了,这年头媒体比咱还难混呢,”江一楠主动狗腿子,“哪儿跟老板您一样,自费做善事儿。”
“那你不知道找个好时候?”
“什么好时候啊,人就盯着我呢。再说怎么能被邪魔外道威胁,我这不还想着赶紧搞完嘛,我过两天还要去F县呢。”
莫言自觉耐心也到了位,嗯了声就没再说话。
人反正活着回来了。
无奈那张嘴就是有那么多心得要分享:“我也不傻,我报.警啦,后来钱让他们出的,还警告他们再闹拘起来。这么看朱记者她们功劳还是很大的嘛,要以前帽子大爷们才不鸟我呢。”
“我就吃亏在体力不行,我要有您这体格,他们敢抓我?晓源说有年跟您去X乡,还有一堆那啥堵你们,他腿都吓软了,您可能打……啊不,正当防卫了,我还不报班儿,真的假的?”
他不吭气。
“……不过毕竟是文明社会嘛,还是不能老是想着打打杀杀哈,还是要教育!我和朱记者一致认为,要做大量的普法教育,从思想上解放……”
“解放,解放,”他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掌,“歇会儿。”
“……”
他在垃圾箱里掏宝贝似的扒拉出双方消费记录、女方婚前婚后转账记录、一审判决书、一堆走访证据、女方多次就医的多项费用单等等,随后终于一顿,拎起个小尘封袋。
江一楠的大眼睛也跟着一亮。
按惯例她多半要被叹一口气,紧接着说,我都不想说你了,不过这回——
“对还有这定位器!男的安在她那表盘里的——就下面儿那个,质量还不错,还没砍坏呢。这玩意儿特心机,但凡她离家方圆半公里、半小时,就免不了一顿打,就这还冤枉她出轨!”
“怎么找着的?”
“王婷,就是受害人,后来一直没收入嘛,钱都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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