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妤将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两圈，推开家门，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马识归。
她有点惊讶，“你怎么进来的？”
“你电话打不通，我很担心，找房东阿姨拿的钥匙”，马识归站起身，朝她走过来，“饭局结束那么久，你去哪了？还有今晚那个季展帛怎么回事，他拉着你去哪了？”
马识归离得很近，范小妤闻到了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以前她觉得清新淡雅，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她有点反胃。
她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步，低头换鞋，“我手机没电了。”
她舔了舔唇，将回家路上反复琢磨过的说辞说了出来，“上川艺风那个老板季展帛……我原来和他见过几面，不算熟，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老板。他和我认识一场，大概又觉得俞伟光是他集团的人……请客烫伤客人，传出去不太好听，就拉着我去医院检查了一下。”
马识归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范小妤忽略掉那审视的目光，直起身子，却牵动了胸口。她疼得“嘶”了一声。
马识归终于想起来关心她的烫伤，伸手想碰她的肩膀，“医生怎么说，严重吗？”
范小妤条件反射般地侧了身，“还好，就一点红。”
马识归的手停在半空，顿了一下，收回插进裤兜里。
他体贴地笑笑：“没事就好。小妤，原来你认识季展帛啊，这不是挺好的机会吗？”
“机会？”范小妤有些茫然。
“对啊！你看，季展帛今晚对你的事这么上心，说明他对你印象不错，这不正是好机会嘛！你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说说，让他把你这本书的影视版权买了。他们公司实力多强，拍出来肯定是大制作，这比你之前接触的小公司强多了！”
他越说越兴奋，又凑过来，“还有啊，你顺便提一提我。我那个公司，要是能跟季总的集团搭上线，哪怕只是拿到一点点项目，这对我们俩的未来，都是天大的好事！你……”
“不可能”，范小妤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的话，“我跟季展帛连朋友都算不上，我开不了这个口。再说了，商业合作的事，你还是凭自己本事去谈吧，靠别人怎么能长久。”
客厅里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马识归脸上的笑容褪尽，只剩下一点皮肉还维持着原来的形状。
他盯着范小妤，眼神深处飞快闪过什么东西，但很快，就被一脸的无奈和包容取代了。
“你看你，还是这么倔。版权卖个好价钱，你以后写作更轻松；我多点收入，咱们也能换个好点的房子。你懂我的苦心吗？”
他叹了口气，好像范小妤是个不懂事在闹脾气的小孩子。
“这样吧，你今天受惊了，也累了。你不是说想和我独处吗？巧了，城郊有家新开的温泉山庄，环境特别好，我们找个时间去放松一下？”
范小妤有点无语。
马识归没注意到她现在身上穿的，不是出门那条暴露的酒红裙子就算了。她胸口还火辣辣地疼着，他居然想着去泡温泉？
她摇了摇头，连敷衍的力气都没有了：“再说吧，我现在只想睡觉。你先回去吧。”
她走到门边，直接拉开了门，送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马识归看着她坚决而疲惫的侧脸，知道今晚说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还是努力维持着最后的温和：“行，那你赶紧休息，我走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门关上了，范小妤背靠着门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刚才强撑的力气没有了，身体的疲惫和胸口的疼痛排山倒海般涌来。
她慢慢滑坐到地板上，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对面是何编剧爽朗的声音，“小妤啊，没打扰你休息吧？”
范小妤强打起精神，“没有没有，您说。”
何编剧兴奋道：“是这样啊，有个公司看上你那本《暗涌》了！意向很明确，就是想买影视改编权，他们动作挺快，评估什么的都做完了，现在就等你这原作者点头了！”
范小妤立刻联想到季展帛，冲口而出道：“哪个公司？是上川艺风吗？”
何编剧忙说不是，“那家门槛多高啊，挑得很。是另一家，叫千希传媒，这两年势头挺猛的，出过几部口碑不错的网剧。”
范小妤平时不怎么看剧，也没听说过这个公司。她心里也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追问道：“那这家千希传媒的老板是谁？”
何编剧在电话那边挠挠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听说他们老板也挺有背景，但一直没有公开是谁。”
顿了一顿，她补充道：“怎么样，有兴趣聊聊吗？他们诚意挺足的，条件也开得不错。你要是有意向，我帮你约个时间，去他们公司看看环境，再跟负责人深入谈谈？”
范小妤默了默，还是答应了下来，“好，何老师，麻烦您安排了。时间定好了告诉我。”
挂了电话，客厅里又恢复了安静，范小妤一时有些怔忡。
新的机会来了，似乎还不错，可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这套运动服，布料很柔软，是季展帛的秘书王清匆匆送来的。而自己的手提包里，还塞满了他硬要她带回来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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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今晚王清走后，她也想赶紧离开那个让她窒息的包厢，可季展帛怎么也不让。
他挡在门前，目光落在她被热茶泼到的地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锁骨下方和左胸上缘，一片红肿。
“这么严重？”季展帛的声音陡然拔高，“你得赶紧用冰敷，不然明天更糟！”
范小妤刚才被他威胁要和马识归分手，还在气头上，根本不肯听他的。
她使劲想甩开他的手，“我的事跟你没关系，我自己会处理！”
季展帛骂了一声，没理会她的挣扎。
他手上用力，半拖半抱地把她带到包厢的沙发边。
“坐着别动！”他从药袋里拿出冰袋，用毛巾裹好，不由分说地按向她被烫伤的位置。
当极致冰凉的触感，贴上那处火烧火燎的痛处时，范小妤忍不住溢出一声呻吟。
那声音婉转破碎，在包厢里清晰又暧昧。她自己都被这陌生的声音吓了一跳，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季展帛的动作也顿了一下。
他抬起眼看她。她脸上红白交错，眼睛里因为疼痛和羞耻蒙上了一层水汽，嘴唇被咬得发白。
他拿着冰袋的手放轻了些力道，声音没了火气，多了点安抚，“忍着点，冷敷能快点消肿止痛。”
他喉结滚了滚，又低低补了句，“范小妤，在你眼里，我季展帛是这种时候还会趁人之危的禽兽吗？”
范小妤也看着他，他的眼里果真没有一丝情欲，只有沉甸甸的心疼。
她不由地心跳加速起来。但转念又一想，她现在是有男友的人，被前男友这样按着胸口冰敷，这情形简直荒谬到极点。
她强装镇定地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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