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妤被季展帛半拖半拽着出了包厢。他步子又大又快,她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跟上节奏。
过了走廊拐角,她见这儿没有什么服务生经过,忍不住开口:“你要带我去哪里?”
季展帛停下脚步。范小妤收势不及,差点撞到他背上。
他转过身,眼睛黑沉沉的锁着她,“医院。”
他的视线在她捂着的胸口位置扫过,补充道:“如果你走不了,我可以抱你去。”
范小妤想到那些可能的身体检查,脸都红了。她尝试着把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却没成功。
她只好仰起脸瞪他,“我不去,就烫了一下。还有,我不喜欢霸道总裁,什么‘抱你去’?我不是你的东西,放开我!”
也许是她眼里的抗拒太明显,也许那句“不喜欢”戳了季展帛一下,他的手松了点劲。
范小妤抓住机会甩开他的手,瞅准旁边一扇虚掩的包厢门,推开门就闪了进去。
门在身后被人顶住,季展帛紧跟着挤进来。
他反手关上门,声音在空荡荡的包厢里有点闷,“你跑什么?”
范小妤胳膊抱着自己,外套底下湿冷的裙子贴着皮肤,胸口的烫伤一跳一跳地疼。
她没回头,只是说:“没跑。你不是要去医院吗?我不去。你看见了,我能走。”
季展帛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你不想去医院也行,把外套拉开点,给我看看烫得怎么样了。不严重的话,我给你买药。”
范小妤当然不会听他这个建议。她垂着头,几乎埋进宽大的西装外套领口里。
她的鼻尖萦绕着他的气息,这味道让她心跳更乱。
她小声道:“不用买药,你如果方便,去帮我买件普通衣服就行,我这样没法回家。”
季展帛沉默了几秒,问:“范小妤,衣服可以买,但你会老老实实在这儿等我回来吗?还是说,你又是缓兵之计,等我一出去,你就跟两年前一样,跑得人影都没一个?”
范小妤听着他话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受伤,心也像被人捏了一把。
她缓缓转过身,对着他摇摇头,“不会的,我等你回来。”
季展帛盯着她,好像在掂量她话里有几分真。
沉默把情绪放大了,压得人难受。
过了好一会,他才像是勉强信了,但又没全信。
他还是没走,只是摸出了手机。
“是我。你马上去最近的药店,所有牌子的烫伤药膏,都买一盒。伤在胸前,皮肤红了,可能起水泡……再买一套女士运动装。尺码……”他顿了一下,报出了她以前的尺码,“动作快点,送到中瑞会所,三楼走廊左边第一个包厢。”
范小妤听着他说电话,思绪不由地飘回两年前的冬天。
那时候他忘记了自己是谁,和别人交谈都带着点犹豫;现在的他显然已重新站在了商业帝国之巅,举手投足都在发号施令。
但无论怎么样,今晚他的出现,实实在在地帮了她大忙。
等他挂了电话,她真心道谢:“今天谢谢了,又耽误了你时间。”
这话却不知怎么就触及到了季展帛的逆鳞。
他把手机塞回口袋,往前逼了半步,那股压人的劲又来了,“范小妤,你怎么就拎不清呢?这不是耽不耽误时间的事!”
他看她一眼,明晃晃地嘲讽出口:“上次就听你说了有新男友,我还以为是什么神仙。今天见了,真是大开眼界。你居然为了这种人可以穿成这样,跑来陪酒,你不知道你喝酒过敏啊?”
“那姓俞的什么人?他那眼神恨不得活吃了你,你连这火坑都敢跳?你以前的脑子呢,喂狗了?”季展帛越说越气,胸口起伏着。
他实在想不通,当年那个温软又有韧劲,甚至敢一声不响甩了他的女人,怎么现在就能被马识归那种货色牵着鼻子走,作践自己到这地步!
范小妤被他吼得耳朵嗡嗡响,胸口的烫伤更疼了。难堪、委屈冲了上来,刚才那点因为他关心和愧疚生出的软乎劲,瞬间碎掉了。
她抬起头,对上他那双冒火的眼睛,声音也高了,“我要是早知道上川艺风是你底下的公司,今天就算马识归把嘴皮子磨破了,我也不会踏进这门半步。”
季展帛瞳孔一缩,脸色铁青,“你这么讨厌我,讨厌到连跟我有一丁点关系的东西都避之不及?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么?”
范小妤眼前闪过签售会上他猩红的眼,闪过梦里那些清晰得让人心碎的片段,闪过他刚才打电话时笨拙的关心……讨厌?她怎么可能讨厌他。
她只是埋得太深,深到以为能骗过自己。
她张了张嘴,想要告诉他实话,但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深不见底的鸿沟,又提醒着两人的不可能。
所有的心酸旧情和无奈现实,终究纠缠成一片混乱的荆棘,刺得她鲜血淋漓,无法言说。
她只感到阵阵无力,于是别开了脸,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然而,这副姿态在季展帛的眼中,却是默认,是比恶毒言语都狠的利刃。
他习惯性地想到商场上那些无往不利的冷酷手段。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他冷笑一声,恢复平时掌控一切的姿态,语气也变得公事公办:“好,很好。那我们就不谈感情,谈点实际的。你现在去跟马识归分手,只要你断干净了,你那本新书,不管写的什么,不管值多少钱,影视版权我买,价钱你开。我季展帛说话算话。”
范小妤难以置信地看着季展帛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让她心动、心疼、在梦里哭醒的脸,此刻写满了算计和居高临下的施舍。
他居然能把这两件事捆在一起说。他把她这些年在键盘上一个字一个字抠出来的心血,当成了用来逼她就范的工具。
当初在挪威,他的未婚妻找过来,说他是个可以视一切为筹码的冷酷商人。当时她还半信半疑,但现在看来,或者这种说法并没夸大。
那个会处处关心她的男人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而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季展帛。
她悲哀地笑了一声,抓住身上那件昂贵外套,扯下来扔回给他,然后头也不回地拉开包厢的门。
令她意外的是,门外站着个穿着笔挺、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手里拎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一只手正抬着,显然正准备敲门。
王清也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镜片后的眼睛下意识地扫过来。
他不认识范小妤,但她现在的样子实在狼狈又扎眼。酒红色的低V裙湿了大片,紧紧贴在胸前,红红的大片烫伤痕迹清晰可见。她头发也有些乱,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怒气。
王清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什么情况?
就在这尴尬的零点几秒,季展帛也冲到了门边。
他一见王清的眼神,一股无名火就烧上了头顶。他将范小妤拉到身后,一把夺过王清手里的袋子。
王清看着自家老板那张阴沉得能滴水的脸,和他身后只露出一点裙摆的女人,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撞破了不该看的场面,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滚。”季展帛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像刀子一样剜了王清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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