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二自诩混迹江湖三十年,清官狗官他只需耸耸鼻尖就能闻出来。
那男的虽然没穿官服,但一走进来就是一股狗官味儿。狗官都是这样道貌盎然文质彬彬的白脸样,嘴上不喊打喊杀,端的一派霁月清风,实际上最是阴毒,杀人从不见血。
当然也有不少读书人是这番做派,但佳公子不会领着个狗腿子。
那狗腿子漂亮俊秀,但一副歹毒相,三白眼斜飞,却眯着笑,分明口蜜腹剑。
"林鱼头,你这生意赚的不少啊?"
狗官!绝对的狗官!
接下来就该笑着说些弯弯绕绕,明里暗里威胁他交出生意来,若是交出来自然一起发财皆大欢喜,若是不交,民与官斗难如登天,有的是法子收拾他。等收拾了他,杀鸡儆过猴,下一任鱼头自然会乖乖合作。
毕竟那个秘密,不是单单他一人知道。
不过反过来想,狗官也有狗官的好处,他们求财不要命,只要不是把他的一亩三分地铲平,就有的聊。
洪垣尽心尽力、鞍前马后,萧慧极觉得她不是在演,她是乐在其中。
不管林老二如何谦卑地说自己就是做点小生意,洪垣一抬手打断他:“林老大不必自谦,我家主人能来此见你,就知道你做的什么生意。”
“我家主人替——办事,”她朝天拱手,意有所指,“万寿日旬月便至,若你家奇物能见天颜,也是你的体面不是?”
他家还能有什么奇物,无非就是大鱼。
林老二没见过拿圣人出来骗人的,这两人气派又不是寻常人能有,侍奉天子之人,果真跋扈非常。况且只是要鱼,没什么好怕的,自定下心来作揖:“小人自当选出珍品献给贵人。这点小事,怎敢劳烦尊驾亲临,小人这便将鱼选好,送到府上。”
洪垣铺垫许久,萧慧极终于入戏,等林老二弯着腰汗都滴下,他才起眼轻悠悠云飘似的,那眼睛往这一荡:“小事?”
“胡言乱语!”洪垣踩着话脚高声,皱眉使个眼色,让沏茶来的妇人赶紧退下。
“祝寿之事,岂能是小事?若不亲力亲为,有了半点差池,是拿你的头还是我的头去认罪?”她呵斥一番,侧飞个眼神,意思让林老二他赶紧认错。
林老二还弯着腰,看见她为自己打圆场,已把她当成热心大好人,赶快按她指示告罪:“小人失言,尊驾息怒。小人但凭尊驾吩咐,上刀山下火海,绝无怨言。”
萧慧极竭力回想宫里内侍如何说话,依样画葫芦道:“不必去什么刀山火海,韦公礼那鱼,是些什么人伺候?”
林老二听他直呼韦公子大名,又听他说些什么伺候,心里好笑,笑他真是不食人间烟火。
“这鱼从城外网来——”
话刚开头,就听洪垣一声咳:“我家主人意思是让你将他们找来,这鱼还要在府上养一段时日,自然要精心照顾。”
林老二听不太懂,也想不明白,鱼还需要什么照顾,水里一扔撒点食就行,或是开膛破肚吊个汤。但洪垣眼神催得紧,只好稀里糊涂地点头。
他刚出门,洪垣追上来,擦着脑门上的汗一通数落:“林老大啊林老大,你怎么不清醒,惹了主人不高兴,今晚就把你变鱼食!我刚刚说的,你懂了没?”
林老二晕头转向,目光呆滞摇头。
她恨铁不成钢砸手:“你鱼都哪来的?”
他眼睛一缩,强装憨厚傻笑:“网……网的。”
“你一人网的?”
“自然,自然不是,都是众多兄弟……”
“好了,”她又不耐烦挥手打断,“你将网到那青鱼的人找来,运到你这的,照管的,运到鱼珠楼的,原模原样统统找来。我家主人听说那鱼活蹦乱跳的,说这些人手脚利落,就要他们伺候。等人到齐了,再去挑鱼,你可不许再出岔子!”
林老二只会应好,她脸色又一变,挑挑眉抛出些许奸滑:“这事要是办的好,少不了你的好处。主人高兴,有的事自然就平了,你那鱼见了天,还愁无人捧着金银追风来买?这些你可明白?”
这回明白,绝对地明白。心里赞叹,青天大老爷好啊!
他一门心思想着发财,片刻就回,心里装的浆糊搞不清贵人要什么不要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做大鱼生意的心腹爱将一股脑叫到家中,挨个向贵人介绍。
全都是自家兄弟,绝对可靠。
转头看见自家院里多了些人,带头的他认识,连忙问好:"陆头,你怎么到这来了,今日不当值?"
陆班头笑呵呵:"府尹命我等前来伺候。"
哎呦,林老二嘬起要笑咧的嘴,果真是大官,连府尹大老爷都不敢怠慢。陆班头揽着他的肩,招呼一群人先到府上去,贵人坐轿后行。
一路浮想联翩,只是路越走越不对劲,走着走着来到麟城府公廨门前。林老二忐忑偷觑一眼,想开口寻个明白话,陆班头拍拍他肩,大咧咧笑。
一时冷汗从腿到头,脚戴了千斤枷。
心里只一个念头,坏了,被骗了,这一天还是来了。
陆班头将他们押在大堂等候,不一会儿方才那狗官和狗腿子来了,狗官在侧面落座,手里拿着一物问道:"此物你们可认得?"
眯眼一看,是一片鱼鳞,看大小颜色应是前几日那条大青鱼的。
林老二扭腿踢了旁边一人,少年扑通跪下,磕磕巴巴:"回、回官爷,这是鱼珠楼所拍青鱼鱼鳞。老鱼头交代的,说大鱼都是几十年乃至,百年以上岁数,有了灵气。我们将其捕杀,怕它们前来寻仇,所以每鱼拔下一麟,掩埋立坟,每年祭拜平息它们的怨气。"
萧慧极上下扫他几眼:"这鱼鳞是你拔的?"
"是。"少年点头,声若蚊蝇。
"三日前傍晚,你在何处?"
堂下心虚做鹌鹑状的众人闻言抬头对对眼睛,你顶顶我我戳戳你,虽不出声但嘴脸上千言万语颇嘈杂吵闹。寂静堂中只听咯咯……咯咯……
是那少年牙齿打颤。
萧慧极不急,将手中鱼鳞置于桌上:"姚小郎君现在何处?"
听不懂的人痴痴呆呆,有空挠挠耳朵打个眼神架,听得懂的人唇白脸红,热汗冷汗一起淌下。僵持了数息,陆班头肩颈酸痛想松快松快,转动一圈骨头咯吱作响。
少年以为他要打人,吓得侧倒趴在地上。
"是苹姐!是苹姐叫我抱走的!"
苹姐?洪垣蹙眉。
林老二听到这名字如耗子受了惊,不顾官差在场就想莽起去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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