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市早晨八点钟开市,人流如织。盆栽鲜花均价都不高,十几元便能买到一盆开得正盛的,数量若多,还能有折扣。
梁谨喜欢仙客来,不同颜色买了三盆,捎带一盆文心兰,打算买了带去办公室。
梁知予自知没有侍弄花草的兴趣和精力,只挑了一束鲜切的郁金香,拿回家插在花瓶里图个装饰。
到家已是中午。
梁知予今天起早,吃中饭的时候便呵欠连天,东西一放就回房间补觉。
她自然也忘了插花的事,直到三个小时的漫长午觉过去,昏昏沉沉地醒来,才忽地想起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事情。
“妈,我那束郁金香呢?”
她匆忙套了件毛衣跑出来。
梁谨正在修剪花茎,闻言,一脸的早有预料。
“要是指望你这个懒虫,花早就枯死投胎去了。”她利落地下剪,平整修出合适的长度,“把书房架子上的花瓶拿来。”
梁知予讨饶一笑,勤快地跑腿。
白色陶瓷花瓶,搭配浅粉色的郁金香正得宜。梁谨修完花枝,小心地把花束放入瓶中,只是郁金香花朵头重脚轻,微有弯腰之态,需等待数小时,才能抖擞挺直。
“对了,你今天没打算出门吃晚饭吧?”梁谨一边收拾桌面一边问。
“没啊,”梁知予理所当然道,“昨天的剩菜还没吃完呢。”
梁谨点头:“那就好。一会儿我下厨房,你搭把手,晚上有人要来家里吃饭。”
“谁要来?”
“一个学生。”
梁谨把残枝丢进垃圾桶,转进卫生间洗手,声音从里间飘出来,“就是舒橪,上次和你说过的。”
梁知予脑海里“嗡”的一声。
她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可,可今天才初一啊,”她紧张得舌头打结,“以前您哪有学生这么早来拜年的?”
梁谨走回客厅,把插好花的花瓶放到餐桌上。
“可能后几天有事吧,”她不以为意,“他电话里问我们家里方不方便来着,不过那时候你还在午睡,我也就没问你了。”
她一转头,瞧见梁知予手足无措的样子,笑道:“你还怕见生人吗?舒橪这孩子挺不错的,你们又是高中校友,应该不至于冷场到没话说。”
梁知予肠子都悔青了。
午睡误事。
误大事!
她干笑两声:“妈,其实我想起来……”
话还没说完,门铃骤然响了。
梁知予头皮发麻,扭头就想往房间里躲,然而还没走两步,便听玄关处开门,随即传来一道熟悉的声线:“梁老师,过年好。”
*
厨房里,高压锅的喷气逐渐平息,灶台刚关火,热气未散,倒是比餐厅暖和不少。
“你说你,来做客就该好好坐着等吃饭,怎么还干起活了。”
梁谨一面拿碗筷出来,一面嗔怪。
舒橪紧随其后,两手各端了菜,笑着说:“您是老师,又是长辈,我哪有坐享其成的道理。再说了,我年年都来您这儿蹭饭,也算您家厨房的熟人,不用和我客气。”
梁知予最后走出厨房。
刚刚过去的一个多小时里,她把度秒如年领悟得透彻入骨。
既不能不说话,也不能说太多话,她恪尽职守地扮演安静懂事,至少在明面上,力求表现得与舒橪完全不熟。
好在她演技过关,梁谨暂且没发现异样。
家里餐桌是六个位置,平时母女二人面对面坐。现在多了个舒橪,梁知予便十分自觉地坐在了梁谨身边,与舒橪保持着对角线距离。
目测,安全。
“来,小舒,多吃点。”梁谨和蔼微笑,“我带过的本科生里,就数你最常来看望老师。”
舒橪:“当初我做毕设的时候,没少麻烦您,虽说现在转行了,但师恩总不能忘。”
梁谨听得很是欣慰:“我记得,你那年拿了优秀毕设,成绩又排在专业前三,知道你毕业转行,我还可惜了一阵。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梁知予低头扒饭,默然不语。
自舒橪进门,她便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无疑是她送出去的那款。
她又想起了关瑜那天说的话。
另有所图。
想追她。
可能吗?
梁知予蹙眉深思。
主观问题,很难禁得起细想,心中怀揣疑问,她没忍住多瞟了几眼舒橪。
未加掩饰的眼神,自然被对方察觉。
舒橪淡淡一笑,话题方向突转:“前几次我来拜年,知予好像都不在家。”
点名来得猝不及防。
梁知予夹菜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停。随后若无其事:“我也不太记得了,可能是和朋友有约,正巧出门了。”
“是吗?”舒橪意味不明地笑,“那确实很巧。”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被梁知予听出了千回百转的深意。
她余光瞥了眼梁谨,见母亲似乎并未瞧出端倪,略舒了半口气,随即往斜对面飞了一记眼刀,警告舒橪适可而止,不要乱说话。
舒橪耸肩,全然无辜地回视,仿佛他的清白有多么不容置疑似的。
梁知予如坐针毡,但碍于母亲在场,不好发作,只能窝囊地忍气吞声。
下次,绝不能让他走进家门半步。
她恼火地想。
“对了小舒,你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吧?”梁谨忽然问。
舒橪一顿,眼神从梁知予身上无声无息地擦过。
“……还没有。”
梁谨微笑起来。
“那我和你说件事。文学院的杨教授,是我关系很好的朋友,她女儿刚从美国读完硕士回来,也住在松川。她呢,拜托我替她留心一下周围的适龄男生,如果有合适的,就帮忙说一嘴。”
梁知予和舒橪的筷子同时停了。
梁谨却还不察,斟酌着往下道:“我不太做这种牵线搭桥的事,但杨教授开口,我也难拒绝。小舒,你要是介意就算了,要是不介意,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留给杨教授,至于之后要不要和她女儿见面,就凭你自己的意思。行吗?”
空气寂静了两秒。
手边放着饮料,无糖苏打水,因舒橪开车过来,便没有喝酒。他的杯子里仍然半满,裹着二氧化碳的气泡已经渐渐消散,仿若一杯无色无味的凉白开。
舒橪拿起来抿了一口,刺激感远不如他钟爱的龙舌兰。
“谢谢老师的好意。”他唇边噙着得体的微笑,“但相亲这种认识人的方式,我还是不太适应,恐怕会辜负您的良苦用心。”
话里已有三分婉拒,梁谨亦明白,点头说道:“好吧,我不勉强你。”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如果单纯因为排斥这种方式,你倒可以再考虑考虑。长辈也不是老古板,不会觉得见了面就非得发展什么,像我们知予,之前见了几个人,有当成朋友相处的,有不了了之的,我也都随她去了。”
梁知予的呼吸一紧。
她打死都想不到此事还能牵连到自己,更是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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