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月有太多突然的事情,首当其冲,发生在二环内的车祸事件,加上邓先生的身份,死讯太突然,经过一夜的酝酿,在热搜上持续霸榜。
Z国事件下午七点,几乎是邓凛一出现在机场,就被记者们的长枪短炮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攻,走都走不动。
“邓少,这里。”周井然立马带着保镖上前,他代表了陈柏青,他的脸在这群记者面前还是很好使的。
可面对第一手资料,谁都不想轻易放过邓凛,然而邓凛始终面色发寒,不发一言,但记者们仿佛不问出点什么,誓不罢休,在保镖的推攘下,反而更想上前。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周井然和陈柏青的特助,双手合十不断对人群中显得慌乱的记者们抱歉,但保镖们带着他们一行人往车那走的动作却不慢。
邓家现在乱作一团,邓夫人昨晚也从香港出发,已经抵达邓家,引的媒体们是捕风捉影,对邓先生的财产那叫一个分析的头头是道,仿佛一个偌大的家族,就要有一场为了遗产的血雨腥风。
路灯早就亮起,万千闪烁的灯光,在京城这个繁华的地方没有一刻能熄灭。
冬季的京城,似乎和北欧的冬也没什么区别,一样的冰雪盖地,一样的冷。邓凛坐在车内,无声裹紧自己身上的大衣。
周井然坐在副驾驶山,透过后视镜看坐在后座上的邓凛,邓家的少爷,此刻一丝不苟,除了面色冰冷,不近人情的意味,丝毫看不出来失魂落魄感觉,只有淡淡孤寂萦绕在周身的伤感,到底是和普通人不同,周井然这样想。
这位邓少爷将会继承邓家上千亿的财产,从此生命与集团绑定在一起,怎么会是普通人。
对于一个25岁的青年来说,或许很难,可是他是邓家的少爷,外界的期望与试探只会在他确定接手集团的瞬间,排山倒海的向他压来。
任何一个小的动作,不按照标准来行事,超出规则之外,都会让猜忌声变大,他恐慌吗?
由不得他措手不及,事已定局,感慨万千,却只是无声的叹了口气,周井然似乎现在才想起自家的小姐,斟酌开口,“陈先生说是陈小姐在英国接机,小姐不回来吗?”
邓先生去世的事情,各大家族的孩子肯定都要过来,这个时候和这位少爷搞好关系很有必要。
陈姜不回来吗?周井然嘴角无意识的勾勾,讽刺与羡慕都有,真是肆意妄为,反正一切有陈先生兜底。
谁知道,事情不按照他想的那样,邓凛只是打开车窗,毫无目标的扫视着一路的风景,回了他句,“明天下午就回来。”
她去瑞典找自己的老师,不言而喻,她是为了帮自己,邓家的人太多,谁没有自己的心思,为了防止万一,她舟车劳顿,请来老师为自己坐镇。
邓凛心情不佳,在外人看来,他因为父亲去世伤心失神,但他深知,他思考的大部分都是因为她,怎么让她心甘情愿回到自己身边,他需要她。
无时无刻需要她,怎么能放手,唯恐自己一放手,她飞越过千山万水的自由身姿,便不会再回来。
然而,无论他怎么想,怎么去做,车辆还是不断前行,抵达他生活多年的家。
今日是邓先生去世的第一天,灵堂昨晚就布置好了,现下他父亲的尸体就放在水晶棺中,遗容被殡仪化妆师整理过,可也不像还活着时,让人窒息的身影,压迫的气息。
现下自己的父亲躺在那些鲜艳的花朵中,枯败不堪,发青的肌肤不再有光泽,他这一刻才意识到父亲已经六十岁,轰然倒下。
邓凛对父亲,没那么深的感情。
邓先生,邓峯是严父,只是对于邓凛来说是严父,对于小女儿邓佳如来说,却不是。
他是可以陪女儿去小公园散步,可以抽出时间去国外过年的慈父,他们才是一家三口,可是现在这些人泪眼婆娑,依赖他,仰仗他回来主持大局,他只觉得无比割裂。
可惜了,父亲,你躺在了阴阳相隔的棺材内,不能看看这些人中有多少是虚情假意的。
“父亲。”喉头一哽,终究什么话都说不出。
眼泪一滴都没留,好看的眸子内却布满血丝,有人从后面抱住他,他回身,邓佳如哭的已经没有力气站立,不知道是哪个亲戚跟在邓佳如身旁,在让他多照顾这个妹妹。
“妹妹以后就没有父亲了,你要懂事,要照顾妹妹。”
“你是哥哥,照顾妹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些话,不同的人说,有不同的讽刺感。是的,妹妹失去了父亲,他呢,失去了什么?
在这些人眼睛里,自己什么都得到了,似乎这个千亿集团,是他二十五年得到过最好的礼物,能比得上父亲骄傲的眼神和母亲的陪伴一样。
此时此刻,邓凛才发现,自己的内心荒芜一片,什么都没有,在他的前十八年,他什么温情都没尝过,然而十八岁,被沈晚江推开了紧闭的心,她往里面一点点填入他们二人之间依偎在一起的温暖。
泪水往下滴落,周围的人噤了声,似乎这才发现这个二十五岁的男子也需要一点点安慰,可无人上前,没人会旁若无人的抱住他,除了沈晚江。
他的心在灵堂内无数细小的哭咽声中,愈发平静,只能想起那双棕黑色,总含着无限温柔看他的眸子,她总是为自己考虑很多,或许说,一切人在她那里,都有值得被爱的可能,怎么这么好呢?
撇开邓佳如的手,在她疑惑的目光中,他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的几滴泪是幻觉,太昙花一现,“我去外面抽根烟。”
扔下一众殷切目光看向他的人,现在他一举一动,几乎都会成为这些人的解读点,风向标,他很讨厌活在众人探究充满心思的眸光中,他之所以热爱音乐,那是他唯一的梦想,可如今不可能再继续了。
烟圈吐出,他站在别墅的亭子内,邓家庄园地理位置高,能看到无数条长街上面的车水马龙,那些灯发着亮,照的天空如白昼。
转身坐在凉冰冰的椅子上,那些长街上的灯光在他身后,照亮他打着卷的发丝,面向昏暗的邓家,他的脸被黄晕的路灯照的宛如在黄昏的夕阳中,然而只是静默,什么话都不想多说。
他问自己,是不是很自私,自私到嫉妒妹妹,嫉妒不应该嫉妒的东西,但爱被给与的太少,便丧失了太多在爱情中的安全感,患得患失,是他的错吗?
得不到答案,在给自己写的备忘录里,他无数次欺骗自己,欺骗自己和沈晚江没分手。
医生说他生病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是生病吗?他只是以为她应该会和自己在一辈子,做很多相爱的夫妻会做的事情,原来是生病了,是幻觉。
到那日在包厢里见到她,有太多委屈想说出来,可没办法,她还爱他吗?
沈晚江还爱邓凛吗?
深夜里,一滴泪顺着他骨相极佳的脸往下滑落,蓝色的水眸几乎被漆黑的夜晚染了一样的墨色,沉痛无声。
他多希望,此刻,他夜思日想的人能出现在自己面前,抱住自己,他太脆弱了,脆弱的甚至自己都觉得不应该,在这种时刻一个人躲在这里抽烟,烟熏雾绕的不好闻,颓废不堪。
很多人都需要他,他却只想要沈晚江。
电话铃声陡然响起,夹着烟的手微颤着接通,手太冷冻的有些僵硬,一时间没留神,差点摔了,手刚好一滑,里面沈晚江的声音就传来了。
“今天京城天气不好,你大衣穿着呢吧?”
“嗯,穿着呢。”他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才继续用明显沙哑的声线问她什么时候到京城,急切的心并不能顺着话语表现出来,是人类的无能,也是人类善于的伪装,不至于千疮百孔。
“明天,明天下午就到,你别受凉,你本来就容易感冒。”
在英国的时候,总是下雨,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怎么着,他就是很容易受凉,有好几次,她从瑞典过来找邓凛,却不得不陪着他待在家里。
邓凛想真的是很对不起她,沈晚江不觉得有什么,她做饭很好吃,每次离开英国回去上课前,都会煲好汤,让他一定要喝。
那段日子,足以够让他崩溃低迷的分手时光后,回想起来,又变成正常人的自己,让他怎么愿意把她拱手让人。
注意到邓凛情绪不对,沈晚江在那头声音低下几分,“邓凛,你照顾好自己,别不吃饭,也不要生病,不为了别人,只为了你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见邓凛不回话,她急了几分,连喊了三遍他的名字,这是在分手后,邓凛怎么都不敢想。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沈晚江。”
颤抖着吞了口不舒服的情绪,其涌到嗓子眼密密麻麻的刺痛,一路酸到心口,他低声,“我很小的时候,很嫉妒邓佳如,父亲从来不跟我一起去公园,我学自行车,学任何东西,都是老师去教我,而邓佳如似乎总能得到他的陪伴。”
“任何,任何我得不到的时刻,似乎作为父亲的他,都会给予邓佳如。”
“我以前恨不得邓佳如去死,然而,我细想她如果真的死去,我做不到,她也只是个无辜的小孩子,她什么错都没有,我这么自私,我怎么能这么自私?”
他话音未落,那边的沈晚江神情一凝,打断他,“邓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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