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苍穹湛蓝如洗,日光倾洒,却未予秦云乔半分暖意。
她如往常般于宫中闲步,途经御花园。微风拂过,往日娇艳之花,此刻在她眼中皆失颜色。
自那日与孟令琛于小院密谈,秦云乔面上虽静若止水,心内却如深潭投石,涟漪层叠,久久难平。
她暗自思忖,母亲生前不过是诞下公主的宝林,身后并无家族依傍,平日里鲜与各宫妃嫔往来,失宠后更是深居简出。后宫众人至多奚落嘲弄几句,何至于痛下杀手?
若母亲当真如孟令琛所言,是遭人蓄意谋害,想必是牵涉了宫闱之中不可告人之事。此等隐秘,或关乎权力倾轧,或涉及惊天阴谋,绝非寻常纠葛。
而隐匿于黑暗之中,操纵这一切的幕后之人,定是手段狠辣、心思深沉之辈。他能在戒备森严的后宫悄无声息地谋划并实施恶行,且多年来未露破绽,足见其布局精巧、行事缜密。
秦云乔想到此处,心中不禁一阵发寒。她深知若贸然行事,不但为母报仇无望,还可能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若就此隐忍,装作一无所知,母亲九泉之下怎能瞑目?
她移步至亭中坐下,亭角风铃摇曳,声响清脆却孤寂。亭外,碧水无声流淌,倒映天空楼阁,亦映出她含愁面容。
秦云乔的思绪悠悠飘远,往昔岁月如潮水般在心头翻涌。
她忆起母亲在世时,教她读书识字,伴她习舞弄琴,举手投足间,皆是温柔鼓励。
“公主,您这是怎的?瞧着心事重重。”贴身宫女鸢儿见秦云乔神色异样,轻声问询。
此时,一片落叶悠悠飘落于秦云乔脚边。
她回过神,强压内心波澜,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无事,只是无端忆起往昔之事罢了。”
秦云乔深知此事干系重大,绝不可轻易示人,哪怕是最信任的鸢儿,亦不可知晓分毫。
她缓缓起身,拍了拍裙摆,目光从亭外的碧水楼阁上收回,对鸢儿说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宫吧。”
早朝方毕,金銮殿上群臣如流,鱼贯而出。中书令孟令琛与吏部尚书苏尚德并肩缓行,步出朝堂。
苏尚德此人,素以谨慎著称,于这朝堂之上苦心经营多年,根基稳固深厚,各方势力见之,皆礼让三分。
二人行至一处僻静所在,孟令琛神色依旧如常,仿若不经意间,悠然开口道:“苏大人,近日下官在整理旧档之时,发觉永昌年间似有诸多离奇之事。大人久居朝中,博闻广识,不知可曾听闻一二?”
苏尚德心中陡然一凛,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微微侧首,目光如电般瞥了孟令琛一眼,眼神之中,暗藏几分警惕。
旋即,他神色从容,淡声道:“中书令所言,年代着实久远,下官记忆已然模糊,怕是难以帮衬大人解惑了。”
言罢,他拱手向孟令琛告辞,旋即匆匆离去。
孟令琛望着苏尚德远去的背影,暗自思忖:苏尚德此番反应,着实蹊跷,当年之事,他必定知晓一二。
待孟令琛回府之时,夜幕已然悄然降临。府中灯笼随风摇曳,光影绰绰,映出几分静谧。
他神色凝重,脚步匆匆,穿过曲折回廊,径直走向书房。家仆见他如此神情,皆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进入书房,孟令琛在书桌前缓缓坐下,摊开宣纸后却久久未能落下笔锋。
苏尚德方才的反应,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诸多疑问如乱麻般缠绕心间。
“苏尚德究竟忌惮什么?这与当年之事又有何关联?”孟令琛喃喃自语,手中毛笔无意识地转动着,墨汁悄然滴落,在宣纸上洇出一片深色印记。
沉思良久,孟令琛心中已然明了,正面相逼,恐难有成效,唯有另寻他法。
略一思忖,他决定从苏尚德的人脉入手。他挥毫写下几个名字。这些人,皆是与苏尚德往来密切之人,从这几人下手想必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写罢,孟令琛将纸张仔细折好。他唤来心腹家仆,附耳低声吩咐道:“密切打探这几人的动向,尤其是近日与何人往来,事无巨细,皆要查探清楚。切记,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家仆领命,悄然离去。孟令琛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忧虑翻涌。
此时,窗外夜色如墨,不知何时起了风,呜呜咽咽地刮着。
书房外的老树枝桠,在风中张牙舞爪,斑驳的树影在窗纸上肆意晃动,犹如鬼魅。
一个寻常午后,暖阳悠悠,自斑驳叶隙间倾洒而下,于宫中蜿蜒小径上,铺就一片碎金。
秦云乔在宫殿阁楼中着手整理旧物。此阁楼久无人至,弥漫着一股陈旧之气。
秦云乔轻启一只尘封已久的樟木箱子,箱底赫然躺着一本陈旧账本。那账本纸张已然泛黄,边角处亦有些许破损。
她心下好奇,缓缓翻开账本,只见上面记录着一些零散账目。然而,细细查看之后,她的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这账本之中,屡屡出现一些奇怪的收支记录。那收款方皆是一个名为“隐月阁”之地,可遍查宫中典籍,却并无此建筑之记载。且支出款项数目颇为不菲,用途却含糊不清,仅书“特殊供奉”四字。
秦云乔心中明白,宫中账目管理素来讲究严格,每一笔支出皆应有明确用途与记录。如此模糊且指向不明的账目,背后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刹那间,她隐隐觉得,这个“隐月阁”或许与母亲之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秦云乔在宫中人脉与资源有限,对于宫外的“隐月阁”更是一无所知。若想揭开此般谜团,非得借助宫外之人的力量不可。
几日后,秦云乔于宫中漫步,不经意间行至一处宫墙转角。微风轻拂,宫墙旁的花木枝叶微微颤动,发出沙沙细响。
就在这时,她隐约听到不远处两位老宫女正低声闲聊。
一位宫女声若叶间微风,细不可闻:“当年赵宝林突然病逝,你还记得不?我琢磨着,这事儿透着古怪,怎么毫无征兆就没了呢。”
另一位宫女闻言,脸色瞬间煞白,低声急道:“嘘!别乱说,这事儿提不得,要是被人听见,咱们可就完了。”
“说起来,当年我瞧见赵宝林宫殿附近,有几个形迹诡异的人。穿着打扮不像宫里的侍卫、太监,鬼鬼祟祟的,要不是看到他们跟皇上身边的高总管说话,我都以为进贼了。”
秦云乔心中一震,如遭雷击,结合之前发现的账本线索,愈发觉得母亲之死背后藏着巨大阴谋。
她暗暗将这些话记在心里,脚步匆匆回到自己宫中。
一入宫门,秦云乔直奔书房。书房中,檀木书架满陈书卷,墙壁上几幅淡雅字画悬于其上。
她快步至书桌前,稍定慌乱心绪,执起毛笔,饱蘸墨汁,略作思索,便在洁白宣纸之上奋笔疾书。
待信写完,她将信纸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入信封中,再用封蜡仔细封好。
秦云乔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唤来自己最为信任的心腹太监小林子。
她目光严肃,压低声音对小林子说道:“你将这封信亲手交到孟令琛孟大人手中。一路上千万要小心谨慎,不可让任何人察觉异样。”
小林子接过信件,小心翼翼地将其藏于怀中,郑重其事地说道:“公主放心,奴才定将信送到孟大人手中。”
小林子来到宫门口,先是恭敬地向守门的侍卫行礼,赔着笑道:“几位兄弟,今儿个我师傅身子不爽利,差我去宫外给他抓几副药,劳烦行个方便。”
侍卫们平日里与他也算有些交情,见他言辞恳切,又查验了他的腰牌,便挥挥手放他出去了。
一出宫门,小林子旋即融入熙攘人群。他先在附近集市绕了几圈,时而在杂物摊前假意挑选,时而于小吃摊前驻足,买个包子咬上几口,眼睛始终警惕扫视四周。
确定无人跟踪后,他才拐进一条偏僻的小巷,加快脚步朝孟府赶去。
他看到一位孟府的家丁出来倒垃圾,赶忙上前,悄悄塞给家丁一锭银子,低声说道:“兄弟,劳烦通传一声孟大人,就说宫里有位公公求见,有要事相商。”
家丁掂了掂银子,点头哈腰地应下,转身进府通报。
不多时,家丁出来,领着小林子进了府。他们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幽静的书房。
孟令琛正伏案看书,见小林子进来,微微皱眉,问道:“你就是那位要见我的公公?”
小林子赶忙上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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