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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南飞雁

小说:

【秦时明月】云归客

作者:

luckyshrimp

分类:

古典言情

见明月重逢,天地间其乐融融,顾御诸便真想领盖聂去度个蜜月。可她也深知,仗一打完,盖聂虽许了她安宁,却未必能立时过上琴瑟和鸣的安稳生活。以她的性子,少不得还要闹腾一二年,方才甘愿收心。

二人如南飞雁般悠游山水,共赏水中明月,一双蓑衣人,不相偎亦不疏离,自在从容。

顾御诸时而扮作男装,说是图个方便,却莫名阻了盖聂与她亲近,也不知是否存心。毕竟她乐得听人称他俩作“侠侣”。而她偏要身着男装自称侠侣,瞧盖聂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反倒更觉有趣。

这般乐子,多用几回便不灵了。

一日两人眼观有雨将至,天色亦晚,便寻了处客舍歇脚。

客舍人不多,六七张案,四五个人,多是行商游侠之流。纵使不携兵刃,这对夫妻气度非凡,仍是惹眼,愣是用裹了多层的夜荼当拐杖才勉强有些平民模样,菊露便暂留墨家保管,剑客虽无剑,妻子却比剑要锋利。

安坐后,点了粟米饭盐菜,二人舍得花用,另要薄酒佐饭。

顾御诸羞于明言想念盖大厨臻选。这市井之地难借庖房,山中人家偏生无食材,顾御诸的肚子萧条得不能再萧条了。

雨至,掌柜刚要闩门,忽闻巨响,门却被粗暴地向内踢开,掌柜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只见三名彪形壮汉大步趋入,掌柜急忙爬起见几人腰间兵器不敢近前,其余人除舍中那对侠侣皆屏息般低眉。

余一男少年,十七八岁,布衣装束,星目剑眉,高束短马尾,坐姿正直大方,显然并无惧色;观他手茧,习武三四载。

顾御诸饮口酒,那少年同时也饮。盖聂安然坐立,气息不显。

三名壮汉虽是没礼貌了些,竟也不发作,只寻了个位置坐下,除下半湿的布衫,向店家要了两壶酒和酱肉。

余光瞥见裸男三枚,顾御诸怕生非,忍住没有叹气,百无聊赖御着碗里的酒摆出小小的一张盖聂的脸。良人都是水做的。她想。

侠侣用完饭食,方与店家要一间房准备歇息,三名壮汉倏地起身。

话音未落,三名壮汉已呈三角之势,倏然围向角落一名一直低着头的商贾。其中一人狞笑:“王伤,有人花钱买你的命!”

客舍内顿时大乱,那几名商人惊惶躲闪,却有一道清朗声音斩断喧嚣:“普天之下岂容尔等行凶!”

挺身而出的正是那布衣少年。他不知何时已离座,身形挺拔如松,挡在商人面前。虽手无寸铁,目光却锐利如出鞘之剑。

三名刺客互递眼色,似有顾忌——并非畏惧少年,而是余光始终瞥着那对气度不凡的侠侣。男子依旧安然坐着,指节轻叩桌面;女子则托腮歪头,指尖在酒碗边缘轻划,碗中漾开涟漪。

“小子找死!”一名刺客佯攻少年,另一人却刀锋陡转,直取目标商人!

电光火石间,少年侧步格挡,竟以肉掌劈在刀侧。“铛”的一声,刺客虎口发麻,惊觉这少年内力远超预估。

始终沉默的盖聂忽然开口,声如平湖:“河西断门刀,使到七分留力——诸位在怕什么?”

三名刺客身形剧震!这男子竟道破他们师门路数。为首者咬牙:“莫管闲事!”

顾御诸轻笑,酒碗“咚”地顿在桌上,“今儿个不巧遇上了小女子我,杀人我不管,料想这姓王的也非善茬,要打却别扰我清净!”话音未落,她并指一抽,一粒石子破空而出,正中欲从后偷袭少年的刺客膝眼。那人惨叫跪地,少年趁机夺刀反制,局势瞬间逆转。

剩余两刺客暴起拼命,直扑商人。少年以一敌二,刀光纵横间忽闻盖聂淡声指点:“坎位退半,震宫横削。”少年福至心灵依言变招,果然刀势如虹,逼得刺客连连后退。

三名刺客瞬间明了:那两人若真想出手,此刻他们已非站着。再看那男子,目光沉静,却如深渊般难以测度。

恰在此时,跪地刺客袖中寒光一闪——三枚淬毒袖箭直射盖聂面门!

顾御诸眉尖微蹙。

没人看清盖聂如何动作,只见衣袖微动,三支袖箭竟已夹在他指间。他垂眸审视箭镞绿芒。三声显是虚张声势,意在阻敌。

“扯呼!”为首刺客再不犹豫,嘶声喊道。三人配合默契,几乎同时虚晃一招,撞开身后窗户,身影投入瓢泼大雨之中,瞬间消失在昏暗的街巷尽头,竟是连头也不敢回。

商人匆匆逃离,闻掌柜道谢,盖聂拂衣起身,只对少年微微颔首:“小友根基不错,可惜回翔多转半寸。”言罢要与顾御诸径自上楼,仿佛方才只是拍死了几只蚊蝇。

少年望着他们背影,猛然惊醒般拱手高呼:“晚辈李元厉,谢前辈指点!”

顾御诸闻得此名竟暗怔一瞬。盖聂看见,便让了阶梯。

她回眸,神色复杂:“你是吴人?”

李元厉拱手:“是。”

顾御诸忽然失笑:“小友可得闲?愿与我聊聊否?”她拍拍盖聂臂侧,径下了阶梯,盖聂随之。

李元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恭敬:

“前辈有问,晚辈自然有闲。不知前辈想聊些什么?晚辈定然知无不言。”

“烦请坐下来。”她招手,又要了壶酒。

元厉略显拘谨,较侠侣早年的活泼朋友,他板正得多。

三人入座,顾御诸又换上轻松姿态,眼中却收起了那份玩世不恭。她为三人上酒,看元厉饮了一口,她略微欺身向前。

她道:“方才为何救那人?”

李元厉放下酒碗,竟有些不好意思般摸着后颈。顾御诸笑意不变,听他答道:

“说来惭愧。晚辈今日也欲住店,身上盘缠刚好,而若方才害出人命引来官兵,晚辈恐怕住不起其他客店了…此般实不算光明磊落…惭愧惭愧。嗯——不过酒水钱,晚辈还付的起!”

顾御诸闻言笑出声,她用手肘戳戳盖聂:“怎说?”

“倒是…十分坦率。”

元厉陪笑几声,道惭愧惭愧。

“独身在外辛苦,”顾御诸自然撞碗,“可与亲人通信?”

李元厉被这看似随意的家常一问,撞得碗沿轻响。他沉默了片刻,从怀中极为珍重地取出一个颜色陈旧、却保存完好的紫色绳结,轻轻放在桌上。

他抬起头,目光不再拘谨,而是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探寻,直直望向顾御诸:

“实不相瞒,家母见背。晚辈此番出门,正是想寻访家母病故前嘱托晚辈的一位恩人。”

“‘恩人’…”她看向盖聂,盖聂摇头。顾御诸不露声色,又谈起些武功路数、师出何门等闲事。

“既如此,小女同家夫爱莫能助。多谢小友赏脸,我们失陪。”她随盖聂起身。

“且慢!——”元厉向前欲拦,“前辈可是齐人!”

“我是楚人,家夫是关中人。…抱歉了。”

元厉拱手行礼:“…是晚辈唐突。”

至客房,顾御诸随后闭门,扔下她那拐杖伸了个懒腰后径直走向矮塌糊涂一摊便不理俗世一样。

盖聂安置行囊检查过客房环境后才坐于床沿。他的手自然放于身侧,一会儿便出现另一只霸道的手要牵他,他张开手掌回应,两只手服服帖帖。

少时,盖聂开口:“阿云识那少年?”

盖聂的声音低沉平稳,像窗外渐密的雨声,轻轻落在安静的客房里。

顾御诸摊在榻上没动,语气平静:“……不算认识。有些事,不晓得小庄与你说过没有。”

“何事?”

十年前齐国那事,顾御诸托卫庄事后告知盖聂,是因她胆小。如今经历如许,她也放下,若卫庄并未告知,便由她来坦白。

“十几年前在齐国,你、小庄、荆轲记忆缺失之事,可还有印象?”

盖聂沉默一瞬,顾御诸料想卫庄失信,也不作埋怨。

“你陪我躺会儿,我慢慢与你说。”

云或许缭绕着月,却被雨幕遮挡完全,周遭漆黑得厉害,盖聂便点了烛光。

暖色的光将两人之间烘托成橘色,妻子的发流金似的美,常驻的笑容也温暖。盖聂取下发带,缓掀起被衾,躺入顾御诸身侧,极自然地重新握住了她的手。

重述往事时,两人呼吸平稳。

“元厉那时六七岁,我将他送给一名吴国寡居妇人,那妇人家中男子皆战死,‘元厉’便是她第一个孩子的名字…我没什么责任心,倒不考虑心思纯正与否,只觉得乱世之中可安身便是最好,又给她母子留了些财物…。”

“现在看来至少表面上、元厉活得不错。我未打听过其余孩童的下落,愿望着逃避。然而元厉竟拿我当‘恩人’…”

她转过身,侧躺着面对盖聂,烛光在她金色的眼底映出两点静止的火苗,目光似乎落在盖聂脸上。

“至少他有新的人生,我虽未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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