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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第四十三章|验伤与笔录:我第一次看见我的脖子是紫色的

小说:

妳被选中的那天

作者:

璃焰

分类:

现代言情

第四十三章|验伤与笔录:我第一次看见我的脖子是紫色的

妳被警察带出那间包子店的时候,地上的油渍、桌上的面粉、还没洗完的碗盘,都还在原位。

只是那间店里,再也没有我以为的「安全感??。

妳走路的时候有点晃。

不是因为地板滑,是因为妳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在痛。

手腕一圈红、肋骨像被车压过、头里面嗡嗡叫,喉咙被磨得像砂纸刮过一样。

妳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踏上警车的。

警察伸手扶了妳一下:「慢慢来,小心脚??」

妳点点头,却连「谢谢」两个字都讲不太出来。

只要一开口,喉咙就像被火烧。

车门关上的瞬间,外面的声音被隔绝。

那个男人还留在店里,他的声音却像还黏在妳耳朵上:「是她打我??」

妳不知道自己是笑还是抽搐,嘴角勉强勾了一下。

那是一种「原来他可以下限这么低」的绝望感。

警车发动了。

路灯一盏一盏往后退。

妳靠在椅背上,第一次觉得自己「算是活下来了??,但那种活着的感觉一点都不轻松,比较像是被丢回现实的垃圾袋。

「先带去医院验伤??」警察这么说。

急诊室的灯亮得刺眼,冷白色一照下来,妳自己都被那光照得像透明的。

护士抬头看到我时,眼神明显震了一下。

「家暴?」她的视线不是从脸开始,而是直接落在脖子那一圈紫黑的勒痕上。

那一圈痕迹深得不像瘀青,而像是有人试图把妳的脖子摘掉。

警察在旁边说:「家暴案件??」

护士倒吸一口气,立刻把我带进诊间。

医生走进来的第一眼,也盯在妳脖子上。

他没有马上问问题,先是沉默地盯着那一圈痕迹,像在判断是不是提早一步死掉。

「头还清楚吗?」医生问。

「有点晕……但记得事情??」妳说一句喉咙就痛一下。

他拿着手电筒,轻轻拨开我脖子的皮肤。

镜子反射出来的,是妳第一次真正看到自己的样子——颈前一整圈深紫的掐痕,旁边夹着指甲抓出的红痕、破皮线条。

就像有人在妳脖子上画了一道未遂的死亡印记。

医生低声说:「这不是普通的抓伤……这个勒痕力道很大。如果再久一点……会窒息??」

我愣住了。

直到那一刻我才真正知道——我是差一点没有呼吸了。

护士开始记录:

颈前掐痕:明显、呈环状紫黑色

颈部抓痕:多条、红肿、部分破皮

四肢多处挫伤:手臂、腿部不等面积

背部轻微扭伤(非骨折)

胸腹部:触诊疼痛但无明显外伤(未到骨折程度)

她边写边抬头看我:「妳今天真的很危险??」

医生最后把诊断书盖章给妳给,「全身多处挫伤、颈前多处抓伤、掐痕、无明显其他外伤」

没有夸张。

没有多写。

就是事实——他真的掐到妳差点窒息。

验伤完已经很晚了,警察却说:「还是要趁妳记忆清楚时先做笔录,可以吗?」

妳点头。

妳不想回去。

至少在警局里,他不会突然从某个角落冲出来。

笔录室比我想像中的普通。

一张桌子,三张椅子,一个录音笔,一盏黄灯。

但坐下之后妳才知道——真正难的不是「坐下来??,是「从头讲一次??。

警察打开录音笔,声音变得正式:「好,妳放轻松一点,我们慢慢来。

先从今天晚上大约几点开始说起??」

我努力想了一下时间。

平安夜、包子店、争吵、枕头、他的脚、勒颈、跑马灯、110……

我一开口,喉咙就痛。但我还是说了。

妳说:「大概九点多,我在厕所发现棉条……我跟他吵起来,他说是员工的……后面他开始吼、踢椅子,拉我回房间……我偷看他的手机,看到他问控台,有没有能陪吸又陪睡的……」

每说一段, 警察就会再问一次:

「所以,他当时的原话是……?」

「妳有没有回他什么?妳说……」

「那时候他用什么动作?抓头发?还是推妳?」

妳不得不把那一晚拆成一个一个画面,还要再拆成一句一句话,像把一只死掉的动物剖开、分类、标记。

那不是普通的叙述,那是一场重新活一次。

当妳讲到他拿枕头踩在我脸上时,我突然说不下去。

喉咙一紧,眼泪像被谁按了什么开关一样,全掉下来。

警察递了卫生纸过来, 语气其实很温柔:「没关系,妳慢慢讲,今天妳说的每一个字, 以后都可能变成保护妳的东西??」

妳点头,鼻音很重地说:「他…用脚踩在枕头上,…我以为我要死了??」

录音笔的红灯一直在亮。

它没有情绪,只是忠实地把我的崩溃录下来。

做完一轮口述之后,警察又开始做第二轮确认。

他一边看电脑上打出来的笔录内容,一边念给我听:

「『被告先以枕头覆盖我口鼻,再以脚踩压使我无法呼吸,而后以双手掐住我颈部,继而以……』这样描述正确吗?」

妳看着那些字——那是我刚刚说过的话,被翻译成一种冷静的法律语言。

妳点头:「对??」

「『我当时自觉可能会窒息死亡,有跑马灯感觉,于是尝试扭动身体,想办法挣脱出呼吸缝隙』,这部分?」

「……对??」

念完一段,他就指着页面底下的空格:「麻烦妳在这里签名,表示内容是妳陈述的??」

妳的手有点抖,笔握住的感觉很陌生。

好像不是在签自己的名字,是替那个刚刚差点死掉的自己,签一个「我还活着」的证据。

从开始到结束,我大概讲了超过三个小时。

走出笔录室时,妳整个人空掉,像被人把骨头抽走,只剩一张皮。

妳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做笔录,是会把人耗到这种程度的。

我叫了车回家,外面已经是深夜。

我站在家门口,突然有一瞬间不敢拿钥匙开门。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我爸妈——

说「差点被打死???

说「没事了???

还是像以前一样装没事?

门一打开,是我妈。

她本来以为只是我晚归,脸上还带着一点惯性的不耐烦——下一秒,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看着妳脸上的肿、脖子上的勒痕、手臂的瘀青,声音卡住:「妳……妳这是……?」

我爸从客厅走过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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