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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阿木尔纳

小说:

珠玉赏繁乱幸君

作者:

六指兰花

分类:

穿越架空

阿木尔纳弹射性地缩回手,殷宁如蒙大赦,刚想逃走,脚还没挪动两步,一只手就又将她拽了回来,死死不肯松开。殷宁忍无可忍,抬脚踩了他一下,他却是不知痛似的动也不动,忽而听见远处有人惊慌失措的脚步声,大概是要向这边跑。

殷宁怒而回视着他:“放开!你我这样拉拉扯扯算什么?我又不是你帐中那些女奴,任你打杀!再不放开,我让父皇治你一个不敬不尊的罪名,看看你这个准部的首领是不是半点儿不忌讳!”殷宁微微沾了烟灰的脸颊还是玉白,唯那双眼睛倒是盈满诱人的灵动与生气,像是初生的野兽,野性,只带一点点可怕。

阿木尔纳很好说话般放开了她,任由她逃走,他倒不是怕,要知道现在除非他真对她做点实质性举动,狗皇帝才会治他,可她是他的妹妹,他虽有些不齿的仇恨,但哪能动她。父王的公主没几个,他唯一的亲妹妹还死在了夺位的那场叛乱中,很多人耻于他投靠明齐,可若没有明齐的帮助,他现在恐怕尸骨无存。

他的内侍月平沙跑了进来,扬起一阵儿难闻的烟味,想来是刚从火场那边过来,他急言道:“大汗,长仙居那边起了火,陛下震怒,这会儿召所有人过去问话,看样子是势必要将纵火的人找出来。”

阿木尔纳抬起眼,冷声道:“那位娘娘如何了?”

“没死,尚在救治,只是估计也是徒劳,烧得太严重了。”月平沙想起刚刚侍卫冲进去救人,燕妃被半死不活抬出来的模样。

*

殷宁没敢跑太远,担心她这副慌乱的样子给太多人看见,今天这事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左右杀太子是死,不如放手一搏,至少夏青应该是逃出去了,只要她打杀死不认,未必还真能怀疑到她头上。简单用帕子收拾干净脸,她这才起身往回走,内侍们看见她过来忙请她入内,生怕耽搁了。

殷宁硬着头皮进去,发现俱是跪成一大片,而咸昭帝正焦急等着太医的消息。珠帘的另一侧是围成一圈的太医,正忙着处理燕妃身上的伤口,时时能听见里面传出来声嘶力竭的痛喊,看着让人揪心。

殷宁不动声色地跪在下首,与一众救火回来的人混迹在其中,并不打眼,若是没人提,其实还真不知道是她干的。双亲王端坐于咸昭帝身边的空椅上,此刻正如看好戏一般,特别是总把目光时时往这儿看,似乎总隐藏点不为人知的阴谋。殷宁担心极了,双亲王是否会因为立功想而将她告发。

告发?

那也不怕,反正他又未亲眼看见她纵火,无非是看到她从那边跑出来而已,她有千百种理由为自己开脱。咸昭带听了太医的话,微微皱着眉头,也不多纠结,眼神扫在每个人的身上,气氛冷得森然:“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谋害嫔妃,怕不是未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来人!给朕查!有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剩下的人给朕跪在这儿,直到找出凶手为止。”

殷宁倒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畅春园这么大,撞见她去过长仙居的也就阿木尔纳,他只要不说,她就算蒙混过关。若真要计较,倒是咸昭帝后宫里的那些莺莺燕燕最惹人生疑,毕竟燕妃平日嚣张跋扈,得罪的人不在少数。

双亲王始终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案件时没什么进展。咸昭帝掀起眼皮,当下没说什么,只是让人再查了一遍长仙居。气氛冷到极点九皇子殷怿跪在御前哭诉不停,九皇殷离更是寸步不离守在燕妃榻前。

明齐废除丞相和大都督文武两个最高官职,把丞相的权力一分为六,分给六部以后,咸昭帝把大都督的权力一分为五,成立五军都督府。并且从制度上让各个权力部门相互牵制,谁也不能单独对皇权构成丝毫威胁。朝罢丞相,设五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等衙门,分理天下庶务,彼此颉颃,不敢相压,事皆朝廷总之,所以稳当。二皇子领的就是左军都督府,仅次于太子所领中军都督府之下。

太子年前领走中军都督府的大部分人马,此畅春园巡护之责就落在了二皇子的头上,说起来,殷怿这次还逃不了失察疏忽的罪责。咸昭帝对此很生气,他把自己手上那批精壮的禁军留在紫禁城,给他一个历练的机会,他却如此无用。

殷宁知道二皇子这回是失了圣心。见殷怿还是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咸昭帝抬腿踢了过去:“你作的什么事?让你领左军都督府就是让你吃酒玩耍的?小小的畅春园你都看护不住,若是让你守着紫禁城,朕哪天脑袋掉了都不知道。”

殷怿哭喊着道:“畅春园规模不逊于紫禁城,其中格局布防与紫禁城都有很大不同,他们做兵守的轮岗值守,更替之间有所疏漏也在所难免,而且儿臣的左军都督府不比皇兄的中军都督府,来来去去可用的人手也就那么些,都调来护着清晏殿,若要保证一些疏漏没有,怕是皇兄来了,也做不到!”

咸昭帝更怒了:“敢情你是在不满?你自己心比天亮,却是能力不足,如今伤重的是你母妃,若是别人,朕还要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太子做事滴水不漏,掌执中军从未出过差错,反倒是你,管的左军纪律懒散,养尊处优,什么便宜都占尽,结果却连次宫宴都保证不了巡护的安全,那朕每年费几千石粮食养他们做什么,不如全撤了的好!”

咸昭帝没有要饶过他的意思,而太后则早已经不耐,她适时地出声:“皇帝,不过一件小事,说到底左军的确不如中军,只是你也知道,太子本不想领中军,是皇帝思忖过了的结果,现在却来疑心太子的忠心,这不纯纯可笑?别忘了太子现在还在华阳奔波,清查贪腐一事,若要置换,也要等他回来再说吧。左军这些年的确待遇过于优厚,养的士兵也个个浑球,没有半点精神气,只是碍于燕妃的面子,哀家没有说什么,况这又是朝堂的事,岂是哀家一介妇人可以干预的。别说是左军,右、前、后军都该才个时机统治下了,省得光吃国家粮不办国家事。”

咸昭帝眯了眯眼,不置可否:“这件案子由你去办,势必查的水落石出。”

他似是累极,神情也倦,干脆挥手让人都退下了。

*

殷宁回了卧雪居,草草地喝了几杯茶水,这样查下去,迟早会查到她头上,届时她又该怎么办?

翌日原定的游船停了,殷宁同其他人一样到太后所居寿鹤居请安。气氛倒还好,昨天她们一时被吓住,今日反应过来,有的是借机幸灾乐祸,有的是担心祸及己身。

吕太后歪躺在椅上,宫人服侍着用了些汤水,她顿了顿才说:“此事蹊跷,因是有人蓄意而为,说不清是私人恩怨还是冲着皇后太子去的,总之,你们也不要存有侥幸心理,平日谨守起本分,肆意张扬的不就是今儿个下场。只是胆在天子眼前下手,贼人是不把哀家和皇帝放在眼里!滋事体大,哀家和皇帝说了,明日起程回宫,闹了人命,哀家也没了心思在这里礼佛。”

众人谨守着应是,准备退下时太后却将殷宁单独留下了。其他人表情有些怪异,但终没说什么,紧着脚步走了。

太后情绪不显,声音却如深冬里凝成的冰泽,一下下敲击人的心里去:“殷宁,你倒是几个公主里藏得好的,哀家竟不知你包藏祸心!”

殷宁反应过来,挺直着背也就跪了下去,神色依旧从容,不见得有半分慌乱:“太后娘娘说的话,儿臣不明白。”

太后认真盯了她半晌,先挥退了宫人,再同她说:“做事漏洞百出,你以为你能瞒过所有人,那你是没把这里当紫禁城,也没把天家威严放在心上,皇帝有心保你,却瞒不过哀家,小动作使得多,生怕旁人看不出来?”

殷宁硬着头皮道:“太后娘娘真是冤枉了,儿臣向来没有这个胆子,况且父皇对儿臣亲情缘薄,若真知是儿臣所为,又怎会保儿臣,儿臣素日里与燕娘娘并无交集,唯一有的交集也不过是燕娘娘从儿臣这讨了个婢子,说来燕娘娘还替儿臣办了个大麻烦,那婢子原是母妃先前留在儿臣身边的人,办事伺候总仗着自己的身份不尽心,儿臣不好责斥打骂,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燕娘娘一知道儿臣病愈,就主动来看望,知道儿臣手底下的人不尽心,主动将人要了过去,燕娘娘教训下人比儿臣来更方便,儿臣心里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生出仇怨来,谋害娘娘性命,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太后没听殷宁的鬼话,心里的怀疑还在加深,不好的预感依旧萦绕在心。

太后笑道:“你母妃是个低贱人,你也好不到哪去,皇帝心里门儿清,你也不要再拿乔,今天哀家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帮哀家拢住双亲王,拿到准部的势力,哀家保管让你性命无忧,不会再有人追究此事。”

殷宁朗声拒绝:“儿臣不过一草芥,太后高看了,如今宣氏的事还没了结,太后再插手准部的事怕也是不妥罢,其实何必再觊觎着准部,太子如今功垂千秋,只要守分守己,总会有坐上宝位的那一天的。”

吕氏见从她嘴里实在套不出好赖话,只能让殷宁退下,殷宁走的是头也不回。

*

殷宁走在路上,心绪不宁,太后说是皇帝在保她,可她不是最不受宠,有什么利益牵动皇帝太后不动她,那就只有…看来太后也是知道咸昭帝的意思,这才想着拉拢她作为自己势力,自己招数的确不高明,想着也不过是侥幸,如今她如果要拒绝与准部和亲,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果然不出所料,殷宁刚回到卧雪居,咸昭帝就派人来请,还是他身边的心腹苏培功。

苏培功的来意很明显,话也说得快:“公主殿下,陛下唤您过去,还请随奴才走罢。”

殷宁看了看自己,轻声道:“走罢。”

明雅居。这是皇帝驾至畅春园后的临时议政地点,阳光过风的时候,能扬起一阵儿清冽的松墨香,闻起来让人心旷神怡。殷宁不敢直视咸昭帝,这是她第一次被咸昭帝单独召见,即使身边还有苏培功,她也觉得一阵难耐紧张。

清秀威严的身形被日影毫无保留地描摹下来,眉骨硬朗,有着少年人没有的成熟,浸养在深宫二十多年的气息扑面而来,同时给他暮年时的面貌增添了份得天独厚的韵味。默了半息,一道淳厚的声音响起来:“准部有意迎你为王妃,你回去准备准备。”甚至是命令而不是商量。

“不过双亲王他同意待你及笄后再共同前往准部,其间双亲王有任何动作,你要及时汇报,你既是他的王妃,更是明齐的公主。”

殷宁笑道:“不知燕妃娘娘的案子如何?父皇可找到纵火的真凶了?”

咸昭帝讳莫如深地看了殷宁一眼:“意外,此事已结,你安心待嫁便是,不用你来操心。”

心照不宣,也是,殷宁当初无非就抱着那么点死的念头,如今让她与准部和亲,不比死好么?殷宁没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这桩婚事。

风尘仆仆到紫禁城,已经是深夜。

宫人手里拎着宫灯,残月下也显出惨白的昏芒,仿佛雾气都已经消融,可是殷宁却没觉出半点儿温暖。二皇子被咸昭帝遣去了大理寺底层历练,即使他再不情愿,都已成了事实。

此时的紫禁城,灯火通明弦歌声声。

依照久远的习俗,正月年节的最后一日是要聚酒大宴的。“年”是一个蕴涵深远的最大节候,过法也极是漫长讲究:腊月便开始敬天敬地向天地禀报年来祈祷,“年”初是举家欢乐享受天伦,随后几日渐渐延及族人亲戚,“年”中社火,弥漫村社乡里一团红火,“年”末则是宾朋大聚。年末之重要在于窝冬之期真正结束,春日耕耘真正来临,最后聚得一日共勉痛饮就此开元,显得分外不同寻常。

殷宁却在夜里睡得正极不安稳,枕着的锦衾都被汗水打湿,殷宁只觉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好似有人恶毒地将她的脑袋一下下往石块上敲击似的,疼痛又昏沉,迷醉又清醒。殷宁的宫里贴心伺候的人也就夏青一个,其他人这会儿偷赖地躲在回廊处聊闲话,丝毫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连殿内的烛火亮了也没发觉。

殷宁艰难撑起身燃了烛火,走到桌前倒水喝,她自己很清楚,这应该是发烧了。找太医么?夜太深了,她也没力气,她甚至可怕地在想,这是不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可殷宁没有后悔,与其处处受人掣肘,不如放手一博。至少,她对得起夏青。

早晨起来,殷宁只感觉嗓子都要冒烟,但至少比昨天的感觉好些,这时奴婢们进来,也没发觉她的异样。“殿下,王爷说带您出去跑马,叫您换上这身衣服到马场上等他。”说罢将一件裙装放在了殷宁的面前,劲爽潇洒,绣着二寸的狼绒,看着根本不是明齐的跑马服,而是准部的款式。

殷宁想拒绝,婢女却是猜到了一般:“王爷说,殿下不肯去的话,明日就奏请圣上回准部。”

殷宁没换那件衣服,她不肯给他这个面子,她倒要看看,阿木尔纳要玩什么玩样。马场上迅疾如风跑起来的男人似没看见她,又或许是看见了,不在意地从她身边驾马擦身而过,估计只差那么一点,殷宁的整个身子就会被带飞。她也倔强,不肯在他面前露出一丝的胆怯,就这么站定未动。阿木尔纳调转了马骑,缓缓停在她面前。

“不怕?”他颇为鄙薄。

殷宁拍了拍脏污的裙摆,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这里不是你的准部,你敢动我?”

阿木尔纳爽朗地大笑起来:“会骑马么?”

“骑过一次,不过印象不太好,所以不想骑,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殷宁对他的邀请十分警惕。

阿木尔纳挽着缰绳,驱着马挡住了殷宁的去路:“不骑马?带你出宫游会去不去?”

殷宁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不知王爷何时与本公主这么相熟,虽说定下了婚事,时间也还有两年,王爷何苦与我纠缠。”

她现在还是小孩儿,他却已经成年,她作为现代人真是对这段亲事感到恶心,他们凭什么压迫自己确定自己的终生伴侣,她要去哪里,成为谁,那都是她自己的事。不过,逃出宫总要踩踩点,她现在对京师布局陌生,如今难得有一次出宫的机会,不如应下。

阿木尔纳突然见她回转过身子,向他这边走来,但语气神情一如既往地冷淡:“走罢,不是去集会?”

阿木尔纳忽而觉得自己这个妹妹倒是可爱,和亲不过是带她走的借口,若是哪天回到了准部,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会不会还这么硬气。

咸昭帝登位后,市易大是扩展。

三五十年之间,京师成了南郡之后又一个新兴的商贾云集的大都会。其时,大梁、临淄已经相继衰落,其他国度的商贾名士游侠丽人能工巧匠以及种种失意官吏纷纷拥入京师,加上草原诸胡历来以明齐为与中原交易窗口,京师成了名副其实的万商之都,比南郡另有一番汪洋恣肆的气象。然则南郡法度森严,商贾区与国人区两分,非但商贾流士游客之种种奢靡享受只能在尚商坊一地,且不能融入明齐人,始终似一张外贴的膏药而已,未免有些缺憾。

京师是山东老传统,虽则也有划定的商贾区,不过对商贾与国人之间的来往市易却没有任何限制。只要商贾能买得地皮,可将店铺开在京师任何地方。只要国人有钱,便可如外邦商贾一般尽情享受种种乐事。明齐近胡,风习奔放粗豪,加之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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