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阮瑶见天影紧随阮姝身后,阻道,“我们两姐妹聚兴,你可别跟着来!别扫了本小姐和你家王妃的兴致!”
阮姝咬唇看向天影。
姐姐那般说,便是将她置于了进退两难的处境。可她不想让天影误会,也不想让身边的人受委屈,于是弱声安慰,解释道,“天影,姐姐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阮瑶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天影,便拉着阮姝扭头就走。
“天影,你先回去吧,麻烦告诉娘亲,姝姝要晚些时候回去,不要叫她担心。”前面阮瑶用力拉着她,阮姝只得吃力得回头对天影道。
冬日的阳光,落在天影劲瘦的身上,好似一柄锐利出鞘的锋刀。
灰色瞳眸,凝聚精锐的锋芒,似捕捉猎物的鹰。冷漠如霜的脸,望着远远离去的阮姝,浮出担忧之色,最后只沉默得颔了颔首。
王妃,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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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冷冬,后院的怀秀湖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寒风刮过脸颊,阮姝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她最怕冷了,奈何阮瑶生拽硬拖,只得跟着往湖心走。
“阿姝,我已经让人备好了茶点。”阮瑶望向湖中央的怀秀亭,一双细长的狐狸媚眼笑着,更显得魅惑十足,“你看,这冬日的景致并不比春日差。你我今日,就在这赏赏景,再聊一聊你的夫婿,如何?”
“夫君,人很好,待姝姝也很好。”阮姝被阮瑶拉着来到亭中坐下。
她今天早早起来,一路从晋王府颠簸回家,吃饭时又紧绷着,还未松过一口气,这样懒懒的坐着倒也不错。
阮瑶偷偷翻了一个白眼,她才不关心那病秧子王爷究竟如何待她!便只淡淡得“哦”了一声,只管自己在湖边张望,就好似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令她挪不了眼睛。
“阿姝,快来看!这结了冰的湖,竟还有鱼儿!”阮瑶忽而惊喜道,将阮姝从位置上拉起。
“哪里有鱼?”阮姝顺着阮瑶手指的方向看去。
根本没有看到什么鱼。
说话间,只觉腰间被人一把抓住。
“阿姝,我已经扶着你的腰了,你把身子往前探一探就看到啦。”阮瑶向下指了指道,“喏,就在那里。”
“姐姐,我不想看了。”阮姝摇摇头。她有些累了,何况晋王府的院子里,有个水池子,什么样的鱼都有。
“阿姝看不见,那姐姐助你一臂之力!”
俄而,腰间一紧,身后一股蛮力向前一推,阮姝只觉得自己要向前倒了去。
“快不要推了!”阮姝惊呼,可她始终没有防备,便“扑通”坠入了湖中,“姐姐,救我!”
“哎呀,阿姝,姐姐没来得及扶住你。”阮瑶作出惊吓的样子,脸上却挂着难掩的狐笑,“晋王这样好,阿姝不如让晋王来救你!”
正得意时,只听“呼”得一声,一块尖锐的石头,重重地击在她的背上。
还未等阮瑶反应,背后又是重重一锤,将她径直打落到了冰湖中。
薄冰发出清脆、刺耳的碎裂声,伴着轰然一声,水花四射,阮瑶整个人便扑入了湖中。
阮瑶惊叫出声,还没等说一个字,便猛呛了几口水。
慌乱中,她胡乱扯住一旁扑腾的阮姝,却被人用蛮力狠狠踹了下去。
踹人的正是王府来的丫鬟,天影。
阮瑶气得恨不能捏碎她,但如今命在一线,却是想使力都使不上,只能在水中慌乱得扑腾着。
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在后院的冰湖中沉沉浮浮。
然后越离越远。
阮姝觉得自己从阴冷的地狱走了一遭,又被人生生从地底挖了出来。
湿冷的衣服,将她身上仅有的热量耗尽。
被天影捞上岸后,阮姝便一点力气都没了。脑袋昏沉,那冷冬的风刺过,就像一把刺刀割剐着每一寸肌肤。
“王妃,坚持一下,就快到了。”背上温热的气息越来越冷。天影背着快昏迷过去的阮姝,心中焦急,跑向偏院的步子也更加紧了些。
这京都内外,哪里都伏着陆渲的影卫,今日王妃落入湖中的消息,不消半刻钟,便能传入陆渲的耳中。
她从没见王爷对谁这么上心过。
而身为死侍,连保护王妃的安全都做不到。接下来,她会面临的或许只有一个“死”字。
她怪自己方才大意,看到阮瑶挨得王妃那么近时,就应该提高警觉。
而待她迟疑半秒赶来,已经为时已晚。
背后传来阮姝低声的呢喃,“夫君,你在哪里?姝姝难受……”
冷风无情,挟走了阮姝身上最后一丝热气,又卷着滚滚的温度,将阮姝从头烧到了脚趾。
她觉得难受极了,好像跌入黑洞的深谷,全身似火烧,却又睁不开眼睛,“夫君、娘亲,姝姝好热……”
—
远处,崖山隐。
陆渲俊冷的脸庞沉沉,望向东边京城,眼中是森冷的雾霾之色。
他将手中的密报撕碎,细碎的纸屑,从指间飞洒一地。
从腰间取下绣着“猪”的香囊。
那淡淡的茉莉花香,随着指尖的波动,挑起压在心底的暗涌。
蠢猪,本王不在,连半刻性命都保不住!
他的眼眸幽寒,骨节分明的指节,握着手中香囊“咯咯”作响。
低眸,森寒的眸子,冷冷凝向香囊上的“猪头”,将手中的香囊玩弄一番,终开口,对身后的邢磊道,“回京。”
—
寒冷的夜,将整个大地笼罩在凛冽之中,就连那月色都冷得让人打颤。
厚重的被褥压在阮姝身上,让她觉得喘不过气。
她的呼吸微重,双眼微阖,额上是渗出的冷汗,身体犹如在冰雪天被烧灼,
她难受极了,不知道自己是在梦境,还是在现实。努力睁开眼睛,却只看到黑黑的一片。
天旋地转,冰火两重天,她想转动身子,离开这个地域,可身上重重的被褥,像是压着五指山,完全动弹不得。
忽而,一双修长带着薄茧的手,穿过黑夜,将她从深渊拉了上来。
“夫君、娘亲。”阮姝呢喃着,在这天旋地转的一片黑色中,她像是找到了深潭中的救命绳索,拼命地朝那双布着刀茧的大手上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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