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热的带着怪味的粥,越靠越近。
陆渲眉头紧锁,只觉一阵反胃,“拿开!”
阮姝向后靠了靠,“呼呼”对着小瓷勺中的粥吹了吹,“夫君小心烫着。”
她小心翼翼地端着粥,并未在意陆渲那阴沉古怪的神情。
生病的人,应该多体谅些才好。
她想。
只要能吃能睡,应是比什么都吃不下好多了。
从前,来福生病时,她也是这样照顾福的。来福不愿意喝,她便这样一口一口喂它。
她的眼眸闪烁而明亮,将吹凉的粥,送到陆渲眼前。
小小的手,握着瓷白的小勺子,眼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夫君听话,就能好起来啦。”
“嘭!”
一声脆响。
只见陆渲反手一挥。
那眸中森冷的寒意,挟着胸口的怒意,瞬间迸发。
阮姝尖叫一声,猝不及防的外力,让她向后倒去。
她想护住手中的粥,可那娇小的身子,由于没有支撑,便连人带碗都摔在了地上。
“刺客?”屋外,邢磊一个跃步,便跳了进门。
“噌~”手中的白剑出鞘,亮晃晃的冷剑刺目惊心,照在一脸狼狈和惊恐的阮姝身上。
邢磊心中一愣。
眼前,只见一个软软糯糯的白衣女娃子,半身倒在地上哭哭戚戚,而地上是撒了一地的粥,碗渣子在地上摔了粉碎。
而王爷,此时正敛眉闭目,一言不发。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此情此景,他该怎么办?
邢磊握着剑的手,置在空中,那方木的脸,犹如一尊面无表情的雕像,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他犹犹豫豫,最后半退着,往旁边靠了靠。
真若不行,王爷手指一点,他杀这个女人,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就是!
总归,这个王妃,不过是皇后一党用来羞辱王爷的,身份低微,杀了也无人追究!
“本王的话,听不明白吗?”陆渲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语气阴沉,眼眸森寒,鄙夷地看了一眼地上眼泪汪汪的阮姝。
他最烦女人哭了!
且没想到她如此软弱无力,只轻轻一碰,便摔了去!
虽然他不是有意为之,但事情既已如此,那便正好借此,将她打发了出去,
“这里不需要你,出去吧!”他冷道,望着那欲哭出声的阮姝,将语气又放缓和了些。
“姝姝不走。”阮姝咬了咬唇,吃力得从地上爬起。
夫君这样说,只是怕连累她。
就像娘亲一直生着病,却总爱对她说,“莫要管娘。”
阮姝用袖子拭去眼角的泪水,将手中的污秽擦去。
低头看那掌心,已然被烫得通红。
阮姝定了定神,看到满地的碎渣和污秽,便担心夫君下床的时候会受伤,弯下腰,小心将碎片捡起,“夫君,下床的时候要小心,不要被碎片割伤了。”
陆渲森冷的眸光,看向床边低着身子捡碎片的阮姝。
那一袭白衣背影,蹲在地上,小小的蜷成了一团。
陆渲冷哼。
无辜、弱小?加上哭啼啼的模样,真是演得极好!
像他这样的将死之人,她这般费劲心思靠近、讨好他,怎会没有所图?!
不过皇后监视他、屈辱他的一枚棋子罢了!
阮姝的父亲阮巍奕,娶了华玲蓉为妻,而华玲蓉又是皇后华芙蓉的亲姐姐。
他六岁失母,守丧两年被安置在天龙寺。
人前温和的华芙蓉主动请缨,将陆渲收置膝下。
八岁那年,他被接回宫中。
朝中大臣皆以华芙蓉温良贤淑、举止大度,将其推封为皇后。
然而日复日,那温和的面具终于露出本性。
十二岁那年,他终于知道。原来,他的生母文妃,便是华芙蓉使了手段,指使人将“巫蛊小人”放在母亲的床下,致母亲被打入冷宫,后生生抑郁而死。
如今他半卧床上,也得益于皇后的“功劳”。此恨,他定是要一件件,血淋淋还给她的!
想及此,陆渲不禁暗暗握紧了拳头。他冷冷地盯向阮姝那小小的背影,手上的拳头不禁握得更紧了些,仿佛就要把那小小的人捏碎在掌心。
“滚!”他从床上缓缓起身下床,字字如针,“本王从不留没有用处的人,你也一样。”
无用之人?
夫君是这个意思吗?
阮姝的心,好像被生生剜了一下。手中的碎片,随着她心中剧烈的颤抖,生生在掌心,划开一道鲜红的口子。
“夫君不喜欢姝姝吗?”阮姝眼含一汪清泉,琥珀色的眼眸,像是被水洗后般的清透明亮。
望着那掌心滴淌的鲜血,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没有用处。
泪眼低眸,那滚烫的泪珠,便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晶莹的泪珠,跟着一滴滴艳丽的鲜血,在她那白色裙摆上,渲染出触目惊心的红白小花。
“……”又哭了!
陆渲的剑眉紧蹙。冷眸指向她的衣裙。
轻凝了一口气,重重吐出。
那艳红的鲜血和似乎无休止的眼泪,搅得他心头烦躁!
他闭目,轻笑。
喜欢?
什么荒谬的问题!
从他的话语和行为中,他对她的厌恶应是显露无疑,谈何喜欢?
真是蠢钝之极!
狭长的星眼微抬眼,他懒得再去看她。声音低沉,压制着几分不耐和火燥,“是,本王不喜欢爱哭的女人!”
阮姝擦了擦眼泪,琥珀色的眼眸子忽闪明亮,一脸期待投向陆渲,“姝姝不哭,夫君就会喜欢姝姝吗?”
陆渲阴冷的脸沉沉,不知不觉吐纳了一声长气。
他这又在跟一个傻子计较了!
陆渲不再言语,凤眼森冷,只若有似无瞥了一眼阮姝。
只见她的白色裙摆上,已经被血迹沾得斑斑。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对退至一边的邢磊道,“还不快把她带下去处理。”
邢磊微微一愣,处理?
陆渲瞥了一眼方脸木雕的邢磊,看到了他眼底微闪的杀意。皱眉扶额,沉默片刻,又复道,“带下去给王嬷嬷。”
—
晋王府西厢内。
“王嬷嬷,是不是姝姝的手艺不好,夫君才会不想吃姝姝做的?”
阮姝乖乖地坐在凳子上,鼻尖还带着哭过未消的通红。她将头埋得低低的,有些颓丧。
她真是个没有用的人,一点点小事都做不好。
“小姐做的,怎么会不好吃!”琴儿心疼地看向阮姝红肿的手心。那手心处,还滴着鲜血。琴儿一肚子怨气,却又不好发作。
一旁的邢磊却依如木刻,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一五一十,“那是我见过最黑的白粥。”
琴儿愤愤地吐了一口气,翻了一个白眼给邢磊,“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分明长着一副鱼目珠子,怎么辨得出黑白!
“是姝姝做得不好。”阮姝低下头,气馁道。
“王妃,疼吗?”一旁,王嬷嬷低头,专心为阮姝上着药,眼里是满满的心疼。
“不疼。”阮姝抿了抿嘴,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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