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密会约在离两人家都远的地方,有时一起跑步,更多时一起读书、写作业。
万子星利用假期时间刷完了数学、物理、化学各一本题册,并不都做,而是做贺语宙圈出来的部分,凡出错都由贺语宙圈同类型题重练,还要根据遗忘曲线定期复习。就像田径教练为他制订体育计划,学习上他也有位教练,贺语宙刷完一本就把里面该做不该做的标出来,整理做题顺序,交给万子星。
他还会检查万子星的作业,或盖住答案让万子星口述步骤。贺语宙做学闹时有多荒诞,做学神就能有多认真。当然他也不白付出,明码标价,总在万子星感动时讨亲。
万子星倚在他怀里,轻轻抹了下红痒的唇,说:“贺语宙,这不公平。”
贺语宙餍足地舔过唇齿,闻言不太开心。
万子星微垂着头,“我光享受了,对你不公平。”
贺语宙才明白他指的享受包含什么,心情畅然一扫,抱住他的腰,“那说一亿遍你爱我。”
万子星微微侧脸,就贴着他的唇蹭过去,“这得说到哪辈子?”
贺语宙笑道:“直到你说完,你几辈子都得跟我绑在一起。”
万子星食指按了按他腕骨的骨节,状似无意地说,“那我留一遍,一直都不说。”
万子星很少主动讲情话,开口则必“于无声处听惊雷”。贺语宙把笔往桌上一扔,拧着万子星的头转向自己,感到对方占据了自己全部的意识与灵魂,双双闭上眼睛。
寒假稍纵即逝,再开学时拱照高中不会再有贺语宙的身影,实验(1)班又考在(2)班前面。
常青的案子开庭了。
虚开发票、被迫协助偷骗税等数罪,在律师争取下,拿到了她所有从轻从宽的情节,判刑三年缓期三年,并处罚金5万。
开庭旁听的还有陈熙,她来见证成飞白的结局,为年轻无知的岁月画一个句点。当判决书宣布,陈熙没有看向那个男人,她发现自己怀念的是开烧烤店赚取幸福生活的自己,热情向上,经历任何问题都想着如何解决,而不是怨天尤人。
成飞白罪无可恕,配不上那个最好的自己,但她应该以最好的自己生活。走出法院庄严的大门,正迎春光,她才28岁。就算88岁,也应该按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
常青疲惫不堪地回到森森鲜果的家,沈媛和常威都没有提跟案情有关的字眼,只是劝她好好休息,再做打算。
缓刑不等于不用坐牢,必须定期向社区矫正机构报告,换工作或外出也要先获得批准。常青应该回到户籍地,也就是万嵩的那套房子,不过那套房正在出租,还差四个月到期。
这四个月内她只好暂住在森森鲜果。配合律师调查时,她主动归还了一部分款项,再赔5万,她手里的钱已经不多,还要给万子星留生活费,能省则省。她必须要解决工作问题,没有哪个用人单位愿意要有犯罪前科的会计,她休息的几天内,一直在招聘网站上发简历,文员、收银、保洁,只要工资能准时准点发,不考虑别的。
两居室进行了新分配,沈媛和常青住在常纾那间小屋,万子星和常威睡主卧。
沈媛察觉到,常青正在用一种新焦虑分散前一种,来不及整理状态就急着踏上新征程。她借睡觉的时候疏导常青。
“人生是漫漫长路,难免磕磕碰碰,细想一下,我们也算平安。小纾和子星都长大了,法院判决也基本公正,小姑,你可以停下来,想想未来的路怎么走再出发。”
常青连铺被都一副慌张无措的样子,举头说:“不行呀。”
但是什么不行?她说不清。
时间悄然丢下人仓皇逃走,她才慢慢说:“我得为星星打算,他以后上大学,钱是少不了的。”
“你攒下的那笔钱,省省也够了。”沈媛温声细语地说。
“可星星是男孩子,他得成家娶妻,买房和彩礼的钱又在哪儿呢?”
沈媛想到万子星和小贺交往的事,心头聚起一座山,不敢在这时开门见山,迂回地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一味压垮自己也不是长久计。”
“我不逼自己能怎么办?有谁会帮我们母子俩?”
“小姑,你这话就伤人了,”沈媛仍旧软言软语地说,“难道我们一家人不是在尽力想办法吗?以后子星若是用钱,十几二十万的,我们还是能搭把手的。”
常青突然崩溃地哭了,扶着沈媛的肩膀,“我口不择言,舅妈,你别跟我计较,你知道我……”
沈媛顺着她的背拍了拍,她们妯娌间关系不错,像好姐妹一样经常说贴心话。“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告诉你不要急呀。你就是太心急,总想做出一番事业,殊不知病急乱投医,才被成飞白那样的人钻了空子。”
常青卧在她肩头,痛哭不已,“我不怕吃官司,蹲监狱也行,我就是心疼星星,他因为我考公的路也堵死了。工作上我帮不了他,真想为他多存点钱,以免他到社会上,像我一样……我还怕他遇人不淑,别像我……”
“子星很稳重,比小纾强。”沈媛踌躇不定,打算先给常青打一剂预防针,“子星有个不错的朋友,这次请的律师是托了那位朋友。”
“是小贺吗?”
沈媛轻叹一声,避开她的眼神,掸了掸枕套上不存在的灰尘,“他们,太要好了。”
常青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星星能交到好朋友,也不用总想着于归。我也得感谢他。”
“我们替你谢过了,寒假时小贺来家里过年,跟子星和小纾玩。”
沈媛在说与不说之间煎熬,知情不报,以后闹到不可开交定然有自己的责任,但现在的常青对自己的事都一团乱麻,还是再等等。
“小姑,你别急着找工作,在家休息,陪陪子星。”沈媛心忖,最好还是让常青自己发现,以免她开口惹嫌。
“好吧。”常青把被子撩到胸口,“最近给我回信的工作都一般,税后工资才3千多,倒是能双休。我听你的,先在家想想。”她连续几晚睡不安稳,有时甚至睁眼到天亮,吃安眠药也不奏效。
“我看男人的眼光真差……”常青说着,烧红的眼珠如火焰洞不断淌下灼泪,枕巾打得湿热一片。
沈媛对着她侧过去的背影,拍了拍她的胳臂说:“错不在你,只是得擦亮双眼,人心之恶防不胜防。晚安。”
“唔。”常青抽出一张纸巾,卷在手里。长夜对她来说无穷无尽,白日她也是让自己忙起来才尽量避免去想曾经的是是非非。感情的决口一旦倾泻就是毁灭性的,她不单想到成飞白的利用和陷害,还会想到万嵩的背叛,怨怅蓄积,铸成仇恨。
她翻来覆去地难受,就起来看看主卧里睡着的儿子,替他掖掖被角,儿子是她全部的希望。在她半生凄酸徒然地劳作后,回头也就只有这个听话的儿子是唯一慰藉。
她不能再把希望放到陌生人身上,要为儿子打拼下半生。不知不觉,她又把希望全压在儿子身上。
万子星欢然看到常青出现在家里,有时给他做几道爱吃的菜,有时陪他写作业,虽然他早已不需要别人在身边督促,但是妈妈在又是另一种安心。
万子星手机里一个叫“熵减奇迹”的人总是跟他发消息,有时还躲到厨房或楼下打电话,常青问了,得知那是贺语宙。
“你们不是天天都见面吗?为什么回家还频繁联系?”
万子星上了楼梯,脸颊带着粉色,手抓在楼梯扶手上触电般微微瑟缩,他还没收起笑腔,“他转学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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