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吴老五一脸春风得意,一路沿街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回家。路上见到神色惊慌的邻里,不忘扬声吆喝两句:“跑这么快,急着去投胎啊?”
对方匆匆离开,并不搭理他。
吴老五一反素日的火爆脾气,乐呵呵继续往家走,看天是天,看地是地,看路过的大黄都有几分眉清目秀。
直等到了家门口,他看着上面半悬半挂的锁,挠头狐疑道:“家里进贼了?”
推开门,一脚迈进去,他的人便被左右各伸来的两双手死死摁住,一截麻绳套在他脖子上,从上绕到下,捆了个结结实实。
吴老五这才从美梦里醒来,瞪着身前穿公服的人咆哮:“你们干什么!我犯什么法了我!”
衙差冷笑道:“留着这话到公堂跟县令大人说去吧。”
*
衙门公堂。
吴老五一脸怨愤不服,朝堂上大声呵斥道:“我不过旷了个班,至于被这么五花大绑?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许文壶命人将昨夜所发生之事向他阐述一遍,包括黑牛的死状,死亡地点。
吴老五这才目瞪口呆,双腿止不住打起哆嗦,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许文壶观察着他的表现,声音沉稳严肃,“你说实话,昨日入夜以后,你到底去了何处。”
吴老五头低着,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
在许文壶再三催促下,他才从嘴里磕磕绊绊挤出一句:“小人昨夜……昨夜在家睡觉,睡得太香,忘了外出上值。”
在堂外围观的赵大突然便要冲进来,被衙差拦住,便扯起嗓子吼道:“你撒谎!就是你把我儿子给害了!你平日见了他不是吹胡子就是瞪眼睛,凶手就是你!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吴老五生被吓哭,无力解释道:“不是我啊赵大哥,我脾气再是不好,我哪里能干出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我不敢啊。”
许文壶皱眉,温和清俊的脸上已堆积不悦:“事已至此,你还是不愿说出实话吗。”
吴老五只是哭,不肯回答。
“来人,上夹棍。”
“小人招!小人现在就招!”
吴老五磕头连连,忙不迭道:“小人昨日夜里之所以没有去上值,不是因为在家睡觉睡过了头,是因为……因为……去了城西头的钱,钱寡妇家里……”
他的声音越到后面越低,但还是被全场人一字不漏听得清清楚楚。
场面顿时诡异的安静。
许文壶将名衙差唤到跟前,小声道:“即刻前往钱寡妇家中求证,此时尚不知真假,事关人家清誉,不可大肆声张。”
“是,大人。”
……
膳堂。
李桃花双瞳颤动活似地震,不可思议的对面前衙差道:“什么?吴老五和钱寡妇?真的假的?”
“嘘,小点声,大人不让我们往外说。”
李桃花正要点头,许文壶便从门外走来,衙差见状连忙开溜,只有李桃花原地不动。
李桃花抬头见是他,脸不慌心不跳,张口便问:“怎么样,可审出什么线索?”
许文壶摇头,走到她对面坐下,清润的声音颇为疲倦,带着淡淡的哑,“钱寡妇证实了吴老五的说辞,他二人昨夜确实是在一处,钱寡妇的邻居也可为她的话作证,吴老五到了以后便一夜未出,的确没有作案时间。”
李桃花也不由头疼起来,“那凶手会是谁呢,他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会对一个狗屁不通的小孩子下手?”
这时,兴儿端着饭碗从打饭窗口走来,一路上脸色都苍白,坐下便忍不住干呕。
李桃花打量着他的样子,冷嘲热讽道:“瞧你这点出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至于吗。”
兴儿顿时张牙舞爪,将碗往她面前一推,“你了不起!你有本事把这碗云吞吃了再说。”
李桃花瞧了眼,只见那碗里的云吞个个浑圆,包裹肉馅的面皮皱皱巴巴,酷似人的脑仁。她胃里瞬间翻江倒海,低头一并干呕起来。
兴儿边笑边吐,“呕……让你嘲笑我……呕……”
许文壶本就匮乏的食欲此刻彻底消失殆尽,他温声道:“好了,都别闹了。兴儿,我前两日吩咐你寄出的书信可已办妥?”
兴儿顿时笑不出来了,吞吞吐吐道:“坏了公子,我给忘了。”
许文壶意料之中般地叹了口气,“现在也不迟,快去吧。”
兴儿正愁吃不下这脑仁云吞,闻言立刻跳起来跑了,脚步比兔子还快。
李桃花干呕完一通,扶着桌子虚弱道:“书信?你是要跟家里人报平安吗。”
许文壶:“非也,此地药价奇高,已违反朝廷律例,我在书信中将情况阐明,静待上级指示。”
李桃花本来心中被激起一丝波动,想到什么,心又止不住沉下去,将脸伏在手臂上,闷闷地道:“许大人,如果全天下当官的都跟你一样就好了。”
她抬头,看着许文壶那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哼笑了声,一时没忍住,伸手捏着他的脸颊道:“一样的傻,一样的笨。”
少女浑身馥郁,连指尖都萦绕着清甜的女儿香。
许文壶着起急来,脸上晕开大片羞恼的红,却连抗拒都斯文,抬起的手又落下,垂眸轻声提醒:“李姑娘快松手,男女有别,被人看到……不好。”
李桃花却变本加厉,另只手也捏了上去,一边一个揉拽着那白皙的脸皮道:“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哎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长这么白净的?你小时候一定没有下地干过活儿吧?”
许文壶脸红到脖子根,“李姑娘你快快松手,你再这样,我,我就要跟你生气了!”
“那敢情好,来,狠一个给我看看。”
*
王家后宅。
虫鸣起伏,山竹草树围绕太湖石的山子,山下是极宽一个锦鲤池,池塘上修有水榭,屋檐阁角皆是江南样式,十分风雅。
王大海在水榭中慢走踱步,手里是许文壶阐述天尽头药价乱象的亲笔公文。按道理,这封文书今日下午便出天尽头,不到七日便能抵达所辖知州的手上。但既落到他的手里,这公文便犹如石沉大海,再也别想出天尽头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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