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雅城的锦绣会复赛显然比锦泾镇初赛的规模大得多。
陆元珍看着这呈半包围状的看场,心中惊叹。
在没有大型机械装置协助的情况下,这足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场地算是将劳动人民的智慧和能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只可惜眼下的观众席只有零星入座,怕是要等着作品揭幕和裁判裁定那日才有机会看到人声鼎沸的盛况。
参赛的绣娘从半圆形的赛场边缘入内,与对面的民众入场位置分流。
入口处安置了负责核对绣娘身份的人员。
绣娘们一一拿官衙开出的文书,兼之路引等可以证明身份的文件给予那人核对。
日头炙烤着湿漉漉的地面,温度倒是并不高。
陆元珍兴趣盎然地看着半圆形赛场中央的平台,核对完身份的绣娘皆由入口处候着的丫头们引到那平台上,远远看去,还能依稀看到平台上有十来个穿着官服端坐着的人影。
虽然比赛还未正式开始,眼下并未有什么热闹的场面,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完的。
想来这都是官衙负责操办赛事的官员,来此为赛事的开幕撑撑场面,再同绣娘们说说参赛的注意事项和勉力的话,应当就差不多了。
陆元珍随着队伍的移动而慢慢朝前迈进,目光挪移间,却是骤然又望了过去。
只见前头由人引向看台的那名女郎,不是陆忆曼又是谁?
陆元珍错愕地看着陆忆曼的背影,直到那身影越来越小,看不真切了才将视线拉了回来。
怎么回事?
锦绣会复赛不都是各州府初赛的魁首才有资格参赛吗?
陆忆曼怎么会在这里?
“诶!那边的,分一队人过来,速度快点!大人们都在等着呢!”
陆元珍心中惊异,还没来得及想清内里的关窍,却听前头负责核对的人员高声喊了一句。
她前面的女郎便走出了队伍,朝着刚添置的桌案那儿走去。
陆元珍只得先收敛心神,先将报名的事情落实了再说。
.
队伍一分为二之后,速度果然快了许多,陆元珍随着引领走到了看台上。
十来个官员依次排开,坐在面朝着半圆形看台的椅子上,上头支开的篷布帮他们隔绝了日光和雨水的侵扰,空气中除了雨后带着泥土味的青草气味,还有茶茗的清香。
那由红布盖着的桌案上,除了清茶,还有糕点水果,只可惜看那完好的摆盘,似乎并未能得到这群官员的青睐。
陆元珍简单地扫了一眼平台的布局,视线便顺着绣娘的队伍,不自觉地开始寻找陆忆曼的身影。
“噤声——”
前头冒出一个二十来岁的女郎,身穿束身的劲装,神情肃穆,当即将场上时高时低的细语给捻灭了。
“此次锦绣会复赛,为时十五日,每人一间屋子,最多可带一个仆人。待会儿每人自行过来领牌子,仆人到堂屋前,需要搜身检查,以防夹带……”
这名女郎说了一通注意事项的关头,陆元珍也再次确认了陆忆曼的所在。
她与身旁的人并无交流,想来是孤身前来,这里也并未有陆孟婷的身影。
这其中必有猫腻,陆元珍却一时拿不准是否要在这时候冒出头来。
毕竟对方既然有底气站在这里,背后想来有足够支撑她的势力。要是这会儿贸然行动,就怕不仅没将人违规参赛的事情敲实,反倒惹了一身腥。
“……所选着衣女子或男子,若是除绣娘与奴仆之外的人,便只能在赛事最后一天才能进入内场。违者取消参赛资格。”
洋洋洒洒的一通话语落下后,那女郎又侧过身去,示意众人看向桌案后的官员。
没人急着开口,片刻静默后,居中坐着的那名官员这才在诸位绣娘们的注视下缓缓开口。
“这场比赛由身份尊贵的弘玉翁主监赛,你们往日如何顽劣,这段时日需得……”
陆元珍听了一阵没甚内容的官话,终于在日上正中前结束了这草草组就的开幕流程。
既然决定观望一阵,陆元珍便不再关注陆忆曼,没有发现对方离开前朝她身上投来的视线。
仆人在核对身份和搜身后,统统都挤在了半圆形赛场的后头。
那儿有一排堂屋,算不得奢华精致,但至少干净整洁。
陆元珍一眼便找到了里头背着箱笼的荷花,她过去领了人,跟着丫头的指引,按照报名的顺序,认领了一间屋子。
“东家,一切都还顺利吗?”
荷花轻柔地问着,手上的动作不停,一进屋便开始收拾屋内的布置,将被褥和毯子换成自带的,屋内原先有的被褥都搁到了外间的小榻上。
这屋子里一应家具尽全,竟还有个梳妆台供绣娘们梳洗,算得上是尽善尽美了。
陆元珍很满意。
“顺利,就是听人念叨几句,算不得什么。”
荷花听到这话,抿着嘴笑了,又将不久前的事情告知陆元珍:“您前脚一走,后脚汤大哥就回来了,我那会儿急着赶过来,便只听了个首尾,似乎是盼盼的爷爷找着了,就在城外的一间破庙里,他正要找两个帮手去将人抬回来。”
陆元珍:“抬回来?”
虽然有筠盼的指认,但孩子的记忆在离开了本就不熟悉的荒路后变得越发模糊不清了。
在锦绣会开始之前,汤书巧便在伶雅城附近找了几日。
毕竟对这地界不熟,城外头局势一日比一日紧张混乱,汤书巧的那张利嘴就算是磨破了,找人的速度也快不起来。
虽说眼下找到人了是件好事,可‘抬’这词可不大吉利。
荷花将被褥铺平,又回转身子去检查衣柜干不干净:“是啊。不过我想,可能是饿的吧。老人家一把年纪了,遇到这样的灾年,又赶了一路到城外,想来正是身子骨撑不住了才让盼盼独自外出。”
筠盼那把子鸭公嗓日渐好转,到后头与荷花混熟后,便将那日的来龙去脉倒了个干净。
按照她的说法,她只是想用玉镯子去换点吃的,没成想镯子被人夺走了,那人还不给吃的,她便抱着人家的腿不让对方走,想不到差点被对方给掐死了。
荷花对有着这般颠沛流离经历的筠盼疼惜有加,这几日在荷花的精心照料下,筠盼的脸色总算有了好转。
这孩子也正是爱说话爱动弹的年纪,在脱离了阴郁压抑的氛围后,日日用那把粗粝的嗓音追在荷花后头说话,连带着荷花的话都多了不少。
陆元珍乐见其成,但还是有些担心荷花到时候会对筠盼这孩子不舍,但这时候说这点又好像太早了,她想了想,终究没有再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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