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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像一把钝刀，把紧绷的空气“哐”地切断。
同学们纷纷走出教室，脚步声在走廊叠出一层饥饿。
丹小同把书啪的合上，站起身，推了推旁边还在睡觉的周特，“喂，醒醒。”
“再睡食堂的红烧排骨就只剩汤了。”
周特眼都没睁，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语气带着没睡醒的困意：“你去吧，小爷到时候去超市买点东西吃，不用管小爷。”
“那行，回来给你带饭。”
“嗯。”
安静的教室里，没有任何躁音。
周特眼一闭，彻底睡过去。
……
等周特起来的时候，班里已经没有人了。
窗子把午后的光切成几截，落在空荡的课桌上。
眼前的视线被卫衣帽子挡住大半，周特伸手把帽檐扯下去。
阳光猛的从窗外照进来，刺的他忍不住眯起眼，睫毛在视网膜上投下一排细碎的针影。
窗外的穿堂风吹了进来，呼地掀翻他额前碎发，脸上残余的睡意被风吹得消失不见。
周特站起身，去上了趟厕所。
五分钟后，他甩着指尖的水珠出来，水珠被阳光照得象碎玻璃，一路溅到裤脚。
他眯眼看了看食堂方向，又掉头拐向超市。
自动门“嘀”地一声，冷风扑面而来，胳膊上被激起一粒粒细小的鸡皮疙瘩。
周特搓了搓胳膊，迈起长腿走向熟食区域。
……
指尖在冰柜玻璃上短暂停留，凉意渗进指纹。
全麦面包和鸡蛋被放到收银台，黄白颜色单调得像没睡醒的早读。
酸奶瓶身蒙着雾，他却在旁边那排冰美式上停住视线。
黑色罐体，水汽凝成细小的水珠滚落。
班长，应该喜欢喝的吧？
不喜欢怎么办？
算了，打不了小爷自己喝。
犹豫不到半秒，他把酸奶推回冷柜，抓起一罐冰美式扣在掌心。
“一起。”
从店员手中接过，塑料提袋的细绳勒过指节。
他单手勾着袋子，另一手已经撕开全麦面包的透明袋。
热气刚被冷空调抽走，面包带着干燥的麦麸味，一口下去，唇边簌簌掉渣。
周特边嚼边往教学楼处走。
在路过高二（1）班时，脚步慢下来，下意识往里看。
高二（1）班的后门大敞，空气里混着崭新的涤纶味，像刚撕开的塑料膜，带着刺鼻的干涩。
教室里闹哄哄的，崭新的军训服被抖得哗啦响，墨绿布料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周特把手中的酸奶喝完，扔在门口的垃圾桶。
啧…忘了，还有军训这事。
周特快步走向班级，推门而入。
苏以弦抬头就跟门口的人对上视线，看见他手里惦着的冰美式，眉梢极轻的挑了一下。
周特蹲到他旁边，随手扒拉箱子里那团墨绿。
“这军训服真丑，”他啧了一声，用食指勾出自己那套，“我都不敢想穿上有多……”
话没说完，苏以弦已经把他那件抽出来，卷成一卷，塞进他怀里。
指尖擦过周特的手背，凉得像刚从冰柜里拎出来的。
周特下意识攥紧衣服，却听见苏以弦低低地笑了一下。
“好丑……”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周特还是捕捉到了。
那尾音里带着一点点幸灾乐祸的颤，像羽毛扫过耳廓。
周特把军训服抖开，墨绿色布料“哗啦”一声摊在两人之间，像片蔫头耷脑的芭蕉叶。
他眼尾弯出一点坏笑：“丑吧？”
苏以弦没抬头，只把箱子里的最后一卷衣服码齐，指尖在布料褶皱上轻轻一点，语气淡得像划过纸页的风。
“眼瞎？”两个字落地，连停顿都省了，却带着一点“你怎么敢问”的嫌弃。
周特被噎得笑出了声，把手里的冰美式递过去，“喏，给你。”
苏以弦有些意外，“你自己买了不喝，给我？”
“本来就是给你买的。”周特耸了耸肩，语气吊儿郎当，垂着眼没看苏以弦。
苏以弦指尖在罐口处停了一秒，冰的发麻，却没有立即接。
他掀起眼皮，眸子里闪过极短的讶异，随后又恢复那副淡淡的模样。
“行，谢了。”
他接过，指腹擦过周特的指节，凉意顺着皮肤一路窜到耳后。
周特下意识把手收回，抬头瞄了眼苏以弦。
纸箱子里的军训服早已被领完，苏以弦站起身，拿着军训服回到座位。
——
上午八点整。
操场被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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