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成玉换上了另一套小厮打扮的衣裳。
今日是新一任掌管教坊的太常卿上任的好日子,几乎大部分官员都会前来贺喜。
段成玉也是找准了这个机会,才会溜出去。
他打算就借用来往官员小厮的身份混进去。
宴会人多眼杂,段成玉跟在前来贺礼的人群里,一副小厮模样,低着头,倒不显得突兀。
他打算就此机会,混进去,然后回到后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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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临立于天之一号阁楼的二楼回廊上,廊上的风倒是格外清凉,她身上那件正红鎏金的宫装衣摆随风而起,金线绣的缠枝莲在她的袖口,裙摆处流转。走动之时,那缠枝莲栩栩如生。
她身上并没有过多的配饰,只斜斜插了一支赤金点翠步摇,她停下脚步,双手交叠搭载二楼的木栏上,望向楼下人来人往的场景,步摇流苏轻扫过耳际,额间金箔的海棠花钿在天光中泛着细光。
即使不笑,那双狐狸眼也有着勾人的弧度。
今日的她这一身穿着,贵气不敢言。
楼底下人来人往,不少小厮端着贺礼往前走去。
秦昭临余光中看见一个清瘦的身形,正想要看清其长相。
一道声音打断了她:“小九,你怎么也来了。”
秦昭临回首,一位高大威武的玄衣男子走了过来,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庆帝的第七子,秦承立。
再次看向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秦昭临收回视线,唇角微勾:“七哥。”
秦承立站到她身侧,同她一起看向楼下,调侃了道:“这符骏才的人缘可真不错啊,就连我这许久不出门的小九儿也过来贺礼了。”
符骏才正是今日新上任的太常卿。
秦昭临娇嗔:“那还不是七哥你的人,我自然是要给点面子的。”
秦承立看似不经意提起另一件事:“听闻你在教坊看上了一个乐师?”
秦昭临尾巴收的再干净,也是会有人捕捉到这一蛛丝马迹。
她也不否认:“是。”
教坊这方势力,四皇子和七皇子都想要争夺,里面会有秦承立的人手,她一点也不意外。
这一世有她的帮助,提前让人挑了四皇子那边准备的人的错处,这处教坊才会落在符骏才的手上,也就是她的哥哥的手上。
要知道,那符骏才在前一世与这个位置可是失之交臂啊。
前世时,这处教坊可是落在了四皇子的手上,段成玉后来不知出自什么原因才会成为四皇子的手下,可是给他们使了不少绊子。
秦承立调侃了一句:“要不要给你送到公主府去?”
秦承立显然还不知道,她看上的那位乐师的身份。
秦昭临垂眸低笑:“这倒不用,我有其他安排。”
秦承立也不勉强,他妹妹也是长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那边宴席要开始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他先秦昭临发出同行的邀请。
秦昭临摇头:“不了。”她可是还有其他安排的。
每日都要来这里等段成玉抚琴,今日也不例外。
秦承立也不勉强,自个去了。
秦昭临坐在窗边的小塌上,不断摆弄姿势。
她今天这一身可是精心打扮过的,这件衣裙也是新做的,早上的时候,梳头的宫女给她弄了好几款发型她都不满意,最后还是翘怜实在是看不过眼,亲自上手帮她梳了。
她摸着头上垂下来的流苏。
还是翘怜懂她。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眸色黯淡了一瞬间,再次抬眸,眼底尽是冷意。
伤害翘怜的那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秦昭临倚在窗台前,入门的屏风早就被撤走。
她精心设计的这一步骤,就是为了让段成玉进来时,第一眼看到她,就惊艳住。
这应该还是她第一次在段成玉面前穿女装的样子。
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秦昭临的手很快就麻了。
秦昭临将手从窗台上拿下,一种蚂蚁此绕的感觉传遍整个手臂。
她揉了揉发麻的手。
段成玉怎么还不来。
往日这个时间点,他很早就过来了。
她嘟囔着,再次看向窗外:“如今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了,人怎么还不来。”
会不会是今日宴会耽搁了,按理来说,段成玉是她的指定乐师,陈教头应该不会让他去宴会上吧。
发呆之余,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秦昭临思绪回神。
门重重地被推开,秦昭临抬头看去。
是翘怜。
翘怜发丝凌乱,几丝墨发粘在鬓角出,一副气喘吁吁地模样,像是跑了很久地模样。
翘怜不是留在了公主府吗,她怎么来了,还怎么着急。
秦昭临坐直身子,一俩不解地看着翘怜。
翘怜累得连话都有点说不出,她一路赶来教坊,可是用了整整一株香的功夫。
翘怜让开一个身位。
秦昭临这才看到翘怜身后跟着的另一个人。
同样也是气喘吁吁,不过看上去倒是比翘怜好了许多。
是陈教头。
秦昭临记住了他,知道他掌管段成玉的教头。
她可是还特地交代过他,可是要好好照顾段成玉。
段成玉今日迟迟没来,难不成是出了什么连陈教头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事?
秦昭临目光低沉,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眯起来。
陈教头与翘怜相比,到底还是好上一点。
他甚至来不及擦一把头上的汗,将段成玉逃跑被发现的事情,三言两语说出。
要是只有他知道这件事就算了,但他甚至都还不知道这回事,谁把这件事直接捅到了总教头那里去。
他都还没有来得睡醒,就被总教头从床上拽起来。
甚至都来不及打掩护。
他知道后,赶忙趁着总教头不注意,跑到公主府去,只是没有想到今日十七公主早就出府了。
只能跟着翘怜又赶回了教坊。
平时逃跑这件事还好,今日可是新任太常卿上任的好日子。
发生这样的事,肯定是要严肃处理,也不知道此时段公子那边怎么样了。
他只能不断祈祷,希望行刑得慢一点,要是段成玉那边伤了一根汗毛,十七公主断不会轻绕他的。
刚才有人来报,段成玉已经捉拿了。
陈教头只是一个小小的教坊教头,除了管制手下的乐师舞妓,就没有太大的权力了。
秦昭临拂袖而起,动作急躁,面前桌子上的棋子洒落一地,黑白分明的棋子砸在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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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血肉模糊的一片,板子一板一板拍在他身上。
眼前似乎浮现了母亲泣血的面庞,还有父亲,大哥,二哥他们……
他们身上鲜血淋漓,但是都是一副焦急的模样。
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
段成玉趴在板凳上,想要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此时一抹红色的影子措不及防闯入他的眼眸中,像天上不可直视的太阳,刺的他睁不开眼。
这又是什么?他神志不清地想。
随机是一声怒喝:“住手。”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来了。
与此同时,他终于听见了母亲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在说:“不要睡。不要睡……”
他的意识一下陷进黑暗。
意识在黑暗之中不断沉浮,他奋力挣扎,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开。
似乎一个温凉的东西贴在他的额头上,他浑身的燥热似乎一下少了许多。
他的呼吸平缓下来,他想要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迷糊之间,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怎么样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了她的问话,太长了,他听不进。
那道声音似乎又说了些什么,段成玉努力想要听清,但是一直有个讨厌的声音在开口。
能不能闭嘴,他们吵死了,他都听不清那道熟悉的声音再说什么了。
那个温凉的东西很快从他的额头上撤走。
他甚至还有点留恋,不要走。
但是太痛了,他的意识再次陷入黑暗中。
秦昭临收回手,他的额头还是很滚烫一片,已经烧了一晚了,还没有退烧。
她看向正在写着方子的凌太医,心中一阵烦躁。
简直就是庸医,这点烧都退不了。
专心写着药方的凌太医后背发凉,似乎是察觉到了九公主的能把他刺死的目光。
擦了把不存在的汗:“殿下,他身体太虚弱了,实在是不适合喝猛药,不然的话有伤根本。”
秦昭临闻言,只能断了叫凌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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