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肖听了这话一愣,却见慕涵握着酒杯、神色淡漠的样子,却有几分像那个男人:“北境如今看着和平,但这就能代表以后再无战事?能代表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不会主动前来侵略我们吗?小白你要知道,如果无法签订四方和平协议,北境就随时都有战争再起的可能,只守不攻绝非护国之上策。”
慕涵看着白肖的双眼:“而想让百姓不再受战争之苦、安稳度日,最好的办法绝非按兵不动,而是要主动掌握先机,这一点,我想都督不会不明白的。”
白肖微微皱起眉:“掌握先机?难道挑起战争就算是掌握先机吗?”
慕涵淡淡地摇了摇头:“不,这不是挑起战争,这是为了一统四国大业,必须要做的一步。”
闻言,白肖彻底一愣,半晌才说道:“可是我听说,昨日都督那话的意思,分明就是不想出兵,又谈何一统四国……”
“都督不是不想出兵,”慕涵沉沉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都督是缺少一个名义,一个可以让我们名正言顺、出兵的名义。”
看着白肖彻底愣在原地的模样,慕涵却叹了口气:“小白将军,论行兵打仗你们这几位将军都是一把好手,但论治国策论、纵横之术,你们的确不如都督。”
她目光沉沉地看着白肖:“都督若无一统四国之意,早在当初西域前来联姻之时就该拒绝,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一旦拒绝西域的联姻,就无疑更加坚定了西北和西域的联盟,所以只有我们加入其中,才能让他们两个国家的联盟不再那么牢固,形成掣肘。”
“这天下乱局谁也不能置身事外,此事看似另有选择,其实却是独木桥,都督对此是心知肚明的。所以若是真如你所言,都督一心只为了北境的黎民百姓,那他只能、也只会选择这条路——赢了就是一统天下,输了就是马革裹尸。”
“这天下四国,终究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
这场酒对于贺廷几人来说喝得极为痛快,却是无人在意一直在角落里的白肖和慕涵,贺廷临走时还特意打包了好几样特色菜,虽然没直说,但谁都看得出来他这是要带给谁的,于是众人又是一番打趣,贺廷却笑着也不辩解。
分别前,白肖忽然拉住慕涵,神色不明地低声嘱咐她道:“小伍,我承认你今天说的话,的确是我从来没想过的,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一句。我们是军旅之人,不管你是何身份,也不管你来到这里究竟想做什么,只要你一直忠于都督、忠于北境,不做伤害他们的事,我们就永远都是兄弟。”
白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极其认真,慕涵心中也不禁肃然起敬,认真地对他抱了抱拳:“放心,都督是我的恩人,我伍明绝不会背叛于他。”
夜色已浓,几人站在夜市喧闹的街道上有说有笑,不一会儿就告了别各回各家。
这时,烟雨楼上一扇窗户被人悄悄打开,包间里灯火通明,一名男子正坐在窗前,望着街道策马而去、渐行渐远的娇小身影,清秀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冷笑,这才把目光收回到面前的棋盘上:“看来她在玉家军待得还不错,也就是这些心大的粗糙汉子能不计前嫌,明明发现她身份不同寻常,却又无人揭穿。”
他对面坐着一名男子,此时正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抬头笑着附和道:“属下那日去的时候,发现不仅是军中将士,就连苏慎也对她颇为重视,想来就算这些人知道她是慕家之女,也不会掀起多大的风浪。都督的这步棋依属下来看,怕是失算了。”
“阿洋,我这棋还没下完呢,你这结论下的有些太早了。”西北大都督——许孟皱起眉,手里的棋子被他拿在手里把玩着,却始终都没再落下。
谢洋笑得温和:“不知都督的下一步棋,要怎么做?”
“苏慎不就是想要一个出兵的理由吗?给他就是了。”许孟将手中棋子紧紧攥住,“而且,我不信玉家军里的人,能都不在意她的女儿之身。”
修长的手指张开,手中的黑子转眼间已化为齑粉,被风吹散落在了地上。男子拿出手帕擦了擦手,随意地将手帕扔在了地上,眼神却越发泠冽:“一个棋子换北境十万铁骑,也算不枉费我这十几年的对她的培养了。”
***
酒局散了之后,慕涵没一会儿就骑马回到了大都督府,刚一进门,就瞧见府里灯光并不明朗,显然是这府中的主人还未回来。
慕涵心里有些奇怪,对一旁的小厮道:“都督还没有回来吗?”
小厮低着头道:“回大人,都督还没有回过府。”
慕涵皱了皱眉,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策马朝着城外的军营而去,不知为何,她心中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只有见到那男人挺拔的身影才能放下心来。
很快,慕涵一路策马奔到了军营门口,她下马走向门口的侍卫,急匆匆地问道:“都督在哪里?还在军帐里没走吗?”
那侍卫见了是她,先是一愣,磕磕巴巴地惊讶说道:“伍大人您……您回来了!”
慕涵听了这话,再看面前的小侍卫满是惊喜的神情,她心中渐渐漫上的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不觉更加疑惑。
这时,小侍卫探头探脑看了看慕涵空空如也的身后,忽然一愣:“怎么没见大都督?您回来的路上没遇见大都督吗?”
“我为何会遇见都督?都督不是一直在军营里吗?”
小侍卫顿时一愣:“您不是给大都督送了信,说是怀疑南沙府那边情况不好,怕有中原匪人混入,特意带人前去探查情况吗?”
“探查情况?”慕涵皱起了眉,越发觉得事情有些出乎意料,偏偏此时酒劲有些上头,整个脑子昏昏沉沉的,一时没发现哪里不对劲,只急切地问道,“都督什么时候走的?带了多少人?”
“回大人,大都督大概走了能有两个时辰了,走的时候没带亲兵,大都督一向出门都是如此……”
两个时辰前……怕是都督那时并不知道她去喝酒了,快马飞奔两个时辰,怕是都快出了他们所在的北海府,入了南沙府边城……
慕涵此时已经没有耐心听他说完,转身连忙上了马,朝着城外的南沙府方向飞奔而去。
南沙府在北境十一洲中是和北海府相连的,因为北海府并不大,所以出了云洲朝南走不远就到了南沙府。
苏慎之所以敢独自前往南沙府,一是因为距离并不远,二是慕涵送来的那封信也的确是她的笔迹不错,就连行事作风也的确像是慕涵能做得出来的。所以,苏慎拿到这封信时并没有怀疑什么,心里反倒有些担忧。
直到一处即将进入南沙府的岔道口时,他稍微犹豫了一下。
黑夜中,苏慎仔细查看过地上马蹄的方向,是朝着更近的一条小路走去,于是他重新上了马启程,心里却有了些防备。
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果然,黑暗中隐约有人影攒动,苏慎目光一沉,下一刻手已经扶在腰间的佩剑之上了。
玄铁出鞘,剑光所到之处皆是一片血色,瞬间溅起一片片绚烂的血花,眨眼间却又消失了。
苏慎的武功到底有多高,这件事其实江湖上有个传闻,说他其实是前朝护国大将军苏澈之子,师承当时前朝少林大师无渊,所以武功路子也好、剑法也罢,练得都是正阳心法,走的也是稳扎稳打的路子,有人说至今武功能出其右者,天下不出三人。
这传言到底是真是假,恐怕只有苏慎一人最清楚不过了,只不过若是有心之人,以他出门不爱不带亲兵的习惯,也许就能猜到几分。
转眼间,玄铁的剑尖直指地面,血珠顺着剑峰缓缓流下,逐渐汇聚成一小洼血潭。
男人摸了把脸上的血迹,瞬间上马,回头朝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
倾盆大雨不邀而至,秋雨渗着侵入骨髓的寒气奔腾而来,冲刷着地面的血迹,渐渐变成一条可怖的长长血河。
闪电划过天际,余光映照在地上数十具仍未闭上双眼的尸身上,这些绝顶高手的尸体以各种奇怪的姿势铺满了地面,内脏流了一地,场面十分恐怖瘆人。
下一瞬,漫无边际的黑暗重新涌了过来。
慕涵边骑着马沿着路上的痕迹朝南沙府飞奔,边暗暗懊恼自己今天不知为何脑子转得很慢,都督走的时候没带侍卫就罢了,自己前来追他却也没带一个侍卫,出来了这么远才想起来。
慕涵心中十分自责,明明知道这是别人设好的局,要是都督真在路上出了事可怎么办?
慕涵越发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她今晚其实并没有喝多少酒,但似乎今晚喝得这酒后劲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