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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荒诞

小说:

便宜夫君带我衣锦还乡

作者:

盒盒waaa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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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县衙门的清正堂,一贯是寻热闹的好去处。负责判案的师爷方无畏生得一张威严黑面,百姓们因而对他很是信服,连声赞他“方青天”。

方师爷审案,必先让官吏提前三日贴榜公示;竖杀威棒侍立在侧的皂班们需浆洗熨平官服、打理胡须头发、给棒子上一层桐油。到了正审那日,里里外外围上三圈人,不乏有说书人、文士捧着纸笔临场,小吏们将之奉为座上宾,搬座上茶自不必提。

而眼下,方青天竟从主审台移去了左下首待审,从他的黑脸上瞧不出什么表情;倒是和他同席的捕头瞿老大,肉墩墩的身子挤在圈椅里,耷拉着嘴角好不委屈。

那位民告官的夫人佝偻着背跪在正中,抽泣了好一会。她正对面是新县官柳槿和,左侧是今日要告的官主,外头是嘈杂的议论声。妇人忽然害怕起来,她目光瞄到偏房内悠哉看戏的觉清,磕头道:“民妇恳请县令夫人同审!”

外头的百姓炸开了锅,候审的两位大人也急了。

瞿老大道:“你这贱妇,又想耍什么妖法!”

方无畏道:“岂有此理,一介白身如何审案,何况还是女子!”

柳槿和连拍几下惊堂木,无人理睬,他闲庭信步地踱到方无畏面前:“这清正堂的杀威棒,似乎只听方师爷的话?”

“大人言重了。”方无畏抿着嘴道,扬了扬手,一叠震天动地的“威武”声,总算让堂内肃静。

柳槿和站在妇人面前:“你为何有此等要求?”

妇人以额触地,悲恸道:“民妇受的罪,只有女子能懂。眼下审堂内皆为男子,凑热闹的也多为闲汉,民妇不敢说......”

方无畏怒视妇人:“女子皆为愚钝肤浅之辈,恐怕见你抹着泪哼几声,便全然信了你的胡话!”

柳槿和看着方无畏,忽而笑了:“方师爷此言,本官敬服。想必方师爷必是阅女无数,游遍花丛,否则从何而来这般结论呢?”

“你信口雌黄!”方无畏气得脸黑红。

“既然不是,本官便听你这妇人一言。”柳槿和向觉清招手。

觉清满头雾水,在柳槿和身侧坐下了。

“本官娘子若与本官想法一致,便实行;反之,则召集县衙内县尉、县丞、典史三人与本官复审。诸位可有异议?”

“柳大人真是小儿心性!”方无畏斥道:“待到下官洗清冤屈,还请大人不要插手刑狱一事才好。”

“那就借师爷吉言了。”

琐事厘清,开堂审案。柳槿和拍响惊堂木,“堂下何人,何事报官?”

“民妇娘家姓赵,夫家姓胡。家住风儿村。半月前,民妇白日里忙完农活,回了房倒头便睡。迷迷糊糊间,感觉有谁在摆弄民妇的腿。民妇心想是家里的死鬼,便没有在意,还在诧异这家伙比平时快多了。

“不料第二日起身,隔壁的敬二狗找来,说民妇男人醉了酒,昨儿个倒在他家院门口了,方抬进堂屋呢。”

胡赵氏抹了把脸恨道:“民妇才晃过神来,竟遭了采花贼了!民妇不敢跟男人说,只身来报了官,只求官老爷拿住贼人,别让他把此事挂在嘴上胡乱说。待民妇舍去脸皮详细说来,方师爷称线索太少,难以破案,这瞿老大便出个主意,要引蛇出洞。

“他们把我男人打发走,叫我孤身躺在床上,另埋伏几人在耳房,一旦那贼人下手,定叫他有去无回。民妇便问,该如何告知他们贼人已至?他们说,要等到贼人完事后,人证物证俱在,如此便辩无可辩。

“民妇心里不情愿,可又没法子。夜里那胆大之徒果然故技重施,他飞快办事后,民妇便咳嗽出声,谁成想呢,五六个壮硕捕快,抓不住一个采花贼!眼睁睁看那贼子翻窗逃了!”

瞿老大急急道:“那风儿村地势复杂,又逢毛月亮,丝丝儿光都无,如何逮得住贼人?”

柳槿和拍案,“闭嘴!”眼神落到方无畏脸上:“此等无理自损之法,方师爷当真采用了?”

方无畏道:“荒谬!这妇人好意思说,下官都不忍卒闻。街巷中最低劣可笑的话本也不屑抄录这般故事罢。”

胡赵氏激动道:“方大人说得好!这样的主意,只民妇这等无知村妇才听。民妇没办法,没办法啊!这些日子里,民妇夜夜梦见那两次被糟蹋的经历,民妇睡不着,也不敢睡!实在是受不住这折磨,拼着命也要告上他们俩!”

胡赵氏涕泗横流,朝着觉清磕头:“夫人,夫人,您能明白民妇的苦吗?”

觉清叹气,朝她略一点头。

柳槿和问方无畏:“方师爷有何说法?”

“赵氏,可怜你遭此不幸,这却不是你攀咬他人之借口!”方无畏正气道:“大人,那日赵氏前来报官,称她意欲隐瞒此事,亟需抓住贼人。至于所谓‘引蛇出洞’之法,乃是她自己提出的。她称那贼人熊心豹胆,每每其夫外出,皆来她院外徘徊,幸而她养一黑犬,贼子未曾得手。

“赵氏道可将犬带离,给贼人下手机会,我等派人埋伏院中,待那贼人出现,一举擒获便是。不料入夜乌云蔽月,那村子里无甚光亮,守在那的衙役并未发觉贼人已进入院子,赵氏在受侵犯时更是不曾喊叫,衙役如何出手?”

“你说谎!”胡赵氏膝行几步,“分明是你和瞿老大的安排!”

瞿老大嗤笑,“真如你所说,怎生就那般巧,咱们方开始施计,那贼人便上钩了?”

胡赵氏哑口无言,摇头道:“民妇如何知道?”

柳槿和又盘问了几番妇人和瞿、方二人,沉吟片刻,拉了觉清去偏房讨论。

“简直是闻所未闻!”觉清道,“大人怎么想的?”

柳槿和抚着下巴:“好好的清正堂险些成说书的茶楼了,我能怎么想?把这故事卖出去值不少钱吧?”

觉清凝噎,“之前大人说,诡异的行径背后总是简单的动机。赵氏描述中的自己是个爱惜声名之人,也恐惧此事被其夫发现,这与她同意那桩荒唐主意、敲鸣冤鼓的行为不符。她有何动机呢?

“瞿、方二人在本地扎根深厚,向来是换县令不换衙署班子的,他们又缘何做出这等自毁前程之事?”

柳槿和欣慰道:“孺子可教!俗人所往,不过权、财、名、色四样。”

“财?”觉清喃喃,“说不通呀,匪夷所思......”

柳槿和侧眸看向堂内神色各异的三人——胡赵氏埋首哭泣、瞿老大一脸不耐、方无畏面沉如水;而堂外的百姓挤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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