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略一思忖,不寒而栗。
如果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呢?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容易引起“穿心煞”的布局,就是专门为宋归年准备的。
这一层想法浮现在脑海中,霎时间,遍体生寒。
此时,侍从冷冰冰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来,“少夫人,王爷就在里面等着您。”
司寒站在屋门外,摄政王明明说要见她,可王府中正堂的门竟然紧紧闭着,院外的树木郁郁葱葱,冰凌凌的月光穿过叶片之间的点点缝隙,投射在地面上,张牙舞爪,就好像在对她耀武扬威一般。
司寒深吸一口气,将那些念头从脑海中扔出去。一步一步跨上台阶。门外的仆从为她打开门,待她进去后,又立时关上。
屋内烛火长明,竟是将整个屋子映的恍如白昼。
摄政王在首位上端严而坐,见司寒来了,面色不变,沉声道:“既然来了,就坐下吧。”
司寒敛眉垂眸,压下心里泛起的怪异感,柔顺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
这才听摄政王道:“你应当知道本王让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语罢,只见他端起一盏茶,连看也不看司寒。
“还请王爷明白告诉。”司寒道。
摄政王一双鹰目朝她看来,像是要看穿她心中的所有想法,片刻之后才道:“医术不错,就是不够聪明。听说你还有几分本事,归年的病可是已经无碍了?”
司寒心下一惊,居然和宋归年说的别无二致,摄政王让她来,果然是为了问他病情的事。
想到临走前宋归年嘱咐她的话,司寒谨慎道:“回王爷,少爷的病,虽说稍有起色,但也只是表面上的。少爷久病,身子亏空的厉害,怕是难以……”
司寒一句话还没说完,摄政王已听出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这话显然不是他希望听到的答案,一时气急,竟砸了手里的茶盏,与地面相接之间,碎片飞溅。
“还是不够,还是不够!”摄政王双眸染上血丝,在正堂中不住地踱步。
而后对着司寒厉声道:“本王就知道!凭你一个人想要治好归年的病根本不可能!当初那道士跟本王说的好好的,只要能让你进门,我儿的病就能大好!”
司寒也没想到摄政王听说这事的反应如此之大。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向摄政王告罪:“是我无用,让王爷失望了。”
摄政王现下的情况像是疯魔一般失去理智。司寒担心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出来,复又道:“王爷,少爷的病也不是没有医治的方法,若是长期调养,应当还是有机会治愈的。”
听了这话,摄政王才算是冷静了一些,嘴里兀自喃喃道:“对……还有机会,还有机会,只要归年能痊愈,我就还有机会……”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只要宋归年痊愈,他就还有机会?
这话在司寒心里打了几个转,却也没想清楚。
自上次乔姨娘的事情之后,司寒就觉得这位摄政王未免对宋归年太过看重了些,几乎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她原以为只是摄政王自己没有子嗣,因此格外宠爱宋归年。
可是她在摄政王府的所见所闻,无疑都在告诉她,宋归年对摄政王的意义早已超出了义子的范畴,他们之间的怪异感无论如何都在司寒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再加上乔姨娘出事的当天,宋归年莫名气急攻心而晕倒,焉知与这摄政王没有丝毫关系?
“没错。”摄政王忽然死死盯住司寒,激声道:“你务必看顾好归年的身体,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出事。”
司寒躬身道:“是,我一定事事以少爷为先。”
“不不不,凭你一个人还不够。”摄政王忽然道:“若微!你过来!”
话音未落,只见屏风后走出来一个女子,端的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远山娥黛,明眸善睐。看着就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
“司寒,往后若微就住你们院子里。我找大师算过了,她是个难得一见的旺夫命,让她多在少爷身前近身侍奉,于少爷的身子大有裨益。”
这句话落在司寒的耳朵里,只如同惊雷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司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王爷此言……是何意?”
摄政王未说话,倒是那若微上前几步,朝她见礼道:“姐姐,王爷的意思是,往后你我姐妹二人一同侍奉少爷。这样才对少爷的身体有好处呢。”
“没错。”摄政王道:“本王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找到若微,往后就让她以妾室之名在少爷院中留下。若是能为少爷生儿育女那就更好了。”
生儿育女?!
这摄政王到底是怎么能想出来这样的说法。
且不说宋归年的病让他根本就消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就是他可以,当着她这个正室的面,连过问的意思都没有就要往房里塞人。这等做派,倒比一般的人家还要难看些。
“王爷,此事是不是还要和少爷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司寒道:“若是少爷不喜欢若微姑娘……”
“一是怕若微姑娘受了委屈,二是若是少爷不喜,看见若微姑娘就心烦,只怕是对病情也没有益处。”
见摄政王的眉头越皱越紧,似乎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不少。司寒连忙道:"不如请了少爷过来,问问他的意思。"
若微见状娇声道:“王爷。何必劳动少爷过来。我看姐姐这样,该不会是因为妒忌吧。”
“都说女子应当以贤德为美,王爷如此疼爱少爷,又怎会做对少爷不利的事情。”复又对着摄政王道:“王爷都说了我的命格极好。”
语罢,视线缓缓转向司寒,嗤笑道:“姐姐如此阻拦,是在质疑王爷,还是你根本就不希望少爷的身子好起来呢?”
这一番话说的实在是倒胃口。只是司寒也知道自己寄人篱下,也无力反抗。可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为宋归年领回去一个妾室……
怕是要发好大的脾气。估计得气的好几天都不与他说话。
况且……不知为什么,司寒一股莫名的情绪萦绕在司寒心底,让她发自内心地不想让这位姑娘去见宋归年。
正打算再争辩几分,却只听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司寒还未转头,就听见轮椅在地面上滚动发出的声音。
是宋归年来了。
轮椅稳稳地停在司寒身边。
司寒的余光瞥向身旁的人,见他满脸毫不掩饰的烦躁,心道:果然,又生气了。
下一刻,只听他冷声道:“别往我房里塞人,我不需要。”
一旁的若微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干脆利落地拒绝。
她向来自诩美貌,哪个男人见了她不是将她捧在手心里,却不想在这里吃了闭门羹。
“少爷,王爷也是为你好……”若微带了些泣音。那一双眸子水盈盈的,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然而这样好的一出戏演给宋归年看实在是有些浪费。后者对她,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若是她今日住进我的院子里,父亲,明日您看见的,怕是只有我的尸体了。”
“你……你!”摄政王气的连嘴唇都在颤抖,抬起一只手指着宋归年,怒声吼道:“你这个逆子!本王不想看见你!滚到祠堂去闭门思过,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还有你!”摄政王忽而转向司寒:“你跟着他一起去!”
担心宋归年接着和摄政王吵起来,又惹得病发,司寒连忙告罪之后推着宋归年出去。
下人带着他们到祠堂,又将门严严实实锁上了,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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